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立不在,曾黎便乖乖坐在看台上看着他们运动,自由活动时间爱干嘛干嘛,但曾黎还是想等费立回来。
而且操场空气比教室好多了,放松放松。
下午天气不错,气温回暖。艳阳高照,蓝天白云,少年少女们在操场活动,奔跑。
远远传来口哨声。
忽然有人递来一瓶水,声音低沉,“好久不见。”
曾黎一愣,抬起头,看到乔燃。
乔燃在他旁边自然而然坐下来,把奶茶拿在手里,询问曾黎。
“你还好吗?”他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你转学之后,我……我一直……想联系你。”
而此时此刻,费立跟一群人围在一起,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一封破皱不堪的信。
其中一人焦急的说:“我在蔡康抽屉里发现的,拿他书的时候突然掉出来的……”那人显然很紧张,“这个……躁郁症。到底是什么……啊?”
费立脸色也不太好看。
信上大概内容,是要写给家里人。
说坚持不下去了,不想再被认为是疯子,是变态……想,转学了。
一群人面布愁云,费立捏着这张信的一角,沉思片刻,忽然说:“你确定,这是蔡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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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病症Ⅰ
费立在说完那番话以后,便没再做过多解释,大概吩咐了一下,一群人就散了。
但人多嘴杂,在少年人之间,这件事还是秘密传了开来,知情者不少。
另一边。
曾黎闻言,脑中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沉默良久,干巴巴的回答:“……嗯。”
乔燃看了他好一会儿,苦笑着说,“对不起。”
曾黎想离开,微微颤抖着身子,想要和这个人彻底疏离开来。乔燃怎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光看表情就看出来了。
“喝吗?”乔燃把瓶装奶茶递到他眼前,苦笑道,“这次没被放奇怪的东西。不信我可以喝一口。”
曾黎记得当时,乔燃是一口一个脏话,模样很凶,带着纯粹的恶意。但比起当时那个,他还是更害怕现在眼前的这个乔燃……
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他站起身,往后退,低头没看乔燃,颤着声音说,“不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但是……拜托不要再,靠近我了……”
曾黎用着近乎哀求的声音说,“……对不起。”
他说完就走了,恨不得立即把自己保护起来,看不到听不到,就安全了。
乔燃代表了他的过去,代表了噩梦和黑暗,这是曾黎心中一个永远的疙瘩。
费立回去时,没在看台上瞧见人,摸不着头脑,便顺路去贩卖机买了瓶水,准备回教室找找曾黎。
然而他却在自动贩卖机那看到了一只小兔子。
费立单手那那只小兔子的后领揪起来,让他转过来,问,“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曾黎其实是看到奶茶也想给费立买一瓶带回去,“买……买水。”
闻言,费立目光往下落,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阿萨姆奶茶,两瓶。
费立就笑了,眉眼弯弯,大手把他搂到怀里,低头用脸去蹭曾黎柔软的发丝,“给我买的啊?”
曾黎红着脸:“嗯……嗯。”
费立闻言,便张开嘴,耍起无赖来:“对我这么好啊?那你打开,喂哥哥喝,好不好?”
曾黎脸一下子更红了,费立身上的热度滚烫到他全身,曾黎一激灵,将他推开来。
四周无人。
他连忙将奶茶瓶盖打开来,慌慌张张递到费立那儿,弱弱道,“……给。”
啊啊啊,他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心慌意乱的,镇静不下来啊……
这不像是他。
费立眉头一挑,弯下腰,没用手接,而是将嘴放到瓶盖便,逼近一步,无赖道:“喂我呗,小兔子。啊……”
曾黎:“……?!”
然后费立就被撒了一身。
曾黎手是抖得,一没拿稳,就撒了。
奶茶顺着校服外套往下流,将费立穿在里面的黑背心浸湿,费立先是一猛,紧接着对上曾黎慌乱的双眸。
成吧成吧……
他很无奈地直接把校服拉链给拉下来,瞪曾黎,“瞧你就是故意的,心眼真坏。我去……我没带换洗衣服。”
他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但看着这样的费立,曾黎忽然就笑了起来,觉得费立很亲近,也很好玩。
“跟老师请个假,回去换衣服吧。”曾黎把他要脱下来的衣服穿回去,按住他的手,“这个天气脱衣服会感冒的……更别说,你本来就穿,这么少了。”
费立又瞪他,牙痒痒,想咬他,“还不是赖你,你还笑我,笑笑笑,小没良心的。”
曾黎本来不笑了,闻言又没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比刚才更开心了。
费立对这只小兔子简直无可奈何到了极点,他抓抓头发,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唉,走吧走吧,我去冲一下,你回去帮我拿包纸巾。唔,我放我书包夹层里了。”
两人一起回教室以后便开始分头行动,曾黎回班拿纸,费立到厕所里冲洗。
他把校服外套往外面栏杆上一挂,进了厕所,很干脆利落地把黑色背心脱下来,露出爆发力十足的肌肉,光是一看,就感觉充满了力量感。
费立叹了一口气,把沾上奶茶的地方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反正都湿了,没差,总比奶茶的黏腻感好。
“你原来有带这么大包的纸巾呀……”没一会儿,曾黎进了门,刚抬头,便看到了费立健硕的身材,微微一愣。
虽然上次看过了,但是再一次看还是……
好好啊。
曾黎很不好意思地把纸巾放到洗手台旁,费立接过来,看了他一眼,“最近才带的,结果一直忘拿。我冬天有鼻炎,这阵子还好,没起来,就带着预防预防。”
他认真看着水龙头,把沾上奶茶的地方冲干净,接着抽出纸巾,细细擦拭湿的地方。
费立做事时有个习惯,就是会皱着眉头,很认真,颇具魅力。
曾黎注意力被他吸引住,忘记了回答,目光往下落去时,呼吸一窒。
奶茶也流到了费立的胸膛上,看起来黏黏腻腻的。
曾黎下意识就抽出纸巾去擦,“胸……”
然而在触碰到时,两人动作都是一顿。
水声越来越大,哗啦哗啦。
可是四周却出奇的静。
“呃……”曾黎先开口,低下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声音很乖顺,“擦一擦。”
他把手从费立胸肌上拿走了。
费立喉头滚动,脸上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没说话,愣愣地把水冲了自己一下,再用纸巾擦干。
水声哗啦哗啦的,掩盖住了两人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费立压根就不敢看曾黎,曾黎也不敢看他,对视实在太危险了,像是和魔鬼殊死搏斗。费立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宣之于口,曾黎则是觉得,那一定会发生不妙的事。
“没事儿,”过一会儿,费立很自然的说,“晚上吃点冬瓜吧。”
曾黎反应过来,他前半句是在回答刚刚的事。
他点点头,没问为什么,只说:“……好。”
是该吃点冬瓜了。
降火。
下午放学,蒋修宇骑自行车回榕树小区。
经过拐角时,他听到一声猫叫,很细微,但他还是听到了。
蒋修宇一愣,停下车,前去查看,那是一只小猫,才刚刚出生不久的样子。
应该是主人养不起而被遗弃了吧,他想。
小猫睁着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也不畏生,就要上来蹭。
“怎么对人类也没有点警戒心……”蒋修宇垂下眼睫想顺他毛,然而在碰到的时候小猫又躲了开来。
他就明白了。
给东西才给摸,白-嫖就挠你。
唉,连猫也这么现实。
他家里现在是非常时期,不适合养猫。
他沉默了会说,“我给你买点吃的,你在这里等一会,别乱跑。”
他想了想,背着书包起身,拿出手机大致百度搜了一番,接着骑车去给小猫买吃的。
小猫也不跟上来,就躲在那个拐角的垃圾车后面看着他。
光是看给人的感觉,他们俩还挺像的,都阴沉阴沉的。
没一会儿,蒋修宇回来了。
可他却在那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蔡康。
蔡康蹲在那儿,只露了一个背影,很难想象,蔡康这么高冷,难相处的一个人,居然蹲在那儿……喂猫。
蒋修宇稍稍一愣,对方明显是早有准备,带着猫粮来的。
他没有上前,躲在墙后面,默默吃着商店买来的鱼罐头。
蔡康喂完猫,撸了一把便准备走了,他拎着书包起身那一刻,原本柔和的神情又变得冷漠起来。
猫咪上来扒他裤腿,不让他走。
蒋修宇在墙后面吧啦吧啦啃鱼罐头。
蔡康无奈转身,抿着嘴唇,半天才说:“……别跟过来。我不能养你。”
他说完便把猫咪抱起来,放回到了巷子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修宇注意到地上的猫粮没被吃完,应该是吃饱了,他默默啃完鱼罐头,目送蔡康离开,觉得自己也有些饱了。
“是他养的?”蒋修宇又想起蔡康有躁郁症的事,叹出一口气来,谁都不容易啊。
他蹬着自行车,没再过去,也走了。
晚自习上课前,费立载着曾黎到学校,刚一下车,车棚里便有同班女生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俩又一起来啊。”那女生笑着提起书包,笑容腼腆,“关系真好。”
曾黎认出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任研婷。
曾黎点点头,被对说和费立关系好这件事上又开心又有些隐蔽的害臊,“是……是吗。谢谢。”
“这有什么好说谢谢的呀。”任研婷笑得很文气,自然而然走到曾黎身边,余光偷偷瞥着费立。
那种小心翼翼,带着些爱慕的眼神,曾黎知道是什么。
少女的情窦初开。
费立没什么表情,揽着曾黎的肩膀带着他回去,全程表现的疏离冷淡。
任研婷偷偷看费立,努力找话题,“对……对了,你们有听说吗?”
“下午的时候,啊,就放学之后的那段时间……有人在D栋弹钢琴呢。”
“我Q/Q上大家都在说……感觉好可怕呢。”
D栋是废弃的教学楼,几百年没人敢去,是榕城高中的校园传说。
曾黎莫名也不想跟任研婷有多少交流,垂着眼睛,乖乖背着书包,往费立悄悄那靠近了些。
“……嗯。”
他不擅长说话大家是知道的,任研婷也没有多想,但费立了解他,感觉到曾黎的靠近,费立忽然就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暗爽。
任研婷没注意到,偷偷看了费立一眼,红着脸说:“总觉得你们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呀,大家都没想到你们能玩这么好……如果费立你有女朋友的话,会吃醋的吧?”
费立眉毛都没动一下,知道她是在试探,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抬起眼皮,说,“女朋友会不会吃醋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的人,肯定会吃醋吧。”
任研婷有些失落,笑了笑,“哦……这样啊。”
曾黎忽然感觉到手掌心的肉被掐了掐,抬起头,便看到费立对他笑,得意洋洋,有点邀功的意思。
曾黎心情又莫名好起来了。
晚一是程秋华在上,教室里静悄悄一片,暖流涌动,门窗隔绝了一切寒意。
曾黎在认真写作业,费立也在写,对着数学题时不时抓头发,很苦恼,但坚持着自己解。
程秋华停下批改作业的动作,抬眼一扫班内,忽然,目光在某个座位上定格下来。
没过一会儿,程秋华静悄悄地走下来,低声问:“王裕,你同桌呢?”
王裕:“不知道啊,没看到。”
“这都上课十分钟了……”程秋华嘟囔道。
曾黎与费立齐齐回头,没来上课的是韩东,全班就他旷了课。
程秋华出门给他家长打电话,费立啧啧两声,转头对曾黎说,“这小子最近连班主任都不怕了,假都不意思意思请一下。”
曾黎说你不也没请假就旷课吗,费立心虚的说:“那……那不一样。我偷偷跑的,而且我现在从良了。”
目光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