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折我烂桃花[重生]》TXT全集下载_30(1 / 2)

“阿语,今日是我们的忌日。”

唐时语的嘴微微张大,怔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死在冬日的一场大雪里,她也曾猜过,阿渊或许为她殉了情,但她从未想过,他们是死在同一天的。

她没问过死后的事情,因为不想让阿渊总是回忆起那些噩梦一般的记忆。

可是顾辞渊却突然释然地笑了,看向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温柔,泛着灼灼亮光,“我回来晚了,却正巧撞上了害你的人,杀了他以后,我就放了一把火,本是想与你合葬的。”

当时他想着,“合葬”,多美好的字眼啊。

往后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再也没人能伤害他的阿语,再也没人能抢夺他的珍宝,

苍天给他机会,让他再睁眼,回到了从前。

顾辞渊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生辰,那么索性,他便将忌日当作生日,当作新生。

而如今,他终于能坦然地说出那年的事。

唐时语愣了半晌,才幽幽地长叹了口气。

“我……我不知那是何时,只知是冬日,临近除夕。”

她看不到黑夜白天的交替,耳边也一直都是静静的,她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度日,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又过了多少日?

后来她振奋精神,努力靠感官来分辨白天和黑夜,靠恩人出门采药的时间来推断又过了一日,但她却不知具体的时间。

若是她早知道,或许早就能察觉他与她的渊源吧。

少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笑道:“如今这样,足够了。”

两人静静相拥了许久,顾辞渊突然松开了她,下了榻。

“阿语,你等我一会。”

少年说罢,便推门出去了。

片刻功夫,他回来了,怀里还揣着什么东西。

唐时语好奇地往他怀里瞅,少年却在她面前蹲下。

他总是半蹲半跪在面前,仰望她。

唐时语看着少年清澈剔透的眼睛,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想给我看什么?”

顾辞渊慢慢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很紧张。

先是从包裹里掏出来一个全新的小金锁,递了过去。

“这是我为你做的,我去银楼找了师傅学,亲手为你打造的。”

唐时语怔怔地看着他。

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睫毛一直在颤,“阿语,不管我是谁的儿子,我依旧只是你一个人的顾辞渊,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能给你的东西不多,这你都是知道的,但我却不想委屈你。可他们准备婚事,皆与我无关,那不是我做的努力,所以我亏欠你。”

“我们的相遇始于这个金锁,若不是我看到它很值钱,也不会靠近你。我想了许久,能给你什么。”

少年抬眼,目光柔和且坚定,郑重其事地说道:“除了这颗心,这条命,还需要一个实物,就是它。”

唐时语垂眸,小金锁闪着金灿灿的光,是一只小狗的形状,和她当初送给他的那个小狗纹饰的发带一模一样。

她心潮澎湃。

“这代表我的承诺,表示我对你的忠诚。姐姐,你说阿渊是小狗,那我就永远做你的小狗。”

少年羞涩地笑了起来,小虎牙露在外面,看向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纯粹、炙热,专注热烈到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看进眼里,记在心上。

“姐姐,拴住了你,就别想跑了。”

唐时语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捶了下他的肩膀,“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突然说这些……”

顾辞渊温柔地笑着,纵容她的动作。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他倾身向前,手臂环过她的脖子,为她戴上。

小金狗垂在她胸前,她越看越喜欢。

顾辞渊半跪了回去,抿着唇,从怀里掏出了另一块。

与方才那块不同,这个色泽暗淡,看上去时间久远。

唐时语看着他拿了出来,注意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恍然道:“这是……我的那块吗?”

“嗯,是当初从你这偷走的。”他宝贝地捧在掌心,轻声道,“我一直好好保存着。”

他笑着抬眼,恳求道:“阿语,帮我带上,好吗?”

金锁,也要带一对的。

唐时语犹豫道:“不如拿去银楼重新炸一炸,这颜色好暗淡。”

他笑着摇头,“不了,这样就很好。”

重新炸过,意义总是不一样的。如今这块,带着初遇时的记忆,很好,他喜欢。

唐时语看了他半晌,也笑了。

一块金锁,让他们的缘分有了开始。

关于那段记忆,唐时语早就无法从记忆之海中找到痕迹,但那段回忆,却深深地印在少年的脑海里,一记就是两辈子。

时间一晃,跨过除夕,到了转年,康丰十年。

筹备婚礼的这段时间,萧凭来找顾辞渊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算有需求,也是耿管家跑腿。

大婚需要准备的事情琐碎繁杂,有了燕王府相助,唐母轻松了许多。

这一年,原本两家人商定的吉日中,有一个在夏日,有一个在冬日,但顾辞渊都拒绝了。

夏日太热,冬日太冷,他不舍得唐时语受委屈。她的身子虽然康复,但他总是忧心她会旧疾复发。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上一世死在了康丰十年的冬天。越靠近那一日,顾辞渊越焦虑。

婚事最终敲定在了康丰十一年的春天。

早在康丰十年的正月,郑侧妃诞下皇孙,这是太子的第二个儿子。

阖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当初郑怀瑶被太子强行接入东宫,只草草行了个册封礼。郑首辅全程都未露面,只有郑修昀一个人到场,祝福了自己的妹妹。

有一次某个朝臣恭贺郑首辅女儿嫁进东宫,郑首辅当场发了火,后来大家都在传,郑首辅不认这个女儿了。

萧凭不知从哪里得知顾辞渊一直在打听郑怀瑶的事,于是派人送了信来,说了郑怀瑶的近况。

小皇孙八个月大的时候,郑怀瑶开始日日做噩梦,人也渐渐变得疯癫。

太子看在她诞下皇孙的功劳上,原本态度有所缓和,但她一日比一日怪异的行为,让萧墨沉难以接受,终于彻底厌弃了她,不再踏进她的宫里。

进了冬日,郑怀瑶越来越癫狂。她时常会在梦中梦到那一世的事,醒来后,大喊着:“杀了她!都怪她!若是没有她就好了!”

但郑怀瑶又清楚地知道,那些她并没有经历过。

伺候她的宫女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郑怀瑶口中的“她”是谁。有人将郑侧妃的异常告诉了太子,太子只是冷漠地摆手,不愿再听与她有关的任何事。

一日日的折磨后,理智与噩梦撞击,郑怀瑶渐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太子将小皇孙接到了另一位侧妃的宫里,他认为郑怀瑶不再有能力照顾小皇孙。

这些消息都写在萧凭的信里,顾辞渊在看到“杀了她”这三个字时,眼中的杀气渐浓。

康丰十年,腊月十六,是顾辞渊十七岁的生辰。

他一早便出了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等临近午时,他才归来。

第一件事,便是回房换了衣服。

唐时语坐在房中,皱眉思索。

少年再来找她时,不出意外地被问话。

顾辞渊面色如常,乖巧地交出了唐时语最爱吃的糕点,“去西街给你买这个,排了好久的队。”

唐时语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你为何还要去换衣服?”

少年微愣,神色不太自然,“西街,又遇到了怡红院的那个姑娘,她的手疾似乎还没有好,依旧拿不住脂粉。”

“……”

唐时语无奈地扶额,罢了,罢了。

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不料少年突然继续说道:“然后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偷跑出宫的郑怀瑶。”

唐时语微顿,吃惊地看向他,“郑怀瑶出宫干什么?你怎知她是偷偷跑出来的?”

少年微哂,“她穿着婢女的衣服,不是偷跑是什么?”

“那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嘴角向下抿着,眼里的温度瞬间褪去,“我将她迷昏,发现了她藏在袖口的一把匕首。”

往唐府方向,带着凶器。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但凡是可能会伤害到阿语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哪怕误伤,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阿语的安危重过一切。

顾辞渊想到先前收到的萧凭的那封信,讥笑道:“叫我如何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