镇远侯在宁雍远生辰当日得了实职官,看起来好似更得圣宠,让京中不少没看透的人对镇远侯府更为看中。这回宁雍远刚从江南回来攒了个江南子弟局,更是人多得不行。
宁雍远要的就是人多,这样才方便他挑一两个冤大头来使唤使唤。
宁雍远不太喜欢聪明人,聪明人会多事,容易自作聪明,还是听话的笨人最好用。再一个真要是聪明人,宁雍远怕人到江南,一下便发现了景行之的身后人,从而忌惮不敢动手。
而眼前的屈伟平,哪怕就是知道景行之背后是方启晨,也会敢动手的。因为方启晨那位老大人,多年不在朝堂上混,早没了让纨绔脑子会忌惮的威名。
宁雍远看着面前的人,心里闪过满意。
屈伟平出身汉南府,家里人如今升迁京城,但家族的根还在汉南府,想要安排什么方便得很。
宁雍远淡淡地笑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想到在江南那会遇到件不开心的事。嘴上说着没事,可宁雍远眉头可没松。
屈伟平再怎么纨绔也会看一点脸色,瞧出宁雍远口不对心,又想到家里父亲让他好好结交宁雍远,夸大道:你遇到什么了?别的不敢说,江南那地儿可是我老窝。汉南汉北江淮,哪哪我都熟。
没事,一个小人物罢了。宁雍远故意顿了一下,又摆手道。
这勾得那屈姓纨绔更好奇了,什么人物能惹得宁雍远不开心?江南那地方可没有这号混世魔王吧?
等等!小人物?既然说小,那肯定没什么可忌惮的。想必是因为宁雍远是京城人士,什么交际圈子和人脉都在京城,到了小地方上可不是会遇到不知眼色的小人物,而宁雍远可能一时顾不上报复,所以今日想起来才不开心。
屈伟平不知道,他在外头早有了蠢笨如猪仔,却偏偏又好动的名头。意思是人又笨,又爱瞎扑上去折腾,被算计过不止一两回。还好没什么让人瞧得上眼的,这才堪堪安稳到如今。
他大包大揽道:小侯爷,你有事就说,我今日吃你的喝你的,帮忙绝不含糊。
宁雍远半推半就,好似被强迫的人一样。他还特意编了理由,让姓屈的给他保密,这事儿就成了两人的小秘密。
人一有了彼此的小秘密,那关系可不就蹭蹭地上涨。屈伟平见自己和宁雍远拉上了关系,满意万分;宁雍远则因为找到了帮忙动手的冤大头,也是满意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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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家在汉南府是大家,盘踞几百年,可称当地土豪。这个土豪可不同现代的土豪,人家是真的有好多好多土,简单点的说法是良田无数。
近些年屈家出了位四品官,在京城里扎下了根底。是以关系好一点,或者是出息点的子弟就有不少去了京城里,那些不够出息的或者庶子之类就还留在了汉南府。
屈勇志就是屈家的庶子,不过他和另一支的嫡子也就是屈伟平大兄弟玩得比较好,也就接到了来自京城的信。
背过了正在玩闹的狐朋狗友们,屈勇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信看了起来。
屈勇志看完了信,却是暗自嘀咕:一个姓景的,还和府台大人有关系?这让我怎么整
屈勇志整日里吃吃喝喝,可真不熟悉这些事儿。他和府衙,最熟的关系就是程余乐,两个人偶尔会一块在楼里快活。
程余乐眼界高,找姑娘都要花魁级别的;屈勇志则是个随性的,从不抢人,是共认的好兄弟。
只是程余乐不知道怎么染上急病没了屈勇志没了这条路子,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弄。他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先去忙忙朋友,虽然都是没用的,但都是大家子,消息肯定灵通。起码先知道自己要弄的是个什么人,接着再往下慢慢来。
屈勇志跑到席上,倒了杯酒:哥几个,你们有府衙的路子吗?
屈勇志是汉南府大家,可汉南府的这些土豪世家和程谓一直在别苗头,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屈勇志问完了,其他人都有点傻眼。
勇志啊,我们家也和那个姓程的关系不好,我是没路子。
大程的头七快到了,我打算去祭拜的。
头一个开口的没办法,第二个倒是另辟蹊径。
可这个路子,没得用啊!屈勇志摇头又点头:不是这个路子。不过大程头七我会去的,届时有去的一起吧,我们也算是同福兄弟,没想到他就突然没了,吓得我前几天都不敢出门。
角落处一个小子却是突然出声:屈大哥,我认识程家小公子程欢!我给你帮忙联络联络?
屈勇志念道:程欢?毛都没长齐吧。不过这个程欢,肯定对府衙里的事都知道吧,自家客人应该是熟的。
屈勇志丢了五十两,让这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角落人帮忙连上程欢的线。
而程欢也是在家里憋得不行,被那人一唤二唤,心里忍不住还是跑了出去。
程谓说程欢是第二个程余乐,那可真没错,朋友交的一个质量,交际地点也差不多是一个圈。
程欢到了隐秘的小院子,不想没有看到姑娘,反倒是看到了屈家的人。
程欢站在门边,也不敢进去了,直接问道:屈家的?你想干嘛?
第63章
屈勇志无害地笑笑:程公子,你可是府台大人家的公子,在这汉南府我能做什么?我找你就想问点事,今日你的花销都算我账上!
程欢的脚步没往后退,他可不差出来玩的钱。
许中棋的嫁妆程谓没动,许家二老也没动,私库的钥匙直接给了程欢,现在程欢可是个大户。只是听见屈勇志说有事,程欢想着在汉南府还真没人敢动自己,这才走进院子。
程欢走到桌子边,坐下来:别用钱压我,小爷有的是钱。有什么事就快点说,说完我好换个地方接追额玩。邀程欢过来的人,已经被程欢记在了心里。这人的相邀,以后他不会去了。
屈勇志表现得好不在意程欢的态度,笑着道:程公子爽快人,我听说你们家来了个客人,是什么来头啊?
程欢警醒地问:你问这个干嘛?跟你屈家可没什么关系。
程欢不喜欢景行之,听到屈勇志提到有个客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厌烦之色溢于言表。
屈勇志瞥见他这神态,心里一喜:我有个朋友看不惯这人,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也看不惯姓景的?!程欢闻言脑海里立马浮现姓景的那张讨厌的脸,瞬间心动了。
程欢隐隐知道姓景的有些背景,是他爹都要客气对待的人,他不敢在家里动景行之的原因也是因此。可如今馅饼掉到脑袋上来了,让程欢怎么狠心拒绝?不是他动的手,他爹想来也拿他没办法。
程欢是个连喊了景行之一声叔叔,都要生闷气的人,这会儿把许中棋的死扣在景行之身上,更是可以说深恨这个姓景的,想到不给景行之好果子吃吃他就按捺不住冲动。
程欢试探地道:那可是我爹的客人
说是客人,但又没有拒绝。
真要是想要维护,拍桌而起才正常。屈勇志体会到这层意思,给程欢送去了定心凡:放心,就是落落他面子,让他狼狈一回,不会太过分的。
真要把人给弄死,屈勇志也不敢。而且屈勇志看屈伟平的信,信上说就是直接送了景行之的前途,无论是把人弄残或者弄伤,不怕麻烦弄好名声也行。不过怕程欢不配合,屈勇志就把程度说轻点,免得程欢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