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田甜的态度太过坚定和果断,她周围的桃花终于还是消失了。
直到大四,新进了一批新鲜的大学生,恰好,田甜的未来导师会授课,有时忙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让田甜跑了几趟教室,通知一些事宜,一来二去,某些年轻男同学不受控制的起了小心思,悄悄打听这个女同志的情况。
结果在知道女同志不仅结了婚,连两个儿子都三四岁时,心都碎成渣渣了。
甚至一些胆大且思想开明的,直接跑到田甜面前,说他不介意,只要……田甜并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成了教授的学生后,田甜和教授的另一个学生接触多了起来。
师兄的能力很强,为人很好,帮了田甜这个初来乍到的师妹挺多忙的,田甜一直挺感激。
这天晚上,她依然在熟悉的地方等着周志申,师兄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忽然就听见他问:“你天天这么忙,你丈夫不会介意吗?”
似乎看到她疑惑的目光,他解释了一句:“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夫妻找同行的比较好,志同道合,能互相理解。”
田甜挑了挑好看的眉,注意力却在师兄身后的一大二小的三人身上。
等人走后,周志申牵着她的手,往车站走。
小墩墩和小坳坳也手牵手,比着谁跑得快。
半响男人终于开口了,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当年没一起考大学。
田甜:你的自信哪里去了?
她嘟囔:“后悔什么,你不需要后悔。”
两大两小的影子在灯光下,如隐若现。
……
这天,田甜疲惫却精神地走出研究所,难得在下午的时候可以回家。
家里没有人,这个时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连小墩墩和小坳坳也被送进了附近的一个幼儿园,周母也算是解放了,白天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没事干,都是去别人家和其他人聊天。
主要也是因为她家庭和谐,儿子儿媳争气,闺女也有了孩子,虽然是抱养的,但外人都不知道。
周大姐和季福生坦白以后,很快就决定要抱养一个,还得从远处抱养。
田甜给出了个主意,既然两人都在乎名声,也不想以后几十年都被邻居们把这事拿出来指指点点,那干脆装吧,装个十月怀胎,等“生”下来后,不仅两人不用被外人说道了,连孩子都可以生活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
于是不久后周大姐就有“喜”了,十月后,“生”下个大胖小子。这个孩子遭遇也挺忐忑,还没生下来爹就没了,生下来后娘也没了,没有别的亲戚,家里只有一个病怏怏爷爷。
周大姐夫妻俩认了他当干爹,当作一门亲戚走,逢年过节给人孝敬,以后等人没了还要给人送葬。
病秧子爷爷在听说两人都生不出来,以后都只会有他小孙孙一个孩子时,没有犹豫地就点头了。家庭条件怎么样他不在意,只要给小孙孙一口饭,让他能活在这世上,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本就忧心忡忡,不知道小孙孙在他走后如何过活,他不要他们管他,只管小孙孙就行。
话是这么说,在两年后病秧子爷爷走后,后事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所以,因为家里的一切都如意,周母的心态变得更加平和了。
本来以前还会催一下大儿媳,可现在出了政策,不准大家多生了,要是多生,会被厂里开除,工作都要没。
她的心就立马平息了。
等孩子们上学后,她就只能每天出去和人道家长里短了。
田甜回家小觑了一会,看了下时间,不到四点,她计划去家里饭店看一眼男人,然后就去接两个孩子。
刚打开院门,正好碰上许大媳妇,她看到田甜有些惊喜,然后表情就变得愤恨和不满了,不过后面的情绪并不是对田甜的。
她一上来,别的不说,就先向老板娘告了个壮。
叫老板娘是因为她现在在周家的饭馆当服务员。
她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小声开口,“店里新来了个叫瑶瑶的服务员,我觉得她不安分,想打老板的主意!”
田甜疑惑:“她不知道老板结婚了吗?”
许大媳妇听到这话更气了:“她知道的,她来两个月了,之前也没什么动静,只是最近眼神开始不太对了,总盯着老板看,身上衣服换的勤了,还突然抹那什么口红了。”
“不过老板挺正经的,从来都不和我们服务员讲话的,老板每天都是老老实实在厨房里做菜。”
“还有老师傅在,他估计也是察觉到什么,最爱使唤瑶瑶干活儿了。”老师傅指的是周志申师父,年纪越大,在厨房做事越造孽,周志申就把师父挖出来了。
好在当时在国营饭店时,师徒俩做菜都不咋故意藏私,其他师傅本身又有本领,国营饭店也还能继续运行。
周志申让师父到自家饭店帮忙,每月还给了不输国营饭店的高工资,没让人继续呆厨房,而是让他在呆在饭堂,名义上是监督服务员干活,实则也是给人找个事干着,免得老爷子一个人呆久了容易胡思乱想。
田甜倒没怀疑周志申会怎么样,人家看人比她看人准,只有懒得费脑筋。
“那正好我俩一起去店里看看。”
许大媳妇对老板娘是很有信心的,老板娘也只是正好最近忙,没时间去店里,但只要一露面,保证让某些想动小心思的人,乖乖收回想法。
路上,田甜见许大媳妇面色还有些犹豫,笑道:“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需要犹豫才肯说的?”
许大媳妇抬眼看她的神色,很认真,很诚恳。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她:“如果……如果我离婚了,店里还会要我吗?”
她知道离婚这想法说出来就会吓死一片人,也会忌讳。但老板娘是大学生,不,现在不仅仅是大学生了,她的想法会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