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阳脸上变色,小道徒知道这是师父放出去查控消息的,没想到被对方这么送了回来,刚要伸手去捡。
纸人随风化灰,只有砖地上留下了那个大大的滚字。
红阳面沉如铁,几个徒弟都在身后,看见那个白七爷啪啪打自家师父的耳光,红阳一脚踩在那个滚字上。
鞋底一碾,把这黑字碾碎,大步离开了洪家。
霍震烨开车带白准回城:要不要我找人问一问。像这样的道门,你上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租界是外国教会的势力,一关道要折腾也是在老城厢,这就更好打听了。
霍震烨只听几句就猜出大概,说是合并八门,其实就是给好处吞并,从此也没什么一门金二门皮,全都并入一关道。
一门主是有家底的人,自然不会愿意,八门主死在青阳手里,听阿生一说就知是仇家,更不会愿意。
余下几门就不一定了。
至于韩珠,在露出神仙索的绝活之前,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
白准看着疏懒,人情事故样样通透,他知道洪老头耍花枪,可他漫不在乎。
我饿了。管什么青阳红阳,赶紧吃饭。
行,带你去吃东西。
霍震烨把白准带到国际饭店的套房里,白准跟他进来,竹杖一握:不是吃饭吗?怎么还跑来开房了。
下面人多吵得很,就在这里吃,又安静风景又好。打开窗户,外面就是江景,要是累了,房里就有软床。
白准淡唇微张,似笑非笑:没安好心。
霍震烨当然没安好心,好不容易哄出来了,当然要干点什么,对着满屋的纸人,他总还是有点放不开的,在饭店套房,他就没那么多顾忌。
随手解开长衫的扣子里,他不习惯穿这种衣服,菜还没上,先换了身浴袍。
客房送来西餐,煎牛排奶油汤,摆到窗边桌上,白准扫一眼,不大满意:点心呢?
待会会给先生送上刚烤的蝴蝶酥和小蛋糕。说完关上门离开。
霍震烨袖子一卷,手握刀叉切下块牛排:怎么不吃?
太麻烦。白准不愿意动弹,吃中餐只要一只手,吃西餐要用两只手,他一次不想动两只手。
懒得都快成精了,霍震烨又气又笑:你能两只手画不同的画,就不能两只手动刀叉切牛排?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把自己那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盘子摆到白准面前:行了,吃吧。
白准满意了,他拿着叉子叉了一块,送进嘴里,牛肉是刚煎好的,霍震烨怕他不习惯吃生的,让厨房煎得熟一些,脂肪那部分带一点微焦。
正合白准的口味。
他眼睛微眯着,舌尖舔食肉汁,露出满足的神情。
霍震烨手上握着的刀在盘子上刮擦一声,他目色微暗,除了想吃这个肉,他还想吃别的肉:你要吃饭就好好吃,别这样。
别这样勾引人,他就快忍不住了。
白准要是能乖乖听话,那也就不是白准,他一口咽下,又挑起块肉,缓缓送进嘴里,无声咀嚼。
霍震烨深吸口气,啪一声放下刀叉,一步就到了白准面前,推着他的轮椅按到窗边。
白准眼前一暗,霍震烨已经覆身上前,他一只手撑着椅背,一只手撑着墙,既迅猛又温柔的含住那挑衅的薄唇。
这跟第一次吻不同,那次他们躺在窄小棺中,紧紧贴着彼此。
而这一次除了唇舌,两人身上再没第二处地方相贴。
他要推开他,是很容易的事,可白准没有,他先是惊诧,刚要伸手就见霍震烨已然闭上双眼。
他阖目低眉,神色缱绻,哪怕是刀口舔蜜,也要将最柔软处毫无防备的奉于。
白准允许自己有这一刻动容,他脸生薄晕,竟纵容他撬开牙关,两人舔舐轻吮,直到房门轻响两声。
是服务生来送蛋糕了。
霍震烨没停,他吻得正是滋味,松开撑墙的手,捂住白准的耳朵,不让他听见。
白准轻笑一声,识破他这点心机,霍震烨恼羞成怒,干脆深吻起来,口舌纠缠,缠住不放。
服务生敲不开门,识趣离开。
风拂动纱帘,笼住两人身影,像把他们罩在了云雾间。
一室静谧,只有舌与舌相缠的暧昧水声。
越吻就越是情动,胸腔中最后一口气都奉给彼此,霍震烨这才退开,望见白准眼底,一眼捉住其中丝丝情欲。
白准丝毫不退,抬袖擦嘴:你脸红了。
霍震烨低笑,他吻得投入,浴袍松散:你就没脸红?
第66章看电影
怀愫/文
两人互望,白准先撇过脸去,他耳廓微红,手足都涌起洋洋暖意,刚刚那个,滋味确实还不错。
但就这么认了,他又不甘心。
霍震烨抽了条餐巾擦擦嘴,桌上牛排已经冷了:给你换一份?
我饱了。突然他就不饿,一点也不想吃了。
这就饱了。霍震烨尾音一勾,吃了什么就吃饱了?
白准扭头看江景,一句也不搭理他。
霍震烨身上某处蠢蠢欲动,但他从没做过,不太清楚男人跟男人之间要怎么真刀真枪的干,而且他跟白准要怎么定上下?
想到这个,霍震烨看了白准一眼。
怎么?
没什么。霍震烨说服自己,这是战略性的撤退,等他搞明白了再来。
白准欲淡,被他勾动得快,退下去也快,在窗边吹吹风,人就冷静下来了。
但霍震烨不一样,他想这个想了很久,既已食髓知味,只是吻怎么也不够了,本能的想要更多。他坐在椅上,深呼吸调整自己,想站起来走走吹吹风,又不好意思。
浴袍下面,一览无遗。
白准眼睛一瞥就看见了,他抿唇不动,脸上红晕又升,微微扭过身去。
服务生又来敲门了:先生,点心好了。因为敲不开门,刚刚那批点心已经凉了,服务生又换了一批。
霍震烨系紧浴袍打开门:再加一客酥皮奶油蛤蜊汤。他不吃没关系,白准得吃,那汤肯定合他的口味。
雪白的汤盅送上来,上面紧紧包着一层起酥皮。
当心烫。
你管呢。白准快活完了,就又变成骄矜的白七爷,他拿小勺子把酥皮戳破按进汤里,一股蛤蜊奶油的香味充斥在房中。
白准舌头怕烫,粥汤都要吹凉了再吃,有馅的还得把皮先咬开,可他又爱吃这些,所以时时小心。
我怕你烫着舌头。这话现在说跟原来说,意思可不同,霍震烨笑看他。
啰嗦。白准把那盅汤吃个干净,舒舒服服吹着风:不是看电影吗?
霍震烨还是有点意外的,白准就像只被摸顺了毛的猫,撸得他舒服了,就算有些小不恭敬,他都抬眼放过了。
是要去看,再等一等,我包了场。
他趁着换浴袍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找朋友帮这个小忙,大光明电影院多加一场,想看什么到了那儿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