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容易满足了,贺征反而觉得给的不够。想让他更开心一点。
不过到头来,贺征也不知道那台钢琴是取悦了江昀,还是取悦了自己。
他犹自记得江昀唱那首teenagedream,眼神有点飘,按琴键的手指像按在他尾椎骨上似的,全身都麻。什么少年春梦?好像字字句句都是。
雨打花落,根本拒绝不了,好像他不过出了声,要什么都能给他。
江昀喝醉了也很可爱,那种劲劲儿的状态,几句话一呛,说得陈恋恋脸都黑了。
但贺征没乐多久,又觉得挺不是滋味,在江昀跟瑞秋去沙发上打游戏以后,搜了半天微博。他刚出道的时候刷过微博,整天把自己气个半死,就卸载了。
现在重新下回来,微博版本升级,受的气也他妈升级了。
那晚贺征熬到三点半才睡着,睡着了也很不安稳,连连做各种极限运动式噩梦。早上醒了再看看江昀,又气不起来了。
毕竟是艺术家,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
有时候觉得他挺佛,那么大的事儿也不争不抢的。回头又成个小傻子,一个松鼠跑了都能伤心半天。
贺征本来根本不觉得有什么,跑了就跑了呗,但去后院找江昀的时候,看见人哭了。
那绝对是哭了,抬手擦了下眼睛。虽然不明显,但眼角有点红。
配上他那冷冰冰的表情,让贺征觉得心被小虫子蛰了一下。
那瞬间贺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这破事儿是不是该怪我?
回过头来又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这么在意?
几天以后贺征终于知道了。
为什么在意?
因为挺喜欢的。
喜欢到江昀睡着他的枕头,闭着眼睛靠过来的时候,心脏会跟坏了似的疯狂颠簸。
贺征也不是没看过他睡觉,一个人的时候挺老实的,偶尔翻个身,不打呼噜不磨牙,挺乖的。结果睡到他旁边,就跟吃了胶水似的,总往他身上粘。
贺征推了几次,没用,推开了粘的更紧。差不多快三点的时候,还抱住了他胳膊,头往他肩膀蹭了蹭。
贺征本来都快睡着了,愣是被蹭得再次清醒,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无声思考。
为什么这么困了,连再推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竟然还能有反应。
这问题十分艰深,想着想着贺征就睡过去了。再醒来时他背对着江昀睡的,江昀呼吸打在他后颈。贺征大脑非常敬业地继承了昨晚的反应,他不得不起来,去浴室冲了个凉水。
得回避了。贺征想。
但怎么回避才合适?
这些天他一直在烦恼这个问题,也给自己定了一些规矩。
但此刻,吃着这碗面,江昀在对面坐着,室内亮着挺暗的黄光。他突然有种想把人弄到手的冲动。
但是不行。贺征,不行。
那就今晚吧。
贺征垂下眼睛,喝了口面汤。就今晚,再给我一碗面的时间。放纵一下。
***
你昨天几点回来的?羽茜从楼上下来,打了个哈欠,自然地坐到餐桌旁,醒了会儿神。
没多晚。贺征说。
江小昀说要等你呢,等到了吗?羽茜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哎哟我这困的你干嘛去了,下雨天的。
有点私事。贺征打定主意不想多说。
羽茜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没意思的表情。
江昀正好端着炕熟的小烧饼出来,闻言心里暗想,连我都不知道呢!!!还能说给你听!?你等他了吗?给他煮面了吗!?
白芝麻是咸馅儿的,黑芝麻是糖心的,你们自己挑。江昀不动声色地说。
羽茜拿了个糖心的,咬了一口,里面温热的汁往外流。她拿手兜了兜:唔好吃昀昀太贤惠了,今天不是休息吗,摄像都没起,你还做早饭?
江昀笑笑:我第一次做,今天练练手,不然明天要失败了不就毁人设了吗。当心馅儿烫。
看看。羽茜感叹:将来谁嫁给你真的上辈子拯救世界。
江昀又笑笑没说话。
他还挺着急的,明天丘灿麟和瑞秋妈妈一起来,录完两天就要散伙了,但他好像还有挺多好吃的没做给贺征吃过。
江昀想着,又看了贺征一眼。
昨天那副萎靡的状态已经不见了,又回到了吃饱了的大猫状态,微微躬背坐着吃饼。
味道还行吗?江昀问。
贺征没说话,拿了饼伸到江昀面前。江昀犹豫了一下,没拿手接,张嘴叼了。
挺好的。贺征笑起来。
今天有时间,江昀下午偷偷跑去竹林,切了会儿玻璃,总算赶在天黑前把小块块切完了。还有两天时间,粘起来没切着费事,后天晚上应该来得及送出去。
录单采的时候,导演提醒他们没用出去的礼物资金可以用了,江昀才想起来其他人也得有礼物,于是按着各人性格平分了一下自己的钱,每个人分到的都差不多。
出来的时候他想着,既然导演提醒他了,其他人想必也接到了通知。
不知道贺征会送他什么?
随便吧。江昀叹了口气,心想我还能嫌弃他吗。
丘灿麟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坐着节目组的车,直接开到客栈门口。
天气很好,清晨阳光晒在草露上,光用看的就能感觉到暖和。
哇,好大啊丘灿麟一跳下车,立马做出惊讶状,几步冲进门里,还没打声招呼,又转头慌慌张张跑出去。
不好意思!箱子还没拿啊谢谢staff!谢谢小哥哥!师兄我来啦!
他拖着沉重的超大行李箱走过晒场,大家已经都放下早餐来到门口热情迎接了。江昀被迫站在最中间,想友好微笑,奈何演技一般,嘴角扯了扯,只剩下高冷。
丘灿麟。江昀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丘灿麟甜甜一笑,走到门槛前,费劲巴拉地想把箱子抬起来。
江昀向前一步打算帮他,丘灿麟连忙说:不用不用,师兄你手不是伤了吗,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小小的身板儿哪儿真抬得起来,咬着牙脸都憋红了,箱子也就离地两厘米。
江昀刚刚直起腰,正想重新伸手,被贺征挡了一下。
贺征一手托箱底,一手扶提手,轻松把箱子抬过门槛。
谢谢贺前辈。丘灿麟看着很不好意思,小脸儿红扑扑的。他挨个打了一圈招呼,终于坐到餐桌前。
瑞秋热情给他递桃酥:我们怎么叫你啊?跟着昀昀喊你师弟?
丘灿麟腼腆地抿嘴笑:都可以啊,灿灿、小麟,麟麟粉丝都随便叫,你们也随便挑个吧。不过师兄不这么叫我,都连名带姓的
他说着看向江昀,眼含期待。
江昀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缓缓微笑:因为你平时都连名带姓的叫我,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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