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的7月7日夜晚,北平城西南处的卢沟桥附近,愁云惨淡。点滴星光之下,大地之密密麻麻的人影的人影。月光折射的光辉打在服装上,显示着这些人是日军!
这突然聚集的一大批日军士兵,竟然以一名士兵失踪为借口,要求通过泸沟桥,进入附近的宛平县搜查。
卢沟桥正处于扼守平汉铁路的关键点上,平汉铁路,也就是今天的京广线。当时,它北起丰台,南至武汉,是唯一一条通往南方的铁路,是中国贯通南北的咽喉要道。
日军认为,只要夺取卢沟桥,就可以掌握宛平城,占领平汉铁路,从而切断中国军队援军的北上之路,使北平、天津这两座华北重要大城市沦为孤岛,进而实现夺取整个华北的战略目标。
中国军队同样明白卢沟桥的战略意义,所以这一无理要求立即遭到中国守军的拒绝。
但是对卢沟桥觊觎已久的日军岂会放弃,寻找士兵只是随便找一个理由而已。以方便他们同中国守军无理的交涉,另一方面他们托运着大炮往宛平城集结而来。
一场足以载入历史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哐啷哐啷哐啷~”粤汉铁路大动脉上,一辆黑皮火车摇摇晃晃的一路向前,沿路鸣笛,汽笛声随着铁路沿线的绿野一路飘扬。
中间的一截车厢内,一个穿着西服,嘴角还长着短短的毫毛的青年,拿着一份报纸煽着风看着窗外的景色。
7月的天气,火燎火燎的,这老皮火车里又是挤挤嚷嚷,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各类的人群。
“哎!前面的让让,借过借过喽!”
“开水小心烫喽哎!”
“这谁家的小子,不许跑来跑去。”
“哇!”的一声,响起了小孩子嘹亮的哭声,也不知道哪个照顾自家小孩的出了差错。
隐隐约约的,每两截车厢间的厕所还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妇女在里面奶孩子,外面的男人守着,另外有一个男乘客憋的等不及了,两边围观人多,过道又不好挤,于是核心利益严重冲突之下,双方矛盾闹的不可收拾。
最后好不容易乘警挤过人群来调节秩序。
小小的车厢里,千姿百态。
青年一个人呢,静静的坐在长椅上,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置身于周边的喧嚣之外。
旁边的乘客,似乎很忌惮青年身上的西服,不敢坐的太靠近。
在这个年代,一身体面的衣服都是护身符,大鬼小鬼都不会轻易招惹。
万一背后有什么跟脚,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坐在长椅上的青年叫李崇,十八的年纪。虽然坐在开往从广州开往武汉的火车上,可他既不是武汉人也不是香港人,而是江苏盐城人,地地道道的苏北人,李庄大地主李钱塘大长孙。
李崇的爷爷李钱塘,在扎垛镇的李庄这个村周围,是有名的秀才大地主。爷爷这秀才的身份,是正儿八经清国时期童生读书进学而来。读书人在本地很受尊敬,尤其有了朝廷的功名,更是了不起的。地呢,也是清国时期祖上就置办下来的产业,传到李钱塘手中,一直小心的经营。
真要论起来,李庄十口人中至少有六口是靠着李家的田养活的。
爷爷李钱塘读过书,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所以对于给种自家田的佃户,都不过分剥削,甚至不好的年景还会借粮养活,很多人都是承了情的。
所以在李庄这片土地上,爷爷李钱塘的威望很高,村子里有什么纠纷也全是请爷爷决断。
读过书的爷爷,在子孙后代读书的问题上从来都不含糊。父亲也是读到镇里私塾结束,不过现在天变了,没有考取功名这一说了。
到了李崇这孙子辈时,李崇与镇里、城里的很多有钱家子弟一样,镇里城里的学堂上完不过瘾,不肯安安心心的留在家里,拘束在小世界中,要去更大的城市更广阔的世界去闯荡。
李崇还好,没要去国外,去美国,去英国。只去了香港,华夏资本主义的最前沿。
从16岁离家,而今已经18岁,两年的时间,就靠着电报联系。
前几天,家里电报说爷爷腹痛发热不止,就靠几口中药吊着气,眼见着活不到月底,家里老子连忙遣人拍电报让李崇回来见见老太爷最后一面。
“老爷身患重病,神志不清,命在旦夕,忘孝顺长孙,接到信后,一定顾念往昔爷孙之乐,尽早归家,此乃为父之殷盼。”
李崇拿着电报之后,伤感之余连忙拍电报询问病情。尽管电报贵,按字数算钱,但人命之前,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拿到病症的报告,李崇急忙找了学校医学院的一个很聊得来的老教授,把症状跟他说了说。就见老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请自己的英国朋友帮忙从香港的牧师医院里弄了一点特效药:一个尾指大小的玻璃瓶,上面的英文字母不少,两年的学习李崇就看到了末尾“抗生素”三个字。
至于是什么抗生素,李崇并不明白。
gu903();对着李崇有些怀疑的目光,老教授没讲多深的病理,大中午的,迎着火辣辣的太阳,直接把他拉到医院,看着眼前一个和电报上描述症状相同的英国病人在注射完小玻璃瓶里的试剂后,到了傍晚就可以下地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