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祁有望跨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视线阻挡开来,咧嘴笑道:恭喜呀表舅哥,你也终于觅得良缘了。

陈自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应道:是呀,这还得多谢祁四郎。

谢我干嘛,又不是我为你说亲的。

陈自在心里冷笑。

周纾一直抱着祁来来逗她,压根便不在意陈自在的眼神,这让自导自演的陈自在万分尴尬,表妹跟祁四郎还是快些入席就座吧!

二人进去后,坐到了周员外与陈氏的旁边去,祁三郎也来了,陈见娇因肚子大了不宜坐马车,所以祁三郎没让她回来。

和平常跟陈自在相处时的和睦不同,祁三郎这番坐在席上并未说话,看见祁有望,也只是平静地喊了声:四郎。

三哥,你大舅哥的大喜之日,你怎么一脸愁容?祁有望问。

祁三郎瞥了那边招呼客人的陈自在一眼,心里是说不上的不得劲。毕竟知晓陈自在可能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后,他再也无法将陈自在当成知心好友。

他甚至怀疑过陈见娇是被陈自在利用来接近他的,可这个念头只产生那么一瞬,就被他掐灭了。他认识陈见娇那会儿,他跟陈自在还未相识呢!

但是想到陈自在后来明明知晓了他的身份,却依旧假装不知,还借着他的引荐,结识了不少士人。直到他在周家碰到陈自在,他才顺理成章与他相认。

和陈自在绝交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他还得顾及陈见娇的心情,可他也不会再看在陈见娇的份上,对陈家诸多优待。

想了想,道:没什么,担心娘子在家是否吃好睡好,孩子是否乖巧。

这一脸秀恩爱的模样,也好在祁有望身旁有周纾在,否则真要酸上一酸了。

祁来来大抵是饿了,开始哭闹,周纾将她交给乳娘,抱下去喂奶。陈氏道:孩子容易哭闹,就不该带过来的。

周安安就被她安排在家里,由乳娘照看着。

带她出来见下世面也好,让乳娘同行也不怕饿着她。周纾应道。

母女间说着话,便听见陈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她们向外看去,却见吴同高出现在了这儿。

这样大喜的日子怎能不请我们吴家呢?!吴同高笑嘻嘻地进了门,又让仆人将贺礼放下,便自顾自地环顾四周。

陈治熊一脸茫然,倒是陈自在沉着脸,问他:你们多番陷害周家,与我陈家也是死敌,我为何要请你们吴家?

吴同高看着他,再看看安坐着的周家人,眼神冷冽,嘴角却噙着笑:陷害周家?容适怎么这么污蔑我们?这些事若不是你搭桥,旁人又如何做得了?

此言一出,周员外与周纾眼神都冷了下来,陈自在恨恨地道:你在污蔑我?

污蔑?你倒是聪明,知道利用那些利欲熏心的市井小民,佯装无意说破周家茶园的秘密,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们派出下人与你接洽,当初还以为取得了你的信任,从你口中套取不少信息。

周家对吴家步步紧逼,吴孝宗为了及时止损,也将往昔做过的事情一一清扫干净,这时才发现原来这其中有陈自在的手笔。而他们吴家,当初还沾沾自喜,以为利用了陈自在,岂料陈自在这是请君入瓮,他们一直都被当成了棋子。

不管陈自在有什么目的,他以及周家让吴家不好过,那他们也要让周家跟陈家不好过!

周员外跟陈氏的脸色已经变了。周员外虽然也没想到陈自在竟然会联手外人对付周家,但是心里想到的是,他或许是因为周家不再给他继承的希望而心生叛逆。

陈氏对买卖方面的事情不太懂,可也听出了周家之前所遭受的一些针对和挑衅,竟有她所信任和疼爱的侄子的手笔,这让她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

她更加害怕,周员外与周纾会因为陈自在,而对她也失望。

周纾对此也有些意外,但是联想陈自在的为人,她觉得并不难接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陈自在脸色铁青,自辩道。

吴同高冷笑,有些恼怒地道:你为人虚伪,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怎么会落人口实?

没有证据,便是想污蔑我?陈自在松了口气,转头对周员外、陈氏道,姑父、姑母,你们看,他这是污蔑,是想毁了我的大喜之日,也想毁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想报复周家,借此离间我们亲家的关系。

陈氏茫然地看着周员外,她是希望陈自在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可是有些事一旦放在了心里,就像扎了根,是会发芽的。

周员外盯着吴同高,道:既然是来祝贺的,那么还是遵守这儿的规矩为好,吴家大郎以为呢?

吴同高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猜忌、愤怒以及被背叛后的痛苦,然而周员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此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温和有礼的面具之下,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对,不过我今日只是为送贺礼而来,酒水就免了。吴同高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他走后,场上的气氛一度凝固了起来,陈治熊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想必吴同高所说的八成是真的。陈自在没承认,吴同高也没有证据,他自然不可能去逼问陈自在,只好厚着脸皮跟陈氏道:都是误会,那吴家存了心不让我们好过呢,别理他!

爹。周纾也开口。

周员外这才坐了回去,只是一言不发。他看了眼祁有望,见她对场上发生的事情似乎颇为不在意,便问:四郎有何看法?

啊?祁有望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没什么想法。

她认为吴同高的话并非完全虚构,陈自在肯定或多或少做过对周家不利的事情,兴许真的是为了泄愤。但是她不在意他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吴同高将此事搬到了明面上来,以她娘子的性子,定会处理的,所以轮不到她来操心。

周员外皱眉道:周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们的,这种时候,你怎能没有看法呢!

祁有望笑道:周家有娘子呢,我当个贤内助就好了。

她可是时刻谨记自己是入赘的身份,自然要扮好这个角色了。

周员外一噎,又看了眼周纾,想了想,也不去问她的想法了。

这场婚礼因为吴同高的捣乱,气氛全毁了,宾客也都是早早地吃完酒菜就散去了。周员外以身子不适为由,提早回了周家。

周纾跟在他身后,担忧道:爹,此事与娘无关。

周员外叹气:我知道。燕娘,你娘她有时候糊涂,但是我不认为她会糊涂到纵容陈自在毁了周家。

他虽然有点怨陈氏养大了陈自在的野心,但是回想过去的那些年,他又何尝不是帮凶?他默许了妻子对侄子的疼爱,默许了妻子将侄子与女儿凑到一块,也默许了妻子将子嗣和周家的希望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如今陈自在对周家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们自食恶果罢了。

但是犯错的是他与陈氏,而不是周纾,所以他不会让周纾受到影响。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他亲口说出周家的一切都是祁有望与周纾的,也是绝了众多心怀鬼胎的人的心思,更是对陈氏和自己的一种警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