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赛场周围陆续布置起观赛椅,还有话筒和旗帜,比他们来时空空如也的情况要热闹一些。
远处开来两辆电瓶观光车,除司机外,其余大多是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应该是今天要来观赛的领导。
电瓶车在球场边停下,原本在场内的工作人员出门迎接。
林晚星朝那边望去,忽然怔住。
让她讶异的并非真有领导顶着炎炎烈日来观赛,而是在门口不远处,有个青年人,正慢悠悠地沿球场外的铁丝网漫步。
青年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穿没有任何印花的纯黑T恤和运动长裤,只露出轮廓英俊的侧脸。
林晚星觉得眼熟,但又不能确定。
她盯着青年看了会儿,见青年沿球场外绕了半圈,在她右后方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停下。然后像找到合适的位置似的,他直接在球场外草坪盘腿坐下。
帽檐微抬,青年露出清隽的脸,目似点漆,唇边还是玩味的笑容,像在说“还要看多久”。
林晚星惊呆了,现在确定了。
领导落座,赛旗展开。
或许是因为比赛时间临近,也可能是暴晒让人口干舌燥。
林晚星渐渐感到一丝紧张。
她没有再回头看身后草坪上的青年,因为她的学生们开始列队。
男生们站得七歪八扭,可他们都很高,又站得近,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楚每个人的脸。
林晚星觉得自己该说点活跃气氛的话,可场边的喇叭突然播放起震耳欲聋的运动员进行曲,她突然什么说不出。
秦敖笑了:“老师你是不是紧张了。”
林晚星:“我怎么会紧张!”
学生们嘻嘻哈哈,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放心吧,我们就是去跑两圈,然后输球,简单的演出。”秦敖竟拍了下她的肩,如此宽慰。
工作人员开始招呼列队入场,学生们转身往场上走。
“等等。”林晚星突然想起刚才要干什么。
学生们转头,她压低手背,招呼他们说:“来加油一下!”
学生们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演出要演全套,快点快点!”林晚星坚持。
她的手背盖上了第一只手,是付新书。
渐渐的,压在她手背上的手越来越多,分量也逐渐越来越重。
最终,所有人都围到一起。
“加油!”林晚星喊道。
简单的开幕仪式正式开始,两校学生们左右分立,
领导致辞、校足办致辞,运动员代表致辞、裁判员代表致辞,隆隆声音响彻在球场上空。
学生们站得笔直,赛前,他们明明还在开玩笑,说这明年好的“表演赛”。
可真站在绿茵场上,每个人都面孔绷紧,显得紧张严肃。
仪式后,球场立刻清空。
裁判手中的硬币抛向天空,付新书作为队长选边,球员们各自在中圈两旁站定。
清脆哨音撕开球场,安宁实验率先开球,比赛正式开始。
林晚星很难说出太多专业术语,只觉得安宁实验的球员们开球后,跑动就异常积极。
他们大部分球员直接压过半场,通过不断前插拉扯开相当大的空档,足球被不断传接,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响,在球场上空响起。
林晚星只是坐在场边,就能感到那种快速奔跑和进攻带来的压力。
如疾风骤雨,不讲道理
她的学生们开始来回奔跑,尝试阻止进攻,却总是险险同球擦过。
屡次断球失败带来了一些挫败感,或者说,更像是一拳打进棉花使不出劲的感觉。
五分钟过去,连林晚星都能察觉球场上的学生们好像减慢了奔跑速度。
付新书戴着队长袖标,拼命挥手,像在遥遥指挥,让大家龟缩防守。
陈江河看了付新书一眼。
就在这时,安宁实验突然提速,足球如闪电般划过草皮,撕开宏景八中后防线。
安宁实验的前锋前插,自然流畅停球、右脚高高起,如长鞭般抽向足球。
砰地一声,足球飞向球门右上角。
时间在那一瞬间变慢。
守门员高高跃起却重重摔下,足球一头撞入球网轻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