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烨精赤着上身,炽热鼻吸在白准脸上,白准竟没扭头,他低目望一眼自己被按住的手:不是。
白准一向淡白的唇,竟泛上些许颜色,他按住霍震烨,把他按着躺到床上:你老实点。
霍震烨整上午都在忍耐不住的喘息,和不断坐起又躺下中度过。
白准终于写完,欣赏的目光在他胸膛腹肌上打转,还颇不满意:要不是你老抖来抖去,我这字还能写得更好。
霍震烨赤着上身走到他面前,就让他看的更清楚,红字满布上身,他弯下腰:你刚刚,是成心调戏我?
白准转过身就走。
霍震烨意外挑眉,这句调戏,白准竟然没有反驳。
这一天他都没穿上衣,怕衣服把朱砂金墨给蹭没了,白准一开始还能视若无睹,但这人竟故意在他面前晃悠。
霍震烨小时大病一场,病好了,大哥就让护院教他拳脚功夫,等去了英国,他又学过击剑马术。
线条分明,身材健硕,看得多了,白准心浮气躁:别在我眼前晃。
那我能去哪儿?死皮赖脸在白准面前一趟一趟走,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喝冰汽水?一会儿又让白准教他扎竹骨。
白准哼笑一声,拿出张黄纸来,坐在案前,细细描画。
霍震烨凑过来看,浓眉圆眼,他画了一张陶小姐的脸?这几个意思?
跟着又扎竹骨,把这张纸敷在竹骨上,最后翻过来写上生辰八字。
你是想让我顶着这个纸面具,骗詹少堂来把我接走?
白准点一点头,霍震烨翻转面具:这东西,真能骗过詹少堂?
陶小姐骨架比男人小,脸当然也小些,这面具完全是按着她的脸来制作的,都遮不住霍震烨的整张脸。
晚上你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白准在纸面具内贴了一道黄符,纸面具便软软垂在他手上。
他给霍震烨糊上陶小姐的脸:你四周查看,必有人开坛作法,看到有关陶小姐的东西,毁掉就行。
霍震烨糊着纸皮躺在床上,眼睛将将阖上,听见白准低声在他耳畔说:我会守着你的。
他一声轻笑刚溢出,人便睡过去了。
睁眼就在花轿里,外面纸人抬着他,纸媒婆不断催促:时辰晚了,赶紧抬新娘去拜堂啊。
纸扎的轿夫哎哟哎哟喊号子:今天的新娘子,怎么比昨天的新娘子重那么。
霍震烨掀开帘子,看见处处坟包,这纸轿将他也抬到一片坟包前,阴宅大门被陶小姐给撕掉了,轿子直接抬进去。
昨天还满堂宾客,今天就只来了一半。
新郎倌依旧一身黑绸衣,胸前大红花,但他瞎了一只眼睛。
霍震烨大步迈进喜堂,詹少堂伸手刚要掐他的脖子,被霍震烨一拳打在瞎了的眼睛上:说,谁在给你娶亲?
詹少堂听见陶小姐一管男人声音,吓得整个人都缩起来,他可不敢娶个男人回来:我,我奶奶。
作法的媒人是谁?霍震烨换了个说法。
他一路揪着詹少堂出喜棚,詹少堂将他带到一处木台上,木台上一根红蜡一根白蜡,几盘供果,还立着一男两女,三个人偶。
男人偶是詹少堂,女人偶是陶咏华和苏茵。
三个人偶面目栩栩如生,一根红线连结在三人之间,詹少堂根本没打算换亲,他打算先娶陶咏华,再娶苏茵。
有一双苍老的手,手上拿着一块木牌位,一笔一笔描着牌位上的名字,描一遍,就往火盆里烧几张冥币。
我的孙媳妇,进门了吗?
霍震烨呵笑一声,伸手把陶咏华的人偶扔进火盆里。
作者有话要说:白:我就是在调戏你
霍:再这么撩我受不了
第42章知道了
怀愫/文
詹少堂没能留下一儿半女,苏茵又不肯捧着牌位过门给他守寡,还偷偷逃出乡去了。
詹老太太从族中又抱了一个男孩回来,认在膝下当重孙。
重孙子有了,怎么能少个孙媳妇呢?詹老太太本想再给孙子配一门亲,挑一个刚死的年轻姑娘,只要八字合得上,多少钱都可以。
可算来算去,全没有苏茵的八字好。
批命先生皱着眉头:这可是天作之合啊,若是早早结亲,能旺夫旺子,本是能替老太太开枝散叶的,就是因为拖着迟迟不成婚,这才克亲克夫。
他来之前都打听好了,说的全是现成话,因说中了詹老太太的心事,收了大大的封包。
送走批命先生,詹老太太阴沉着脸,都怪苏家那个丫头不肯成婚,若是早点嫁过来,少堂就不会死。
去把陈仙姑请过来。陈仙姑是这一带的神婆,各家若有撞邪叫魂说鬼媒的,都要找她来问一问。
陈婆一听是詹老太太请,知道这是笔大生意,笑眯眯去了,坐下就说:我算一算,老太太也该请我来了。
她从袖笼中拿出几家女孩的生辰八字:这都是刚走的,我替老太太留心着呢。
詹老太太摇摇头:我不要别的,我就要苏家那丫头。
陈仙姑面露难色:老太太,这原也不是难事,又不是没办过。她微微一笑,露出黄牙。
活人跟死人配婚,多是男方财大势大,把贫苦人家鲜花一样的姑娘买回去,扎个纸人,跟纸人拜堂,或是抱只公鸡,反正拜了堂就是成了婚。
苏家那丫头不是跑了么。这到哪儿去找呢。
不是她不肯嫁,怎么会克死了少堂又克死了亲爹妈。詹老太太看一眼陈仙姑,拿取一根金条,事情成了,我再给你两根。
陈仙姑被眼前澄黄的金子糊住了眼,她一咬牙:也不是不能办,就是要下本钱。
列出单子来,让詹家按给活人办喜事的规格,来给詹少堂办喜事,请本地的纸扎匠扎了五进的大宅院。
又扎了喜棚喜轿吹鼓手媒人婆,自然还扎了个苏茵模样的新娘子,在纸扎新娘的背后写上生辰八字。
一副棺材,漆成红色,既是棺材又是花轿,把纸人装进棺材里。
一应俱全,挑了个破日把这些东西在詹少堂的坟前烧掉,人成亲要吉日,鬼成亲要破日,与詹少堂并穴下葬
陈仙姑一边烧纸人一边想着那黄澄澄的金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告诉少爷,等着娶新娘子吧。
詹老太太新收的那个重孙,还做了一套新衣服,在坟前磕头上香。
乡里人哪个不说詹家真是厚道人家,死了的詹少爷是个痴心人,别人都不要,只要苏家女儿,詹家这才扎了个纸人送过去。
陈仙姑雕了两个人人偶,粗粗画上眉目,把生辰八字刻在人偶后背上,烧过一夜香,那个人偶俨然就是苏茵和詹少堂的面目。
每天用针扎苏茵的眉心,扎到她运势衰败,那队纸扎人就能去迎亲了。
陈仙姑又告诉詹老太太一个妙法:给她描墓碑,少爷落葬的时候她那名字不是刻着么,换一个颜色描上去。
墓碑上活人一个色,死人一个色,换个颜色就是拿苏茵当死人看。
gu903();詹老太太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天天到坟头上描墓碑,她派个下人把苏茵的名字描了,又让陈仙姑做了一个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