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徒翀没有接:“我更怕你因此着凉,还是你披着吧。”
“给你就接着,终归是我不好,害你落入水里。”黛玉语气有些生气。
“好。”徒翀乖乖的接过披风,裹在自己身上。
“你快点回去。”黛玉又催促道。
“你先走,省的被别人看见。”
见着徒翀坚持,黛玉点点头,领着竹光匆匆走了。
可是回到房里,黛玉仍然不放心,吩咐着:“你问问小哥哥,他住在哪里,在借寺庙的厨房熬一碗姜汤送过去。再问问小哥哥,有没有合适的大夫给他把把脉。”
黛玉忽然又想起那个触感,心里又有些生气,登徒子,竟然敢……敢偷亲自己,黛玉又气鼓鼓说道:“姜汤里不要放糖,这样药效才好。”
竹光不知道发生什么,也顾不上问黛玉,只听了黛玉的吩咐匆匆去忙。
黛玉这才静下心来,想起了徒翀的话,她忍不住哎呦一声,抱膝而坐,头埋起胳膊上。
徒翊听了竹光的话,疑惑问道:“掉水里了?怎么掉水里了?”
竹光低头说道:“姑娘说她脚下一滑,被太子爷拉住了,谁知道她没事,太子爷却失了平衡跌到水里了。”这个理由是黛玉在她离开时,匆匆喊住她,另外又特意嘱咐的,多不是不想让徒翊生徒翀的气,对徒翀不满。
徒翊半信半疑,知道问竹光怕是什么问不出来:“你先跟着我身边的人去煮姜汤吧,待会端过去给他,你就不必去了。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就是了。”竹光毕竟是黛玉身边的大丫鬟,她出现徒翀那里不合适。
竹光称是跟着仆人走出去。
徒翊这才动身往徒翀那边而去,他过去的时候,刘福禄正招呼人烧热水,让徒翀泡澡去去寒气。
徒翀已经退掉了湿衣服,裹着被子,让小太监给他擦头发。
“好端端说着话,怎么掉水里了。”徒翊询问着。
“不过是不小心而已。”徒翀晓得徒翊是来打探消息,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
“正好,我外出多戴着几套衣服,咱们身量差不多,捎来一套给你替换。”徒翊垂眼说道。
“多谢。”
“本来想着给你请个大夫的,可是因着你身份,怕不安全。”
“不必请大夫”不知根知底,徒翀根本不会让人来诊脉,即便是诊脉了,也不会喝药的。
“也好,等你回宫在让太医诊诊脉。”徒翊说道,“我让人煮了姜汤,你先喝一碗,去去寒气。”
“好。”
那边热水已经烧好了,刘福禄忙让徒翀去泡澡,徒翊见状也告辞了“我让人送来姜汤之后,就现先行离开了,就不过来告辞了。”
徒翀点点,示意自己知道了。
徒翀泡澡的时候,食指和大拇指下意识的搓了搓,他想着刚碰到黛玉的下巴,细腻的触感,有些出神。
徒翊的人送来了姜汤,徒翀只懒洋洋说道:“放一边吧。”
刘福禄上前说道:“殿下还是喝了吧,再者是大姑娘身边的人熬出来的,大姑娘的心意可不能辜负。”
刘福禄一早就留心了,闻着姜汤味道很冲,和送药的人多说了几句,送药的人是个老实的,被刘福禄套出话来,这姜汤是竹光熬出来的。
知道是黛玉的心意,徒翀伸出手“递给我吧。”
碗才端到嘴边,姜味就扑鼻而来,徒翀忍不住皱眉,他很是讨厌姜的味道,可是想着黛玉是关心他,皱着鼻子,喝了一口。
才一口,徒翀就忍不住想要吐出来,这姜汤火辣辣的。
他抱怨着:“这是忘了放糖了吧。”
“不是啊,竹光可是跟在大姑娘身边的老人,做事很是妥帖,怎么会出错呢,不会是……”
徒翀也猜到了,多半是黛玉特意嘱咐的额,徒翀忍不住轻笑一下,“还真是记仇的丫头。”
说着便仰头把姜汤一饮而尽。
刘福禄在一边诧异不已,他可是明白徒翀有多讨厌姜,当初宁可饿着也不吃放了姜的菜肴。
刘福禄想着,自己对着黛玉的态度得恭敬再恭敬了。
泡完澡出来,徒翀还是感到自己头有一些沉。
刘福禄担心说道:“殿下,您这样可不能在骑马回去了,可是咱骑马来的,也没有马车,不过我去问问寺庙?”
“不必,我还能撑着回宫里,不能在宫外耽搁太久时间。”
刘福禄正犯愁的时候,谁知道徒翊让人传话,说是给徒翊空出了一辆马车,不过是下人做的,让徒翀将就一下。
刘福禄说道:“多半是大姑娘让人均出来的,只有大姑娘想的这么周到。”
“未必,她可是生着我的气。”还故意让人煮不放糖的姜汤。
“殿下,您要是说话间不嘴角翘的那么高,可信度还高点。”刘福禄吐槽一句徒翀口是心非。
回到宫里后,徒翀还是着了风寒。
他宣了心腹太医,开了发汗的药,喝下去,裹着被子发汗,沉沉睡过去。
待到半夜的时候,却觉得又热又渴。
他半倚在床头,眯着眼睛,扯了扯自己的中衣,让自己松快一下,又喊道:“水。”
“殿下,您要的水。”不是刘福禄的声音,是一个甜腻的少女的声音。
那人身上的幽香传入徒翀的鼻中,有些腻的香气让徒翀本就不是清明有些沉的脑袋更沉了,故此一时间并没反应过来。
那人见着徒翀没有回应,壮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奴婢服侍殿下喝水吧。”
她瞧着从徒翀中衣缝里露出的一片肌肤,犹如白玉一般在幽暗的房间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脸一下红了,声音更加娇软:“殿下,奴婢用手背测过了,水刚好温着,奴婢扶您起来。”
说着便更进一步,身上想要碰徒翀,可是她刚伸手,徒翀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吃痛倒吸一口气,很是楚楚可怜:“殿下,这是……”
还没等她说话,便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地上。
是徒翀狠狠一甩,把她甩到了地上,手里的茶杯也被甩到了光滑的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很是清脆。
刘福禄才匆匆赶过来,瞧着眼前一幕忙请罪:“殿下赎罪,奴才不慎,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了。”
徒翀坐直了身子,不紧不慢了整理了自己的中衣,把自己胸前掩的一丝不透,才说道:“你先一边去,待会再说你。”
“是”刘福禄跪在地上挪到一边,抬眼看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他千防万防到没防住这人。
“你倒是让孤意外,没想到是你?孤还以为是甄碧梧那个蠢货狗急跳墙过来呢,没想到是你这个贤惠人。”徒翀冷笑一声,话很是不客气,“这么着急仓促行事,可不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能干出的事情。”
“奴婢只是听着太子爷唤人,无人回答,故此才斗胆进入内室的,请太子爷赎罪。”
见着她还为自己辩白,徒翀更是厌恶。
“好了,聪明人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徒翀很没有耐心:“说吧,是皇后让你过来的?”
第116章处罚
“奴婢真是见着殿下这里无人照料,故此斗胆前来的。”女子俯身哭泣,眼泪打湿了地衣。刘福禄瞧着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不忍来。
“还嘴硬么?”徒翀冷笑,“对着旁人,任凭你国色天香,楚楚可怜,但孤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薛宝钗。”
薛宝钗止住泪水说道:“奴婢被皇后娘娘派来东宫服侍殿下,殿下龙章凤姿,若是奴婢对殿下没什么心思、没淑女之思,是不可能的,可是奴婢熟知宫规,断然不敢做出不规矩的事情的。”
徒翀听着薛宝钗的话,全然没有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再听下去,也不过是她巧言令色吧了。
他现在还病着,又是大半夜,睡意正浓的时候,便快刀斩乱麻说道:“孤不想知道你什么心思,孤给你两条路来选,一是滚回坤宁宫,二是给出宫嫁人。孤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以及你和她是拐着弯的亲戚的份上,孤让你风光嫁出去。”
听到徒翀话里的她,薛宝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自然知道徒翀说的是黛玉。她心里升起了对黛玉的嫉恨,为什么,她自诩容貌、才情、处事不比黛玉差,为什么两人却云泥之别,就因为黛玉有个好娘亲么,所以才能平步青云?
薛宝钗心里不甘。
徒翀为什么会关起甄碧梧,不日甄碧梧出宫,不过是因为甄碧梧说了黛玉非有福之相,被徒翀听到了,徒翀勃然大怒,不顾皇后和甄家的脸面,赶甄碧梧出宫,要知道,甄碧梧这样出宫了,可就是一个断发出家的下场。
薛宝钗和甄碧梧同是皇后赐下的人,徒翀处置了甄碧梧,也会处置自己。薛宝钗决定先下手为强,故此这几日蛰伏以待时机,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却……
“不过看你的神色,你是打算这两条路都不选了?”徒翀讥讽道。
“殿下,奴婢是皇后娘娘赐予你的宫女,自然是要服侍您的,今晚,奴婢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奴婢只见房内无人,才斗胆进来的。”薛宝钗说道。
徒翀听了这话,反而笑起来了:“孤说过除了刘福禄等人,其余人等不得擅自入内,你这可是违抗了孤的命令,还叫没有错处?”
“好了,你有错也好无错也罢,孤就是瞧你不顺眼了,想要打发你出去。”
“奴婢是皇后所赐,殿下要赶走奴婢也得给奴婢一个说话。”薛宝钗咬牙说道。
“呵。”徒翀冷笑一下说道,“孤打发人还需要理由么?皇后的人,又能如何呢?”
徒翀话里的冷意让薛宝钗浑身发抖起来。
薛宝钗这才明白,自己在徒翀眼里就是蝼蚁一般,看着不顺眼了,随便抬抬手就能给捏死。
“刘福禄,把她带下去吧,让她好好想想。”徒翀已经没有心情和薛宝钗掰扯了。
刘福禄闻言低眉顺眼,让小太监拉走了薛宝钗。
这才跪到了徒翀的面前。
徒翀也没说话,端着茶杯,捏起茶杯盖刮去浮起的茶叶。
刘福禄只觉得今日茶杯和茶盖碰撞的声音格外的刺耳,一声一声敲打他的心口。
刘福禄撑不住说道:“奴才马上去查,剔除那些有二心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薛宝钗进得来,肯定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徒翀点点头。
刘福禄又问道:“那个宫女该如何处置?”
徒翀放下茶杯,说道:“本来要是她乖觉些,就放她出宫,赐她些赏赐,让她嫁人。可如今,东宫不养办不好差事的人,送回皇后那里去吧。”把皇后给的两个宫女都处置了,可是打了皇后的脸面。而且皇后那个人,很是心狠手辣,这薛宝钗已成为废子,回到皇后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是。”刘福禄恭敬的答道。
“今日是你失职,该领的处罚自个去领。”徒翀吩咐道。
刘福禄心里松口气,徒翀罚他,代表还要用自己,还信任自己。
“明日,让桂嬷嬷把人送回去。”桂嬷嬷是皇上几位乳母之一,是皇上的人,皇后即便有气,也会忍着不发的。
皇后确实对着桂嬷嬷有气不能发出来,而且在桂嬷嬷面前还得是一副慈母模样。
“是本宫疏忽了,原来瞧着这丫头本本分分的,又踏实能干,就想着给太子使唤,谁想到一到了东宫就刁滑起来。”皇后埋怨着,可是话里透出的意思却是在坤宁宫能干的人,怎么到了东宫就变了?是不是因着东宫的原因。
桂嬷嬷笑眯眯说道:“这丫头就是心眼太多,瞧着太子和善,心思活泛起来。”
皇后心里又记上一笔,太子和善纵容了宫女,反着说是因为自己严苛,才让宫女老实小心。
“做太子的,再和善也不能让宫女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皇后轻飘飘一句。
“太子事务繁忙,与其说是御下宽和,倒不如说是太子顾不上这内宅之事。”桂嬷嬷说道,“因着是皇后赐下的人,太子爷不便处置,故此送回了皇后这里,还请皇后处置,也好以儆效尤。”
“本宫自然会依规处置的。”皇后的态度模棱两可,转了话题:“太子一向康健,好端端的怎么病了?”皇后这才想起了关怀徒翀的身体。
皇后只知道昨日太子出宫,但是并不知道太子去了那里。
“是奴才们照料不精心。”桂嬷嬷忙请罪,“都已经领罚了。”正好徒翀昨日晚上处置了一些人,用的理由便是照料不周致太子生病。
听闻已经处置了,皇后也不好再处置,只能道:“若有下次,本宫定是不饶。”
皇后又叹口气:“也是如今东宫没有一位女主子的缘故,内宅虽有你们几个老人在,可是终究是没有主持中馈的人。”
事关徒翀娶妻,且前些日子徒翀侧室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桂嬷嬷不敢多言只道:“是老奴等人力不从心。”
皇后摆摆手,没有多言,寒暄了几句,让宫女送桂嬷嬷出去了。
第117章
回去之后,桂嬷嬷一五一十把她和皇后之间的话说于徒翀听。
徒翀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如同往日一般冷冰冰的。
桂嬷嬷说完后,抬头瞧了一眼徒翀,见着他因为病着依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可是许是因为多年来的习惯,他的脊背已经挺直,并未瘫软在靠枕之上。因为还有些发热,两颊泛起潮红,脸色去十分难看,唇边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显得几分颓废。
可是那一双眼睛却一如既往冷清,丝毫差觉不出半分病气。
桂嬷嬷瞧着徒翀的样子,心里有些可怜徒翀,即便是生病了,也不能松懈下来静心养病,即便是亲生母亲还要百般防备,即便是当初贵为太子嫡子,还被迫在宫外孤零零长大。
可是这个想法不过是在桂嬷嬷心里打个转就消失了,她在宫里多年,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徒翀冷静、自律、聪慧,心机手段一样不缺,这样的人根本轮不到她一个下人来可怜。
“奴婢忖度着皇后怕是十分恼怒薛宝钗。”桂嬷嬷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嬷嬷还是改不了你心软的老毛病。”徒翀声音很是冰冷,让桂嬷嬷打个颤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心里懊悔不已,自己原和薛宝钗接触过,见她一个商女出身,哥哥不争气,父亲早逝,她自身才情容貌皆不差,却吃亏在出身上。几次下来,不知不觉就心生怜惜,尤其是比着甄碧梧的时候。
“请太子赎罪,奴婢并无他意。”桂嬷嬷忙求饶。
徒翀摆摆手不以为意,说道:“嬷嬷日后可得注意些,别把自己折进去。”话里是提醒也是警告。
桂嬷嬷忙称是,她在进入东宫那天就明白了,日后她所依靠的只有东宫。皇上、太子和她都明白进入东宫的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要是真的按照皇上的心思监控太子,那么照着太子的为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她,怕是要在她进入东宫不久之后就让她“病逝”,所以她只有向太子投诚。
至于皇上,一则是本就不太指望她这个明面上的探子,二则她毕竟是皇上的乳母,有几分顾念和信任,三则她隔三差五在徒翀知晓的情况下还是传一些无挂紧要的消息,四则皇上想着太子即便是知晓她是探子,也不会动她,未曾想到太子真的敢用死来威胁她,让她反水。所以她能在皇上面前安安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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