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也不错。祁三郎道。
吴氏看着祁忱暴跳如雷,一直不知如何劝解,而沉默的方氏看够了他们的争吵,眼神依旧锐利,问祁三郎道:你这般坚持,莫不是心中有了人选?
祁忱与吴氏一怔,二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祁三郎的反应确实很奇怪,尤其是后面说农家女时,态度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你与人私相授受?!祁忱面色铁青。
未曾!祁三郎气定神闲地道。
他底气充足,没有半分心虚,祁忱的脸色才算好一些,只当他先前的话是故意膈应人而说的。
方氏这时又出来说些缓解气氛的话,而祁三郎议亲之事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暂时搁下。
祁忱也知道吴氏尽力和受委屈了,对她道:这事便先算了,你也不必替他相看了,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何苦受这个罪!
吴氏有他这话,便什么委屈都没了,欢喜地与他一同离开了方氏的院子。
方氏瞥了眼祁三郎,问道:如今的结果,你可满意了?
祁三郎低眉顺眼,任由方氏表达自己的不满。方氏也不想多言,让他先回去了。
祁有望察觉到方氏的心情不佳,便扔下蜜饯,跑到她的身后去给她按摩,道:嬷嬷舒服吗?
方氏笑道:就你会卖乖!方才又去哪里乱逛了?
去找周小娘子了。祁有望解下香囊,问方氏,嬷嬷好看吗?周小娘子赠予我的。
方氏捏了捏,颔首:好看,也很香。她待你倒还算有心。
周小娘子人还是很好的,长得漂亮,做买卖、管账又有一手,正所谓是秀外慧中、才貌无双、才德兼备
哦?那嬷嬷可得见一见能让你赞不绝口的周小娘子了,乞巧节快到了,让你二嫂安排筵席时,也一并邀请周家小娘子前来吧!
乞巧节便是七夕,每逢此节日,便属少女、孩童们最高兴,因为有儿童、女儿的人家往往会摆筵席,或自家人度七夕,又或是邀请关系好的人家一起度七夕。
故而这一日也是世人参与社交的一日,不少大户人家会邀请别家的女眷拜月亮、北斗星,再穿针引线,谓之乞巧。
祁家没有女儿,但是因祁家的地位缘故,郭氏往往能邀请到不少女眷到祁家度七夕。但以往除了郭氏本家的女儿外,像周家这样不算有名的商贾之家是不会出现在祁家邀请之列的。
方氏开了这个口,郭氏自然会将这事记在心上,并且亲自到周家去邀请。
周家。
陈氏受到祁家的邀请,很是受宠若惊,又有些惴惴不安,回头便拉着周员外商量:祁家怎的忽然邀请我们过去度乞巧?难不成祁四郎真的看上燕娘了?
周员外想起那日周纾与他分析的话,觉得也不太可能,便镇定道:莫慌,我心中有数。
陈氏知道,若论家世来说,周家无疑是高攀了。尽管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当个贤妻良母,但在这之前,她先考虑的是周家的香火传承。所以比起祁家,她会更加偏向自己的外甥。
哪怕她的外甥真的娶不了自己的女儿,她也与自己的夫婿一样,想找个上门女婿。
她担心的是祁有望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又不想入赘。
周纾也好奇祁家怎会突然邀请周家,她不认为是祁有望的缘故,毕竟若真是这人的想法,那就直接与她说了,而不是通过郭氏之口。
一家三口各有想法各有忧虑,等了两日终于等来了乞巧节。
陈氏没有落下陈见娇,早早地让她打扮好,而陈自在则托词说约了友人不能陪他们前往。
周员外与陈氏也没有多想,周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心中不安。
燕娘,怎么了?陈自在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风流模样。
周纾微微一笑:没什么,希望表哥跟友人玩得开心些。
一家三口与陈见娇出了门便直奔祁家去了。
到了门前,陈氏看着那高高的门楼既羡慕又心酸,不禁回想起她年幼时,陈家的门前也曾有一座门楼,虽然不像祁家的这般高大,可也是官户人家的象征。
祁家有人出来相迎,陈氏便收起了情绪,怀着紧张的心情与周员外上去递帖子。
片刻后,郭氏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她记得周纾,便与之多聊了两句。
周纾本想套些话,奈何又来了客人,郭氏无暇闲聊,她只好作罢。
周员外被祁家的管事请去见祁忱了,周纾与陈氏、陈见娇则在婢女的指引下来到祁家的园子。
此时园中已经聚集了数位小娘子、孩童,小娘子们围在一起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平日装大家闺秀时憋着的话都倾吐出来。而孩童们则忍不住好奇地在园中玩耍探索。
这里有些小娘子是周纾认得的,双方打过招呼,介绍了一下旁的小娘子,便又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陈见娇融入得也快,在人前她向来都是一个举止优雅、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只是气氛火热后,她便也放开了。
少女们聊着少女心事,很快便又聊起了她们颇为看重的终身大事,在这些小娘子中以周纾的年纪最大,受到最多关心和关注的便是她了。
周姐姐长得貌若天仙,登门求娶的人怕是很多才是,为何终身大事迟迟未解决呢?
周纾微微一笑,道:妹妹们谬赞了,论美貌,妹妹们可比天仙还要美上几分。
这种话搁以前她是说不出口的,对这类她不想回答的话,她都是礼貌地搪塞过去的,然而听祁有望说这种违心的话说多了,她似乎也学到了如何更加虚伪。
众小娘子听了这话,果然没有在意她为什么不嫁人,而是高兴地互夸了起来。
陈见娇发现她阿姊的段位似乎更高了。
众小娘子聊着聊着,不知谁提了一句祁三郎:说到祁三郎,听说前些日子原本祁家与蒋家谈好了要祁三郎与蒋小娘子相看的,结果那祁三郎出言不逊,令蒋小娘子伤心,两家便打消了相看的念头,本来快开始谈的亲事也告吹了。
陈见娇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那是祁三郎会做的事情,她至今都还对祁三郎那日的行为而耿耿于怀呢!
祁三郎的亲事未解决,那祁四郎便一日不能说亲吧?
陈见娇与周纾竖起了耳朵听着。
怎的,你这般关心祁四郎的亲事?一位小娘子揶揄地问说那话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登时便红了脸,道:没、没有,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另一小娘子又凑到她身边道:我记得你先前说过曾经在茶馆偶遇祁四郎,还说你从未遇到过像他那般俊俏秀气的少年郎,你莫不是从那之后便芳心暗许了?
那小娘子又羞又急地否认,很快便与她们打闹在了一块儿,园中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周纾却笑不出来,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听到祁四郎被人惦记时,就好像一份本来只有她知道的宝藏,被人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旺旺:香囊是小娘子亲手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