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哆嗦着嘴唇,许久才说:“此事重大,皇上容臣好好琢磨一下。”这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要跟很多人商量,权衡利弊。
老朱微微点头:“朕给你三天。”
然后叫人把朱柏和其他几个王爷都叫来了。
老朱指着李善长他们对王爷们说:“两位大人愿意把家中所藏六万两白银贡献给国库。这次中城兵马司私设牙行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王爷们拱手:“儿臣明白。”
朱元璋瞥了朱柏一眼:“你呢?”
其实这句话主要就是跟朱柏说,其他王爷只是附带。
朱柏点头:“明白明白儿臣只有几个小问题要私下问问李大人。”
朱元璋对其他王爷摆手:“你们先去,朕看看这小兔崽子要干嘛。”
兄长们走后。
朱柏望着李善长和李存义笑得很慈祥:“两位李大人。这会儿银子也交了,我父皇也说不追究你们责任了。有些事,我们就敞开了说哈。”
李善长和李存义磕头:“殿下尽管问。”
朱柏:“你们那个验讫证明,是怎么防伪的。”
两个人都一脸茫然。
李存义小声说:“湘王殿下,私设牙行的事情,我们真是没有参与。所以他们怎么操作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李善长也说:“小臣每日事务繁忙,哪有这个时间?”
朱柏一愣,又问:“你们是派管家或者家里什么人参与吗?”
他们摇头:“不曾。牙行这事每天都要弄,家中也没有人有这个空。”
朱柏皱眉:对啊,那个验讫证明时时都要开,李善长和李存义也没可能派个人在中城兵马司待着,不然就太显眼了。
而且他出入这么多次,确实也没有看到兵马司以外的人。
难道真的是兰都指挥一个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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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和李存义相互搀扶着出去的。
他们两死里逃生,自然是腿软眼发花。
朱元璋看朱柏依旧一脸疑惑,问:“这种小事,有必要揪着不放吗?”
朱柏说:“父皇,您觉得应天城里一年成交的买卖有多少?”
朱元璋斜乜着他:“小子,你也太小看朕了。这个就想难倒你父皇?户部每年跟商户收税,朕都仔细看过,去年应天城所有行当收上来白银和实物,一起大概就是十万两,日营收二两以下的买卖不收税。以此推算,城里的交易大概就是一千万到一千五百万两。”
朱柏点头:“儿臣就算五百万两交易是外地运来的,不管买家卖家,只交一成牙钱,那也有五十万两了。”
朱元璋立刻明白朱柏的意思了。
这么多年,少说几百万两……
李善长和李存义家里有多少钱,他是知道的,也不是全部都是中城兵马司孝敬的。
全部加起来,再加上从兰田家里搜出来的,都不到五十万两的一半。
而且牙行明明收的是两成牙钱,那就是一百万两。
剩下的银子,去哪里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地说:“里面果然还有问题。”
而且袭击朱柏的那些人还没抓到。
看来真的有人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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