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林婉如告别后,李崇挑着扁担进入校门,这一次李崇在“陆军军官学校”六个大字前驻足良久,过去几次来此,只是匆匆一瞥,这一次自己算得上是“黄埔人”了。单从书法的角度讲,这个大字挺拔矫健,疏密得宜,通篇贯气,有大家风范。
站在这六个大字下,李崇耳边仿佛响起国父在黄埔第一届开学典礼上那振聋发聩的声音:“......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径直来到一道门前的新生报到处。
“借过。借过!”报名的人不少,李崇挑着担子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些行动不便。
“嘿,哥们你叫什么名字?”
“李崇。”
“嚯,我知道你,初试第二名!”
“榜眼郎自己挑着扁担来报名,少有啊!不雇个人?”
李崇丝毫不觉得局促,很坦然说道,“我年纪轻轻的,这点儿东西会拎不动?”
从报名处领完钥匙和宿舍床号,李崇挑着担子往住宿区而来,白石灰划了一道横线,旁边挂着一个牌子,“过此线者,自己动手。”同样过了此线,再有特权的家属也进不去了。作为民国鼎鼎大名的新式军校,它的管理自有一套严格的章法。
“李兄,你在哪个宿舍?”高重华坐在台阶上,身旁两个大麻袋,累的不轻正歇着,看到李崇从台阶上坐起来,挥挥手问道。
“114,听他们说这是打乱了随机抽取的。”
“搞什么名堂,我们不在一个宿舍。”
“反正在一个学校,不是么?”两人说着一同往住宿区而去。
李崇来到114的门前时,里面已经在热闹的交谈了。
“哟,我们的最后一位同寝室友来了,大家欢迎。”
“各位各位,从今天起我们这一个班十个人,就是同寝室的室友了,人来全了,那这就算是同寝之间的见面会,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就从我这1号床开始说起。”
“好啊好啊。”
“我姓唐,叫唐宇才,四川开县铁销桥人。”
“于振中,辽宁昌图人。”
“张庆贤,河南商水人。”
“......”
“李崇,江苏东台人。”
“你就不用介绍了,金科榜眼嘛,谁能不知道啊。”
“就是嘛,哈哈。”
“以后大家可就是躺一个战壕的,就不论资排辈了,按年龄来,如何?”
“行。”
最后李崇报出生年月,18的年纪让众人讶然,当之无愧的这个寝室里年纪最小,比倒数第二还差两年零2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