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姐并不知道只是一两句的功夫,她面前的人心里就想到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只觉得田甜的话很离谱,像是哄人的。
田甜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点名了在旁边看着的同样觉得她在说话的周大嫂,问她:“大嫂?我昨下午是不是很晚才从屋里出来?”
周大嫂犹犹豫豫点头。对于甜甜这个马上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她当然也有意无意注意着她,结果一下午就没见着人影,还是从豆子口中得知婶婶也就是田甜在屋里睡觉了。她突然知道了接下来田甜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就见田甜认真道:“我下午睡着了,足足睡了四五个小时。”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巴掌比划着。
周大嫂冷笑:“你确定不是因为累着了才睡这么久?”
田甜瞪大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语气还有些惊疑:“结婚有啥累的?我是新娘子诶,连下地走路的机会都没有,光坐着,啥事都不用做,有什么可累的?”
然后凑近好奇问周大嫂:“难道大嫂结婚那天感到很累吗?”
还露出你怎么这么娇弱的表情。
周大嫂:“……”
她觉得这话跟先前周大姐说的那话有异曲同工之处。
/结婚有啥累的?/
/这有啥,我结婚第二天不也好好的,一大早起来给福生做饭吗?/
你们两人身体强壮不觉累,就我身体娇弱是吧?
最后周大姐勉强相信了田甜睡觉沉必须要人叫的说辞,当即决定之后一定要跟周母好好说说,每天叫田甜起床。
好不容易应付完的田甜摸了摸肚子,钻进厨房,在锅里的蒸格里找到了一直温着的三个鼓鼓的红糖馒头。
只一瞬间,热气就扑腾扑腾在她脸上蒸腾,想起了昨晚在她被折腾到全身无力时,口中忿忿不平地嘟囔:我没力气了,想啃馒头,我要补补……
只因她看不惯男人运动后还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她想的是吃点东西恢复力气,看着不那么弱。周志申觉得吃红糖对女人好,能补身体,就蒸了红糖馒头,一举两得。
田甜又找着了粥,还是温温的,入口正合适。
一手端粥,一手端馒头。
回到堂屋,田甜就对田大姐客客气气地道:“大姐你来了这么久,肯定已经吃过了吧?那我就一个人先吃了哦。”
周大姐确实是吃了才出门的,只不过一大早上的,她又不用去上班,自然不会吃得太饱。不过她刚来就拿了个馒头吃了,也差不多了。
和经常冷脸相对她的周大嫂相比,周大姐显然更吃田甜温声细语还耐心问候她的这一套。
她摆摆手,“吃了,我吃了,你自己吃吧。”
田甜矜持地点头:“那大姐你随意,反正家里你比我熟。”
这话听得周大姐身心舒畅了。
可不是,哪个嫁出去的闺女会希望自己回娘家时被当成外人看待呢?
周大姐当真就随意了起来,催促着周大嫂把桌上吃过的碗筷拿去洗了。
周大嫂翻白眼,指着田甜:“这不是还有人在吃吗?”
周大姐就想不通当初为啥娶了周大嫂这个女人进门,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你去厨房先洗,她在这里吃,等你把碗筷都洗好,她刚好吃完,这一个碗一个盘的不正好接上了吗!”
周大嫂直接无语走掉。心里暗呼田甜太狡猾,竟然连周大姐都给她哄着了。
周大姐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人哄着了,只不过是目前看田甜比周大嫂更顺眼一点,而她对田甜还有其他地方的试探和教导呢!
田甜吃完早饭,见周大姐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怎么在意。周大姐的的确确是周家的姑娘,不管嫁没嫁,她都没有立场管人家,毕竟人父母都在呢。
她思量着整理屋子的事,早上迷迷糊糊有听到周志申说要出去一趟这回事。
田甜睡觉是挺沉的,应该说是睡眠质量好,吃得好睡得香得那种,当然事实不至于像刚才给周大姐说的那么夸张。
因此她只知道周志申出去了,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说过去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当她琢磨着试着自己移动东西的时候,看到男人回来,意外惊喜。
顾不得问他干嘛去了,就抓着人根据她的心思布置着屋子。
高低要有秩序,前后要在水平,视觉效果上要干净整洁宽阔。
四大件,留了收音机在田家,让父母有空可以听听。原本田父田母是想全部都让田甜带走,可田甜想她一走,家里人就更少了,开着收音机,听着声儿,家里也多几分人气。
而摆放缝纫机的位置,她思前想后,觉得放在她们屋里不怎么妥当。
屋里没有窗户,不开灯就算外面是白天,里面也是黑黢黢的。可即便开灯了,光亮也完全比不上白天的自然光线,就不说费电这回事了。
还不如搬到堂屋去,白天开着门,不仅亮堂,空间也大,总比挤到窄窄的里屋强。
她便指挥着周志申把它搬了出去。
周志申就是个完美的工具人,让他做什么二话不说就做,也不吭声,没有问她缘由并质疑她的意思。
田甜表示很满意。
然后才想起问周志申早上的去向,周志申便说去师父那里了,说了两人先前的约定,结果田甜今天没起得来床,约定作废,自然要去说一声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