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2 / 2)

gu903();此时的陆北辰看起来风光无限,只是丰墙峭阯,但凡其中有些环节出了错,他的基业就会一点一点崩塌。

许疏楼身边跪着憔悴的凌月婵,她是魔族,在这里格格不入,自己住在一个单独的院落里,众人什么事都防着她,就连陆北辰率众去攻打魔族残党,甚至还是在他归来后,她才得知的。

“当初多娇嫩多鲜活的一张脸啊,”许疏楼居然还有心情和她搭话,“魔族的小圣女如今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凌月婵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少来讽刺我,你自己还不是过得朝不保夕。”

许疏楼看着她,轻声道:“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你是不是?”

“难道你肯?”

“你就当我是物伤其类吧,”许疏楼叹气,“凌霄门这一次死伤惨重,魔尊拼着自爆,杀了不少人,陆北辰带回了魔尊仅剩的头颅,悬在凌霄门大门之上,以儆效尤。”

凌月婵身子猛地一颤,伏在地面上声嘶力竭地哭泣起来,她哭着向正房里冲,被侍童拦下,说陆门主有要事,暂时没空见她。

许疏楼在一旁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响了很久很久。

许疏楼在她身边跪了很长时间,一直跪到天黑,等到凌月婵哭晕过去,又醒过来。

凌月婵勉强算是冷静了下来,喃喃道:“他当初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赶尽杀绝的……”

许疏楼挑眉:“你曾经是真的很爱他是不是?”

“是,当年我第一次来修界时就遇上了他,”凌月婵回忆过往的时候,眼神很清澈,“他那时简直就是我梦中的那种白衣翩翩少年郎,他帮了我,对我笑,软语温声地哄我,还对我说魔族和修士没什么不同,两界一定能够和谐共处。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笑我傻?”

许疏楼侧头看她:“我和阿浮、高凝儿,甚至白柔霜嫁给他都或多或少掺杂了别的目的,唯独你心怀一腔不掺假的爱意,可惜了。”

凌月婵半瘫半坐在地上:“是我连累了父亲。”

“别太往心里去,”许疏楼安慰她,“迟早都是要死的。”

凌月婵已经没有了愤怒的力气,只是古怪地看着她:“你就是这样安慰人的?”

“实话而已,”许疏楼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迟早要死的。”

凌月婵看着她:“你疯了……也对,这些年,你也差不多该被折磨疯了。”

“疯了也好,”许疏楼很认真地说,“理智只能约束自己,却管束不了别人,那还要它做什么呢?”

“……”

“对了,”许疏楼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说你们魔族有一种很厉害的诅咒?”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只是外界谬传罢了,那不是诅咒,而是一种毒,”凌月婵摇了摇头,“那种东西,父亲深恶痛绝,从来不让我们碰,我这里没有。”

“……”

凌月婵看着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忽然又道:“我这里没有,但我知道有一个曾叛出魔宫的家伙,他手里一定有。”

“你不问我要做什么?”

“我也该疯一疯了,”凌月婵漠然地摇了摇头,“不管你要杀谁,我都乐见其成。”

“……”

过了一阵子,又有魔族的轩阳魔君前来抢夺魔尊头颅,爆发了一场战斗,凌霄门措手不及,竟叫他成功走脱,待到此事好不容易平息,陆北辰焦头烂额试图挽回门派声誉间,又有消息说汝州城爆发了时疫。

汝州城乃玄武楼坐落之处,是少数几座修者和凡人混居的城池之一,据说这一次的时疫,竟连不少修者也染上了。又过了几日,再次传来消息,又改口说似乎不是时疫,好像是有人在井水里投了毒。

如今玄武楼名义上是凌霄门的附庸,陆北辰若不去走一趟看看,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虽然他疑心这是魔族报复的手笔,生怕自己也被波及,极度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带人去了汝州城。

没想到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到了地界,玄武楼主竟然质问他,这毒是不是他派人搞的鬼,居然能不被修士的避毒珠察觉便入了他们的口。

两人不欢而散,陆北辰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这家伙不能再留了。干脆就趁这次机会,处理掉他好了。

后来追查清楚,毒性来自一家妖族开设的青楼,有一只蝴蝶妖最先中了毒,他变为原形飞行时,翅膀上散落的鳞粉又把毒性传给了旁人。

陆北辰干脆下令,把这里的妖族通通斩杀,又将青楼付之一炬。

最终汝州城死伤大半,活下来的大多是修士,而玄武楼主,许是因为前阵子逛了太多次青楼,中毒已深,竟然没能救活过来。

玄武楼一行人听着这个解释,均觉心中悲凉,却也只能暂且接受了这个“事实”。

偏偏萧国皇室又要找麻烦,汝州乃是萧国治下,他们觉得陆北辰在汝州城所作所为实在过界了。陆北辰则坚持自己只是下令斩杀妖族,又没斩杀平民百姓,算不上过界,认定萧国只是因为萧雅之死在找麻烦,心下极为不悦。

这段时间陆北辰简直是疲于奔命,似乎总有一件接一件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

回到凌霄门,许疏楼连忙端上了一碗安神汤。陆北辰狐疑:“你怎知我这个时候回来?”

许疏楼摇头:“我并不知道,只是日日备下一份安神汤,静候夫君归来而已。”

陆北辰神色总算缓和了些:“算你有心。”

许疏楼得了夸奖,就很欢喜地笑了起来:“是啊,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心,不管多难的事,总能做成的。”

陆北辰漫不经心地点头:“你为了我,倒的确是煞费苦心。”

许疏楼羞涩地垂下眼帘:“好在,夫君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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