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是绝不允许谈恋爱的,郭经理刚要发脾气,秘书就低声说:咱们记者会的时候要不要透出风声,就说男女主角在现实中是恋人?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动那些小姐太太们的心?
萧玉芳和文野都站了起来,他们对视一眼,这才发现两人有多么暧昧,文野上前一步,想跟郭经理辩解。
郭经理仿佛听见了天上落银洋的声音,他嘿一声笑了,对秘书连连点头。
虽然公司有规定,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郭经理只要想到这一波又一波,停不下来的宣传方式,他作梦都能笑醒。
文野和萧玉芳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郭经理背着手,笑眯眯离开摄影棚。
萧玉芳疑惑:郭经理是怎么了?
文野也不懂,两人互望,小梅回来了,她拍着胸口:我差点撞上郭经理,他没发脾气吧?
萧玉芳摇摇头:没有,他她明白了,郭经理的意思是他们两人就算谈恋爱也没关系。
文野也明白了,两人一起脸红,又各自扭开头看向别处。
小梅松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们吃完饭回到宿舍,萧玉芳还想着文野刚刚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对演戏还是理解得太浅了,躺在床上翻那几本书,一直都睡不着。
小梅也没睡,她提着一袋糖出去了,说要给原来的小姐妹们也分一点,大家沾沾好运气。
萧玉芳盯着剧本出神,她见过文野的剧本,上面批批划划写了很多字。
比如人物性格和受教育程度,决定他们该说怎样的台词,他会自己改,改完了顺一遍,他说每张嘴该讲不一样的话,要是每个人说的话都一样,听不出是刘姥姥还是林黛玉,那就太糟糕了。
萧玉芳回想这话,轻笑出声,她翻过一页书继续看。
窗户外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动声,好像有什么人站在窗外。
窗帘拉起来了,萧玉芳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刚要坐起来,就屏住口气,僵坐住了。
她们原来住底楼,常有人敲窗传话送吃的。
可她们现在住在三楼!
她遍体生寒,这接二连三的古怪事,让她害怕的一动都不敢动。
小梅走进来,她一边走一边说:芳芳姐,糖我都发掉了,跑上跑下的热死我啦。
说着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要打开窗吹吹风。
别动!萧玉芳觉得自己在大喊,可喊出的声音却极小。
小梅状似无知无觉,还扭头问她:怎么啦?
窗外浮着一张脸,一张雪白带笑的脸。
白影一晃,一张鬼脸变作两张,其中一张微微侧过来,对萧玉芳笑了。
你看见了吗?萧玉芳像被蛇盯住的青蛙,声音几乎是从喉咙口飘出来的。
小梅仔细看了看窗外,依旧摇头:没有啊,我什么也没看见啊。她拉动窗帘,对楼下的人示意,动作再大一点,再多吓唬吓唬她。
就在小梅扭头转身的时候,其中一张鬼脸倏地靠近,穿过玻璃,紧紧贴上来,与小梅的头合而为一。
从她脑袋后面探出来,对着萧玉芳一笑。
萧玉芳脸色青白,看上去就要昏倒了。
小梅一把拉上窗帘,给楼下的人信号,让他收起竹杆和道具,再赶紧把鬼脸处理掉,别让人发现。
慢慢走向她:芳芳姐你怎么啦?
你,你别过来。萧玉芳连连摆手,她眼前一花,附在小梅脑后的脸不见了。
楼下传来几声轻喊碰撞的声音,小梅脸色一变,她跑回窗前,打开窗往下看,就见小严被几个人按在地上,竹杆掉在一边。
郭经理加强了巡逻,本来是为了防记者,没想到还真抓到人了,几个人抬头看见小梅,问她:你们没事吧?
小梅惊魂不定,大着胆子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举着竹杆鬼鬼崇崇,看见我们就跑,肯定没干好事儿。
演员宿舍后面是道围墙,墙外就不是公司的地盘,小严把那张鬼脸扔到了围墙外面,小梅略松口气:我们没事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别的宿舍也推开窗户看热闹,这后面是女演员晒衣服的地方,其中一个女学员尖叫:这是我们晒衣服的地方啊。
女孩子的内衣不好意思晒在楼前面,就全都晒在后面,小严拿着长竹杆是要干什么?
第74章爱情顾问
怀愫/文
霍震烨十点多起床,准备去电影公司,接连两天要出门,让他有种过上了夫妻生活的错觉。
他去上班,白准在家等他。
他出门的时候白准在床上,回来的时候白准还在床上。镜子里的霍震烨笑得眼尾挑起,带着一嘴薄荷香晃进卧室。
站在门边的纸仆立即走到堂屋中去,纸人们纷纷望天,屋中纸竹声寂。
等霍震烨从屋里出来,他搓着嘴角跟纸人们打招呼:我出门了,大家下午见。笑盈盈晃到门口,又提高声音问,要不要吃云片糕?
白准半天不答,舌与舌的柔软缠绵还停在他唇间,霍震烨等了一刻,没等到他回答,只有堂中那排纸人齐刷刷对他点头。
这些纸人个个都通主人心意。
霍震烨笑关上门,穿过馀庆里的长弄堂,邻居跟他打招呼:霍先生出门啊?
嗯,办点事。他也笑着点头回答,仿佛他也是俗世丈夫中的一员,而白准是在家里等他下班的娇妻。
小黄雀从白家天井里飞出来,轻巧巧落在霍震烨肩上。
白准在床上翻个身,看见霍震烨笑得这么灿烂,心头不爽,这纨绔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霍震烨抽口气,伸手捂住耳朵,抓住啄他一下就要拍翅膀溜走的小黄雀:你干什么?
小黄雀伸伸翅膀,就像人一样无奈的摊手,示意霍震烨它也鸟身不能自主,主人让它啄,它不能不啄。
白准心情大好,笑完了又想今天要干什么。
一时竟觉得没事可干,以前没那纨绔在的时候,他都干什么了?
白准皱起眉头,他坐起身来,让纸仆将他抬到竹轮椅上,堂屋天井厨房转了一圈,怎么连阿秀也不在?
阿秀呢?他问纸仆。
纸仆捧来一张纸,是阿秀留的。
我去书店,阿秀。
白准举着条子神色微妙,阿秀都会留条出门了?他随手一扬,纸仆接住那张纸,还送到阿秀的房间里。
这么大个屋子,竟然只有坛子和纸人陪他。
白准先在师父师兄面前上香,换纸花和清水,然后然后竟然没事可干了,最近这么太平的吗?
白七爷无聊了。
就在他无聊的时候,门响了几下:请问白七爷是不是住在这里?
白准坐在轮椅上皱眉头,阿秀不在,竟然要他自己开门?
gu903();石宽拎着礼物站在门外,听里面没声音,又敲了两声,门轻轻打开一道缝,里面有道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