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给蒋夫子一把脉,便把出了蒋夫子被气倒的真相,怒火攻心,要好好休养。
上课的夫子直接被气倒了,这消息传出去,李云玺都坐不住了。
李云玺上午才教训过李嘉瑞,他没想到自己一走,这才中午,李嘉瑞又把夫子气到了,这回还是直接给气病了。
看来朕的话,完全没被听进去啊!李云玺挟裹着怒火,气冲冲地从开阳殿坐着撵轿赶到了皇子上课的学堂。
人未进屋,声先至。
李云玺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逆子!滚出来!
这一声逆子,当的起的除了李嘉瑞外没有其他人选。
李嘉瑞身上疼得要死,结果李云玺还这么生气,这个苦逼的娃我完全不知道审时度势。
李嘉瑞委屈地道:不就是气晕了,我还被打了五鞭子呢!疼死了!
当着李云玺的面,李嘉瑞哭诉自己被打的事。
景行之上前一步,主动交待:回圣上,二殿下把蒋夫子气倒了,我气不过罚了他五鞭子。
景行之陈述了事实,也没给自己做辩解,打了就是打了。多说话,反倒会让李云玺多想。
李云玺听完这些话,心里的火气却没消散,也没转移目标,还是冲着李嘉瑞去。
我让你好好上课,你今日做什么了?还把蒋夫子气倒了?李云玺语气不善地逼问。
李嘉瑞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低下头回答:蒋老头让儿臣背书,我没背。可儿臣伤势还没好,动不动就会睡着啊。
听完李嘉瑞这一席话,原本躺着的蒋夫子都躺不下去了。
胡子花白的蒋夫子跌跪在地上,将背脊深深地弯下,几乎要和地面平齐。
圣上!二殿下所言并不全,且听老臣一言!蒋夫子的声音不重,但每一个字都似乎咬紧了牙关,从他酸涩的心间道出来,让室内一时寂静。
夫子请起,何至于此?李云玺觉得快没脸见人了,一脸愧意地屈膝去扶蒋夫子。
然而李云玺却拉不动蒋夫子,可见蒋夫子意志之艰。
他就那样趴附着说话:圣上,臣斥责二殿下不知民苦,不知道他今日能进学,乃万民之难求,而他却弃之不顾。
蒋夫子说到此处,猛地抬头,目中含泪:他竟与老夫直言,他乃皇子!臣此等草芥之人,实不敢再教导二殿下。请圣上放臣明日归乡。
皇子的身份,的确是万人之上。可生成皇子,受人敬仰艳羡,坐着就有金山银山的享受,都来自先辈。和李嘉瑞一个黄毛小子,有几个铜板的干系?!
想到李嘉瑞洋洋得意自己身份的画面,李云玺气恼至极,拳头捏得死紧,似乎是想揍人。
可缓了一阵,他还是抬手,先去扶了蒋夫子,声音中带着歉意道:既然夫子身体不适,明日、明日我让人送夫子回乡。
将蒋夫子送走,李云玺才回转进入室内。
而李嘉瑞觉得身上疼,让小太监给扒了衣服在后背涂药。
衣服扒开了,那轻不可见的痕迹落入刚走进屋子的李云玺眼中。
看着那不靠近都看不清的痕迹,李云玺立马想到了李嘉瑞喊挨鞭子好疼的声音,顿时更生气了。
李云玺撸起自己黄色的袖子,就想上去揍人。
景行之从一旁伸出手,抓住李云玺的袖子:师兄,且慢。
你拦朕干什么?他不该打?!李云玺质问景行之。
该打。可师兄此时不够冷静,我怕你失了分寸!景行之有些头疼,因为改造熊孩子,打两下还得给红枣,不能一直打。
李嘉瑞的一身皇子病,都是惯出来的。但你惯了这么多年?想靠着打让他改,那样不是废了他的整个人,就是让他叛逆、黑化。
当然重点不在这,重点是师兄,该让孩子去种田(劳l改)了!
第86章
然而对于景行之的阻拦,此刻暴怒的李云玺完全听不进去。他看着李嘉瑞,冷声道:朕现在冷静得很!
瞎说!
听你这个语气就知道你不冷静!
景行之难得地对李嘉瑞生出两分好心,劝道:可是师兄,我刚刚已经罚过二殿下一次了。你再罚,他也只会不服。
哼!李云玺很不给面子,你看看你打得那么轻,那么一点印子,再等会都要看不到了,这逆子还好意思喊疼?
李嘉瑞楞住了。
他在心里呐喊:父皇啊!儿臣是真的好疼、好疼啊!
李嘉瑞之所以不喊出来,是有原因的。
刚刚李云玺送走蒋夫子的时候,李嘉瑞问擦药的小太监印子看起来重不重,重的话他就去告状。
然而他准备好了去告状,小太监却操着一口怀疑的语气,说他身上痕迹很小很细,看起来不像很用力。
李嘉瑞想不通,为什么景行之打人那么疼,还没有什么痕迹?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喊了,肯定又落进了景行之的陷阱里!
师兄,不管轻重,总归算是罚过了。蒋夫子明日要走,接下来几位皇子的学业就无人教导了。景行之努力分散李云玺的注意力。
李云玺沉吟片刻,道:我决定了,将老二和老三老四的授课分开,免得天天换夫子。既然这逆子不想上课,那就别来上课了。
李·逆子·嘉瑞趴在哪儿,连吸气都不敢大声。他知道身上的痕迹很浅,说疼也父皇也不会信,只在心里记景行之的仇。
听到李云玺说自己不用上课了,李嘉瑞心里并不在意,反正他不喜欢那些啰里啰嗦的夫子,不读书就不读呗。
景行之看看父子两,对李云玺小声道:师兄可记得我那日另外的提议,我看嘉瑞顽劣,须得让他吃吃苦。
不知人间疾苦,这也是李嘉瑞的毛病。
对于让李嘉瑞去种田,能不能达成目的,景行之没信心。不过饶是种田(劳|改)不成,还可以送孩子去当兵啊!让军人的热血洗一洗,总能混个人样。
如今边关正在打仗,让李嘉瑞去看看那片钟氏满门泼洒过热血的地方也好。这是景行之的后续计划。
教导好熊孩子,是对社会国家的贡献,景哥这么好的一个人,一定要尽责。
李云玺心念闪动,心动地看李嘉瑞一眼,表示了对景行之意见的赞同:不错,须得让他吃吃苦头。
李嘉瑞听了,心道果然是这个景行之最坏。
他的目光像是小狼崽子似的,恶狠狠地盯着景行之。
可景行之冷漠得很,对着李嘉瑞的目光一扫而过,仿佛他不值一提。
这种无视的态度,让李嘉瑞更生气了。
这天的下午,李云玺让李嘉瑞回钟贵妃哪儿吃了顿好的,接着就把李嘉瑞丢到了一户穷困吃不饱的爷孙家里,让李嘉瑞的处境一下子从云端到泥地里。
没了皇子的身份,没了民脂民膏,也没了伺候的下人,没了舒适的华锦,更没了山珍海味。
傍晚,啃了两口卡嗓子的窝窝头,李嘉瑞被贫困爷孙家的小孙子嫌弃:你都不做事,吃什么吃?
李嘉瑞嫌弃道:难吃死了!要不是饿,你以为我会吃?
李嘉瑞话音刚落,半大的男孩从他手下抢过窝窝头,塞进自己爷爷手里。
爷爷你吃,他说了不吃。小孙子抢完了窝窝头,又转过头对李嘉瑞凶恶道,你不吃就不吃啊,我求着你吃哦!我告诉你,明天不干活,你一口吃的都别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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