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杵着拐杖不用人搀扶着往大门而来,李崇和父亲跟在后面。
还没进门,就听到李德义那扯着公鸭嗓的声音:
“韩素萍,老子在外面混,挨你什么事?你没得吃就去老大家!老子带女人回来你多什么嘴?”韩素萍就是二婶的名字。
“畜生!”爷爷李钱塘以从来没有过的大步跨过门槛,脚步飞快的到了大堂,一声怒骂,眼睛圆睁着,手上的拐杖高高的举起朝着二叔李德义身上重重落去,嘴角上飞出唾沫来。
李德义虽然已经混成了“二流子”,可胆子还没打到跟自家的老子动手,只是用手抱着头不断躲避。
奶奶被母亲扶着,嘴中全是“哎!哎!”的叹气声。
“啊呀!”二婶悲呼一声,往爷爷李钱塘前面一跪,蓬着头衣服上也有两个鞋印,直呼自己过不下去了。
二婶身后桌子旁的凳上,坐着一个穿着件红霞色短袄衣的女人,露出一对白藕似的胳膊,下面衬着条青绿色的裤子,脚上趿拉着蓝白缎子的绣花鞋,大堂里弥漫着一股腻香的味道。
李崇懒得去听他家的家事,牵着小妹的手,“元秀,告诉大哥你嘴巴上的印子是谁打的?”
“怎么?我是秀儿他叔,作为长辈教训一下有何不可?你们舍不得教育,我教教她敬重长辈。”李德义躲开自家老子的一拐杖后,十分硬气的说道。
李崇没有说话,而是忽然站起身,一旁的父亲下意识的拉了李崇一下,示意他别动手,不然传出去名声不好。李崇拍拍父亲的手,然后起身走到短袄女人面前。
“你要干什么嘛?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们家的人,事情跟我无关。”短袄女人声音里有一些不自然。
“别逗了大姐,我不打女人的。”李崇咧咧嘴说道,然后右手作了一个绕圈的动作,示意女人转过身去,“转过去大姐,这是我李家的家事,别看。”
在女人转过头的时候,李崇一歪头,后面的顺生恒生十分有经验的上前,扯着女人的胳膊就是往外拖,丝毫不管女人扯着嗓子嚎。二叔上前欲要开打,被李崇一只手压在肩膀上动弹不得直做龇牙咧嘴状。
“二叔,从此刻开始,为整肃庄子生活作风问题,李庄决定对所有光棍男人和生活不自重的男人进行思想端正教育,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二叔你!在此期间,这些人统一睡在海春轩塔前打谷场里,随护庄队操练。时间么,就一个月吧。”
让一个三天不逛女人窑子就如同浑身长了虱子的人过一个月的饥渴生活,这是李崇随意想出来为小妹出气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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