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风对夏朗道:“去铲些雪来。”
夏朗很快铲来两坨雪。
“用雪敷敷烫到的位置,这比药管用。”赵存风对楚娴和那小丫鬟道。
夏朗将雪递过去。
“……”楚娴微愣了一下,犹豫着还是接下了其中一坨雪。
她先接过后,将这坨雪落到小丫鬟手上:“你快敷上。”
而后才用雪敷了自己的。
“殿下见笑了。”楚逊不好意思地对赵存风道。
赵存风没说话。
两个人继续朝外走。
楚娴忙瞪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立马赶在男人还没走远的时候道:“四小姐,是奴婢的错,您怎么罚奴婢都行!”
楚娴温温柔柔地说:“别说这种话了,我不怪你,夫人那边我也会去同她说的,不是你故意送汤送晚了,而是因为我撞到了你。”
“啊?!怎么能、怎么能说是四小姐您撞的奴婢呢!是奴婢不小心撞的四小姐啊!”小丫鬟加大嗓门道。
楚娴说:“如果说你撞的我,夫人定会罚你,就按照我说的办。”
小丫鬟似是哭了,吸了吸鼻子,“四小姐,您怎么这么好。”
夏朗:这个楚四小姐,真的太善良了!
回到车架,夏朗不由在赵存风面前提了一嘴:“殿下,那个楚四小姐真善良,比……比楚姑娘好多了。”
在夏朗心里,楚含慈还是那个在赵存风昏迷不久就抬脚走人的没良心丫头。
赵存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半晌后,男人的声音才从马车里响出来:“你口中那没良心的丫头,竟然答应了。”
“答应什么?”夏朗脑子才转过来,“哦!答应殿下您的婚事这个。”
“是啊,殿下,楚姑娘她竟然答应了,这么……这么随便的吗。”夏朗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他有点没法想象赵存风和楚含慈两个人成为夫妻的样子。
楚娴不知道,她精心演的那场戏,根本没在赵存风眼里留下半丝印象,楚逊走回来见她手被烫红成那样,心扯着疼:“唉,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干了,嫁不了三皇子就不嫁了,爹会给你谋一个更好的夫婿。”
那晚争吵过后,他就不该答应崔氏出的这个馊主意!
说是趁机会在三皇子那里存个印象也是好的,楚娴模样标致,温婉端庄,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她又如此“善良”,今后三皇子定会想着她。
楚娴眼睛红红的,“更好?能有三皇子好吗?三皇子以后会是一国之君,这天底下还有哪个男子能比得了他。”
楚逊沉下脸:“帝王自古多薄情,那后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当皇后也不光只是当皇后,皇后多累啊,这副重担就让慈儿去承受得了,我看啊,以后你就给我死了这个心思!”
“爹爹!”
赵存风回宫后,当日就去了紫宸殿,想面见成康帝。
但成康殿正在看贵妃跳舞,没时间见他。
等了有七八日,赵存风这个三皇子才见着他亲爹。
成康帝听了赵存风所言,点点头:“嗯,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原来这孩子还没选妃,内侍省的人怎么都不来提醒他一下。
“你快及冠了吧?”成康帝问。
“不,”赵存风回道:“父皇,儿臣已经二十有三了。”
“……都这么大了。”成康帝摸摸胡子,“行,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明日朕就叫内侍省的着手给你安排选妃之事。”
赵存风道:“父皇,不用选,儿臣已经自己选好了。”
成康帝抬头看他:“哦,是谁?”
赵存风道:“庆宁侯爷家的三姑娘,楚含慈。”
“庆宁侯府?”成康帝摸着胡子想了想,“朕记得这半月前,庆宁侯好像从扬州找回来一个女儿,说那才是他的真真嫡女。”
赵存风道:“没错,此人正是楚三小姐楚含慈。”
成康帝也懒得再问别的什么,说道:“行,朕明天就发旨,让人去庆宁侯府取了这个楚……楚……楚什么来着?”
赵存风:“楚含慈。”
成康帝点点头:“嗯,明天朕就派人去取了她的生辰八字,先到钦天监那里算一算,若合适,就让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
“谢父皇。”赵存风抱拳。
这个“明天”,明了差不多半个月,赵存风亲自去提醒了一下,成康帝才回想起来他答应过他的事,当下正好有空,便叫了钦天监过来吩咐了这事。
楚逊等啊,盼啊,望啊,头发呈现快秃掉的趋势时,才等来宫里来人到府中。
他都快以为赵存风反悔了,毕竟也只是口头谈议过此事,没有正儿八经地拟下婚约。
在给生辰八字的时候,楚逊却犯了难,在想是如实给楚含慈的,还是就给楚娴的。
他倒不是怕给楚含慈的会被人发现端倪,因为生辰八字是极其私密的事,不去细查这个事不会发现。
他是怕如果从谨慎的角度给了楚娴的,若生辰八字与三皇子的犯冲,就不好了。
如果该是楚含慈的,就会是她的,如果不是,那他也不能强求。
思虑再三,楚逊最后给的是楚含慈的生辰八字。
三日后,钦天监给了结果,说八字相合,没什么问题,楚逊顿时松了口气。不日,钦天监定下良辰吉日,订婚宴定在下月初八,成婚宴定在下月二十七。
圣旨发下来的时候,京城不少人惊讶,像一锅煮沸的粥炸开花来。
都说庆宁侯不是个好爹,为了攀附皇亲,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而那抱错的女儿还乐乐意意养在府里。
也有人说楚三小姐傻,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要让她嫁,她也没拒绝的权力,但若是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定不会稀罕来府里生活,宁愿回到扬州去。宫里再富贵,可却逃不了下半辈子守活寡。
楚妙在府里遇见楚含慈时,态度都好上了许多,不再话里带刺,田园霸主去勾搭她的松狮犬时,她也选择视而不见。
楚娜有一个晚上读了几首诗,突然感春悲秋,泛起惆怅。
“女人啊……”楚娜用手绢抹抹眼角的泪,“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什么意思。”
楚星抽搐着嘴角看她,“姐,是三姐姐嫁给那病秧子,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楚娜将鼻涕也擦了擦:“你们男人懂什么?同为女人,都不容易。”
楚星:“放心,爹爹虽然不是最疼爱你的,但也不会将你同三姐姐那般,嫁给一个病秧子。”
楚娜扯过自己的靠枕朝楚星砸过去:“我才不要嫁人!家里多好,作何下半辈子要去别人家过!”
楚星:“那爹爹和阿娘肯定会嫌弃死你。”
“滚!”
楚含慈就在这样的,一道道或难以理解,或同情的目光下,坐上了新娘子的花轿。
成婚这日,赵存风咳嗽不止,脸色发白,吃了好几颗药丸都控制不住病情复发,他刚把楚含慈送进轿子里,身子突然虚软无力,欲要扶住花轿门框之际,一只葱白的手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臂。
用一只手的力量,用力将他撑住。
女孩的手软得不像话,有些冰凉,被握住的那一刻,赵存风心口仿佛被小羽毛抓了抓。
苍白但绝美的脸盛开浅笑,男人道:“谢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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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付蕰喜欢秦定,从蓝白校服到大学毕业,可秦定从来只把她当妹妹。
那天大雨,她从后面抱住他:“秦定,我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秦定还是那副表情,矜贵的眉眼,淡淡一笑:“别闹了。”
他又说:“喜欢你?别做梦了。”
他以为,她的喜欢,一直都是胡闹。
他时常清冷又高傲,厌恶她的娇纵和任性。
淋了一夜的雨,付蕰发了高烧,却没有把她烧得更糊涂,而是把她烧清醒了。
她!要装!失忆!!忘掉!秦定!
——
失忆的付蕰在家里撞见秦定,皱眉:“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
秦定默了许久,淡着声,“这是我家。”
“那我搬出去。”付蕰当晚收拾行李,离开。
面对突然失忆的付蕰,秦定心里,猛地空了一块。
付蕴去时常会去的那家书店看书。
书不小心掉落,刚要捡起,一只大掌比她更快地捡了书。
抬头,是秦定。
“谢谢。”付蕴从男人手里接过书,绕开他往前走。
秦定突然拉住她的手,声音微沉,“真不记得我了?”
付蕴转头,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淡漠和疏离,“这位先生,帮我捡个书就想占我便宜?”
这天大雨。
男人脱下身上的西装,裹到她削痩的身上,温着声:“蕰蕰,还没想起来吗?我是你的定哥哥。”
曾几何时,她每天都这样叫他,喜欢黏着他。
付蕴皱眉,肩上的西装滑落,她浅红色的高跟鞋踩上去,“这位先生,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男人深潭的眸,渗入一根一根血丝。
再后来,他抱着她的双臂发紧,占有欲写在脸上,哄着她:“蕰蕰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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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
握住他的手似乎僵了一下,却没松开,继续握着他。
赵存风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了。”
女孩这才松开。
花轿被抬了起来,赵存风骑在马上,胸口坠着一朵大红花,田园霸主甩着尾巴跟在轿子后面,胸口也挂了朵大红花,它跑一下,大红花就抖一下。
即便赵存风是个没什么地位的皇子,二十三岁了也没捡着个封王,还住在宫里,但毕竟是皇子,迎亲的仪队架势十足,排面非一般能比,庆宁侯也算是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赵存风身子弱,本不能顶着寒风吹,夏朗建议过他一同坐到轿子里,但他没依,按照规矩来选择骑马,以是咳嗽越来越厉害,涌到街道两边看热闹的百姓都替他捏了把汗,生怕这病皇子还没把新娘子接到家里,就咳死在马上。
赵存风的拳也一直握着,没松开过,如果松开,能看见手心是鲜红色。
楚含慈将手里的团扇落到膝盖上,回想着方才三皇子的咳嗽。
这种,咳得快死过去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那个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活着吗?
大喜的日子,却想到别的男人,楚含慈收回神,不再想这个事,阖上眼帘,遁入梦中。
梦里的矮几上,摊着一张画纸,上面的《美男新郎图》只画了一半。
这幅画是昨晚画的,那时离上次见到三皇子,已有二月之久,可他俊美的样子她一点没忘,就试着想象了一下他穿上新郎装来迎娶自己的样子。
只不过画作到一半就被褚棠佑骂了。
这老头突然开始哭,好像知道她要嫁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外面喊:“三皇妃?三皇妃?”
楚含慈落下毛笔,从梦中醒过来。
有人掀开车围子,“三皇妃,临云宫到了。”
临云宫是三皇子的寝宫。
楚含慈将膝盖上的团扇拿回,遮到面前,朝外走。
一只白皙劲痩的大掌突然伸到她面前,男人面如冠玉,眉眼含笑:“娘子。”
楚含慈呼吸微顿,将手放到那只手掌心上。
她一落上去,男人就握住了。
楚含慈钻出马车,赵存风就立在马车前,马踏已经放好。
她被他握着手,从马车上走下。
刚要迈下最后一层马踏的踏阶,赵存风松开她的手,在她身前蹲下,说道:“娘子,我背你吧。”
“……”
男人那一口一声的娘子,叫得楚含慈不太自在。
她嗯了声,爬到他背上。
一路顺顺利利,赵存风到正殿将她放下,一起拜天地。
帝后都未来,殿内只有赵存风的生母柳昭仪。
他们拜天地后,对柳昭仪跪拜,柳昭仪声音温柔地叫他们起身。
拜高堂之后,赵存风没将楚含慈抱去内寝,而是勾了勾她的小拇指,翘着唇对她道:“你从起来到现在,没怎么吃过东西吧?走,夫君带你去走点东西。”
候在旁边的温月和沁星:“……”
一直跟在楚含慈后面的田园霸主摇了摇尾巴。
庆宁侯的婚宴办得是很热闹的,来了上百桌人,楚族的旁支,和能称得上亲戚的都来了,还有楚逊结交的各种朋友,但是这临云宫里,冷冷清清,几乎没来什么王公贵族,宫女和太监也没几个。
但赵存风将楚含慈拉进一个小房间里,里面烧有暖烘烘的炭火,有一张饭桌,桌上全是美食,还冒着热气,似乎是新鲜出炉的。
楚含慈微愣了一下。
“来。”赵存风牵住她的手。
“我这宫里没什么好,就这厨子不错,做菜的手艺一流。”赵存风拉着楚含慈在桌边坐下。
既然对方都不讲究规矩,楚含慈也不忸怩,捏起筷子,她忽想到那个面目和蔼的柳昭仪,说道:“叫你娘一块吧。”
“不是,叫你母妃一块吧。”楚含慈改口。
“噗。”赵存风失笑,给自己倒了杯酒,“不用,我母妃她吃过了,今天咱们新婚的日子嘛,自然是要过个二人世界啊。”
“……”楚含慈眨了一下眼。
对方多说几句话,楚含慈愈发地觉得他似曾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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