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渊无声与它对视。
片刻后,狗子委屈地汪了一声,逃走了。
顾辞渊满意地收回了视线,眼睛亮晶晶地,又转头看着少女。
“姐姐,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唐时语慢慢拿起茶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清茶,才道,“可留下把柄了?”
少年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怎会呢。”
他做事向来干脆利落。
很快他又皱起眉,“不对,有人看到了。”
茶杯被重放在案桌上,柳眉蹙起,十分严肃。
“谁!”
少年摇头,“不认识,但他说不会张扬。”
“……”
唐时语无语地看着他,手点了点他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他说不会便不会?素不相识,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了?”
平日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这件事上这么放松警惕了呢!
顾辞渊无所谓地笑了笑,捉住她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又攥紧握在掌心里,头枕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睛,小声嘟囔着:“我记得他,不若待会我去堵他,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阿渊。”唐时语声音沉下几分,警告道。
见她不悦,连忙改口,“好好好,不杀。”
唐时语还想再说几句,少年偏过头亲了亲她的唇。
咕哝着,“姐姐别闹了,阿渊好困,让我睡会。”
唐时语瞬间红了脸,手指摸了摸嘴唇,没吱声,只默默坐直了身体,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少年没舍得把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他揽着人往后靠,靠在窗边,手臂缠着她的细腰,闭目养神。
唐时语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
温馨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咚咚。
“姑娘。”芸香在门外,压低声音轻声唤。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皱着眉把头埋深了些,他的唇轻轻擦过她颈侧,带过一阵颤栗。
唐时语平复了心跳,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耳朵,才低声回:“进来。”
芸香一进来便看到二人亲密无间的场景,想起那天顾辞渊的话,连忙垂下头。
“有位秦公子派人来送信,说这信必须交到您手上。”
少年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从榻上跳下来,将芸香手里的信抢走。
他半眯着眼,目光扫着信上的内容,感受到芸香的视线,抬眸睨着她,“还不出去?”
芸香:“……”
唐时语揉了揉肩膀,“芸香,你先出去吧。”
“……是。”
屋里又剩了他们两个人,谈话可以肆无忌惮。
她伸手,“信上说了什么,拿来我瞧瞧。”
顾辞渊检查完信,发现不是什么情书,放心大胆地把信交了回去。又跪回在榻上,给她捏着肩膀。
“曹熠昨夜与怡红院的绵绵姑娘共度一夜,京兆尹请了人问话,这位姑娘又把早上见过你和秦公子的事说了出来。”
顾辞渊漫不经心“嗯”了声,“那脂粉就是她扔的。”
唐时语目光一顿,看了他一眼。
少年无辜地回视。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信。
这位秦公子果然说到做到,对于真相只字未提。
他跟京兆尹承认了自己卯时与顾辞渊在西街碰过面。
他谎称自己不识得那位一身玄衣的年轻公子。
只道:“我亲眼瞧见那位公子从北边来,他先我一步拐进西街,随后一直在我前面,并未往南边去过。”
唐府的位置在西街偏北,若想去东街口,必要从唐府先往南到西街,再向东行,才是去东街口的路线。
而曹熠的尸体在西街往南的两个街巷,溪水巷。
所以秦慕也作为人证,可以作证“玄衣公子”与此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