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郁行强还没醒,他不醒,蔡群英就站不起来,一分一秒都得要他看着。
经历了昨晚的颠倒混乱,一直到现在,郁小龙几乎没碰过手机,施杰来的时候打他电话,他瞟到屏幕,夏琮给他发了消息。
【我走了,保重。】
这是他留给他最后的话,发出时间是一点二十三分,就在他走后没多久。
他连天亮都没有等到。
奇怪的是,郁小龙居然不觉得有多难过,他平静地看完,收起手机,像是看了什么无关痛痒的文章,轻描淡写地表示了已阅。
他没有回,或许早一点看到,还会回一句保重什么的,过去这么久,回不回都无所谓了。
他们之间除了好聚好散,拖泥带水改变不了什么。
施杰从口袋里翻出张银行卡,趁他不注意塞他手里。
事先声明啊。他说:不白给,算我借你的。
郁小龙看清楚是什么后,把卡还给他。
施杰躲远了,瞪起眼睛,是不是兄弟,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又他妈不丢人,主要是我还等着以后万一我要是急用钱了,你也能这么慷慨呢。
郁小龙看着他,不是说要盘酒吧的吗?
早黄了。施杰夸张地感慨,多久之前的事了,看你,自从特么一点都不关心我现在。
怎么黄的?
当初有确实是有那么一间。施杰说:一开始那老板支支吾吾不肯出,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有人出价比我高,还高挺多的,这不就没戏了吗,所以这钱就剩下了,我反正也没地儿用,又不会炒股又不懂理财的,银行里存着拿那点低得可怜的利息,还不如借给你,你收着吧,不收这钱我拿着不踏实。
自己的钱有什么不踏实的。郁小龙还是不肯要,如果他没记错,施杰应该就办了这一张卡,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你有时候这脾气吧,确实挺讨人嫌,可以,不收也行。施杰点点头,一会我直接上楼,给阿姨,让她没事多买点补品什么的,反正花完了到时候还是你还。
眼看郁小龙态度有松动,施杰赶紧把密码发他微信上了,十几万呢,加上之前殷叔给的,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后面不够了再想办法。
有手有脚的大活人,还能真被一点钱给困死了。
你跟那姓夏的,是不是分了?施杰在他起身说要上去时问。
郁小龙这次没有犹豫,也没逃避,点了点头。
施杰摸了摸鼻子,昨晚上你走,房间里灯没关,我上去看到行李摊在那。
他说着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忙安慰道:分了就分了吧,说句实话,我是真不看好你俩,主要是这人一看就不靠谱,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有多少是真心的。
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这人吧,诱惑一多,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操,我在说什么,反正你记住,就你郁小龙长这样,好好定个标准哪愁没人抢?
施杰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他把手搭在郁小龙肩膀上,很有分寸地按了按,心头不知道怎么有些发酸。
郁小龙看着没什么反应,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一张强自镇定的脸上,一双通红的眼圈有多明显。
第五十三章找与不找
郁小龙没想到夏琮请来的律师这么尽责,正月还没出,就找上门来,说要跟他谈谈夏先生之前委托给他的事。
什么夏先生,什么委托?那天他刚好送蔡群英回来,收拾郁行强住院要用的东西,蔡群英听了一耳朵后问。
你先上去吧。郁小龙说。
这人谁啊?蔡群英小声问:来做什么的?
先上去。
行那你别聊太久,一会还要赶回去的,你爸还在等着呢。蔡群英走之前,多看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两眼。
郁小龙等她上去了,迅速转头跟那人说:房子和车我都不要,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不方便。
那人彬彬有礼,听过他意见后,也不过多纠缠,递过来一张名片,郁先生可以再考虑考虑,本次赠与有效性为永久,如果您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接着他又说了些关于财产过户的手续问题,内容不多,点到为止。
名片郁小龙拿了,转手扔在了楼道前的垃圾桶里,不是他对这个人有什么意见,而是这种一看就跟这个家完全不搭的东西,带进去容易惹麻烦。
果然等他一进门,蔡群英就问他那人是谁,来干嘛的,郁小龙说是推销保险的,蔡群英将信将疑。
过了一会,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又提起之前看到夏琮的事,问郁小龙他那开好车的朋友最近在做什么,跟他还有联系吗。
郁小龙心口一闷,生硬地说了句没有。
蔡群英不怎么高兴地又开始念叨,说他性格太孤僻了,什么事都自己扛,关键也要有这个能力,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什么不好,就算是要借钱,那也是借,又不是不还了,这时候还脸皮薄成这样,能抵什么,能买命吗,现在除了钱,什么东西都是虚的
郁小龙没像往常那样打断她,他觉得最近一段时间,郁行强的病给了她太大压力,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清醒,说话做事反反复复神神叨叨。
其实也挺可怜的,他想,一辈子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别人而生,经历过那样的背叛后还能选择原谅,苦苦等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却又要走了。
生命最后一段时间,郁行强过得很艰难,病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一开始服用泰勒宁能管一天,后来时效越来越短,再后来就连吗啡都起不了多久作用。
这种场面蔡群英一眼都看不得,总是躲在外面,听着哀嚎声咬牙落泪,郁小龙则麻木地坐在病床前,眼睁睁看着郁行强痛苦翻滚恨不得就此了结。
一连三四个月,郁小龙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一睁眼就有源源不断的事朝他涌来。
他绷紧了神经,满载负荷,像一台无休止的机器,一刻不停地算着钱,算时间,算所有他能避开想起夏琮的每一个点。
以前什么都不挑的人,一夜之间胃口全无,什么都不想吃,每天被自己硬逼着塞两口,经常胃疼得站不起来,去厕所里洗把脸,出来又重新装得若无其事。
从开年到现在,郁小龙一天工都没有旷过,相反去酒吧街的次数比以往还勤了许多。
这一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生面孔,在朗读者里骚扰了一个工大的女学生,不承认也不道歉,态度嚣张,同行的男生跟他们起了冲突,伤了好几个人。
郁小龙过去后,对方一个你他妈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没说完,他上手就是一巴掌,把人打得脸上的横肉直颤,接着又是一脚,连着沙发一起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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