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容千丝
文案:
晴容清醒时,是病困行馆、联姻路坎坷的小国公主;
入梦之后,她会穿成皇太子夏暄身边的小动物。
夏暄贵为千乘之尊,俊雅,孤傲,淡漠,
是天下女子不可企及的存在。
唯独晴容知道,他的身和心,比任何人更温暖。
为免被这位未来小叔子勾住芳心或撸成秃毛,
晴容藏好秘密,努力扭转尴尬局面。
然而某夜,她不再变成毛团,却意外成了太子,
发现清冷持重的他,正在做不可描述的梦。
唔……原来你是这样的殿下!(///▽///)
晴容脸红心跳,偷偷睁开一线眼缝,
看清他梦中的少女娇颜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荒唐了!殿下!本公主的腿…绝对没辣么粗!
-貌美多才装乖巧·一穿动物就掩盖不了萌(憨)属性·小公主vs外冷内暖毛球控·朝思暮想还傲娇·赶在哥哥们下手前暗搓搓追妻·皇太子-
架得空空的,剧情+糖,双向暗恋。
正经中透着一丢丢沙雕( ̄▽ ̄)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穿越时空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若晴容,夏暄┃配角:微博@容千丝┃其它:
一句话简介:公主快被撸秃了怎么破?
☆、第一章
宛转鸣啭飘渺而至,间或藏挟年轻男嗓,柔中含冽,使人如沐春山风。
晴容茫然睁目,惊觉午睡的自己,不知何时已跻身花枝间。
循声望去,正正撞入一双清朗洁净的长眸,心跳怦然,铮铮有音。
不远处闲坐一名青年,莲花白玉冠精雕细琢,荼白直裰飘逸,面容如玉光生,骨节分明的手执握一支箬竹狼毫,徐徐落墨于纸。
芝兰秀雅,玉树轩昂,清凛似画中仙,周遭灼烁花木因其失了颜色。
晴容只觉脸颊如烧,想要转身,那人却对她舒颜而笑。
“乖,别动,还差一点点。”
笑容明媚胜春光,晃花了她的眼;一句哄孩子似的慵懒软言,教她心坎蒙上柔柔迷惘。
被他直勾勾的目光描摹,晴容羞怯难耐——堂堂赤月国九公主,身负联姻之责,即将嫁入宣国皇家。虽说婚事遭逢变故,本人病困行馆,岂可由着不明来历的外男放肆?
但对方态度磊落坦荡,清贵气派浑然天成,莫名予她“不得面斥”之感。
她无意细看他笔下所绘,一心以袖遮面逃离,不料视野忽地遭大片黛色鸟羽遮盖!
什么玩意!
她惊惧回避,重心不稳,从高处跌堕而下……尖声大叫,竟是嘲哳鸟鸣音!
咦?居然成了一只鸟!
短暂、离奇、绮丽的梦,终结在坠地那一刻;而梦境遗留的羞耻、惊慌和飘飘然,则持续到午后会客之时。
···
赤月行馆正厅内,返梅魂香悄然弥散,七八名女子低眉顺眼,静待主位上的晴容发话。
晴容换过一袭月白织金绣云纹长外披,刚醒不久的秀颜明丽如三春桃,纤指拿捏杯盏,澄明眸子落向窗外,盯着枝桠上的红嘴相思鸟,思绪浮沉。
有多渴望自由、多恨嫁,才会梦见化身为鸟,飞上枝头,且邂逅一位嗓音动听、风姿俊逸的男子?算不算传说中的……春、春心荡漾?
赤月国仆侍小声提醒:“公主……”
她两颊泛红,双手搅弄裙带,恍若未闻。
客座上的绿衫女郎渐露不耐烦,皮笑肉不笑:“看来,风荷冒昧拜访,扰了九公主午睡好梦。”
“好梦”二字,让晴容心虚,也总算将她拉回现实。
她轻轻搁下手中茶盏,报以歉然微笑:“我偶尔犯迷糊,怠慢之处请颜姑娘见谅。”
颜风荷双手奉上请柬:“听闻您时疾未愈,乐云公主特邀您花朝节过府一叙,并聘请名医问诊。”
晴容接过,勉强记起乐云公主是皇帝养女,正想回话,却听颜风荷笑语微妙,“您若看不懂上书内容,风荷愿为您念述。”
……看不懂?开玩笑!难道她长了一张蠢笨脸,看着像不识字的?
兴许这位尚书千金久居京城,误认为邻邦教化未开、不通中原文墨?
晴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端起公主应有仪态,予以谅解浅笑:“我虽菲才寡学,字倒是认得,不劳费心。”
颜风荷似乎将刻意谦虚视作自卑,言语更放肆:“那便好。往日所见的赤月女子大多粗犷彪悍,我还道九公主亦不让须眉。没想到,您在峰峦叠嶂的西境生活多年,仍如此娇弱……害我们不能一睹风采,好生遗憾呀!”
话里带刺,令三名赤月国侍女怒火窜起:“颜姑娘此言……”
晴容轻咳两声,打断她们。
乐云公主或许真心相邀,但派遣的“信使”字字暗藏讥讽,怎么看都像故意挑事,好让受邀者忿然而拒。
晴容自忖不过为小国公主,自幼丧母,失爱于君父,在京举目无亲;未婚夫人选连换两回,至今未有定论,本就处境尴尬。纵容下人当面反驳贵女,没准会落得跋扈名声。
目下最重要是顺利出嫁,为百姓带来长久安宁,何必因小事与颜千金一般见识?
谁料,她乐意息事宁人,院外倏然传来一清脆女嗓,接了侍女们的话锋。
“颜姑娘此言差矣!赤月国女将女兵,上能沙场杀敌,下能安守家园,雄姿英发,岂是你我这类深闺无趣的小女子可比拟?”
晴容主仆无不错愕,谁在帮腔?
颜风荷满脸怒容,待看清来客,离座恭敬行礼:“嘉月公主所言极是,风荷无知浅陋,贻笑大方。”
“……至于贺若家的九公主,本非娇花弱柳,抵京才染病,乃京城水土不养人、我方待客不周之故。”
少妇笑容秾丽,分花拂柳而近,华服拖拽出一地艳红牡丹。
——先皇后之女,封号嘉月,姓夏,名皙,大宣国唯一嫡公主。
晴容卧病月余无人问津,门可罗雀,今儿忽受皇族关注,料知局势生变,当下收敛惊色,盈盈施礼。
夏皙顺势挽她胳膊,端量她时,眼底流淌喜滋滋的赞赏。
“妹子,请恕我不请自入。说是初见,早晚成一家人,咱们干脆省下那些绕来绕去的客套。我前段时日忙婚嫁之事,没能亲来探望,今日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话音刚落,二十余人挑扛着黑漆髹金的箱箱担担进院,古玩字画、珠宝饰品、绸缎成衣、赏玩之物……少顷即堆满院落一角。
这“薄礼”,半点儿不薄。
晴容来不及婉拒,只得致谢,请客人落座。
夏皙兴致盎然问起她近况,身子如何、衣食住行是否舒适,自始至终没搭理颜千金。
颜风荷走又不是,留也不是,芙蓉面陪笑到抽搐,再无半分嚣张。
话题暂告一段落,夏皙喝茶吃糕点,聊起晴容的爱好:“听说,妹子不仅擅香道,更是青川先生的关门弟子……”
颜风荷听得“青川先生”大名,目瞪口呆。
——那可是举世闻名的诗书画大家!所到之处皆引发墨客画师的顶礼膜拜!就连翰林画院院首,亦尊其为师祖!据说此人云游四方,行踪不定,居然收了赤月国小公主为徒?
晴容却猜出,嘉月公主早听见颜千金对她的奚落之词,特意给她找场子,遂按捺嘴角弧度,谦逊回应:“区区微技,有辱师名。”
夏皙又道:“你得天独厚,无须过谦。别说天下书画同好,我太子哥哥也艳慕不已呢!他呀……未当储君时,终日对着飞禽走兽舞弄丹青;而今奉旨监国,政务繁忙,定然技痒。天家并无‘叔嫂不通问’的规矩,来日你倆可探讨切磋。”
晴容嘴上客气推辞,心中嘀咕:姑且不谈婚约未定,与“叔嫂”二字不沾边,太子乃国本之尊,传闻其清冷孤傲,岂会将小小的异国公主放在眼里?嘉月公主为了捧她,真的什么都敢说出口啊!
颜风荷听夏皙搬出“监国太子”名号后,额角渗汗,余悸未消。
夏皙无视她的反应,浅浅一笑,握住晴容的手:“过两日便是花朝节,贺若妹子若无别的事,不妨到我西郊别院小聚,白天赏红踏青、夜里放花神灯,闲时由医官助你调养身体。”
晴容瞄向乐云公主府的请柬。
两位金枝玉叶,一方委托尚书千金传信,另一方亲自相请,同邀花朝节,同样宣称请大夫为她诊治,却偏偏在各自的府邸?
瞧嘉月公主对颜千金傲慢淡漠,双方显然非同一阵营,试探她还是耍她?
若诚心为她好,何不直接遣派名医来行馆?大费周章请她去府上,九成别有用心。
她病中消息不灵通,未知花落谁家,万万不可站错队,误了大事!
觉察夏皙与颜风荷的眼光同时投来,晴容灵机一动,索性来个“糊涂中立”,以帕子掩口,一顿猛咳。
素帕赫然添了几点猩红。
侍婢们大惊,急忙搀扶、倒水、顺气。
“哎呀!是我思虑不全,”夏皙焦灼之情现于颜色,“来人呐!速去请章太医……”
“我……无大碍,两位公主盛情……怎能辜负?”
晴容凝脂玉肌弥着绯霞,泪水盈眶,见者生怜。
“听我的,乖乖养好身子,雅集的事来日再定!”
“是呀!九公主请安心静养,我这就回去,禀告乐云公主,相信她会体谅的。”颜风荷垂眸遮掩幸灾乐祸之意,火速领了下人告辞。
晴容暗暗松气:咳血挡灾,我真是个机灵鬼!
夏皙朝丝毫没在意颜风荷去留,对晴容连连叹息:“唉!我一直心怀侥幸,认定你在等三哥归京,才托病不出呢!要是被他知晓你真病了,一定心痛得茶饭不思!”
晴容如遭天雷劈中,懵了,良晌挤出半句:“三……?赵王吗?”
夏皙柔声安慰:“我俩虽非一母所生,但情谊深厚,不分彼此。他这回奉旨出使北冽国,事情颇为棘手,让你久等啦!”
晴容傻了眼:哪儿跟哪儿?她认识赵王?赵王认识她?误会……严重误会!
“您误……咳咳……”
她试图解释,未料咳嗽停不下来,憋得满脸通红。
夏皙轻抚她的青丝,笑中带怜:“正式称呼你为‘三嫂’之前,我会替他好好守着你……哎哟!还羞红了脸呢!你们那点事,我清楚得很,嘻嘻。”
可怜晴容气喘吁吁,欲辩难辩,内心深处有个渺小的她在捶胸顿足。
——呜呜……你清楚个啥呀?我自己都不清楚!冤枉啊!
作者有话要说:千丝开新文啦!请小可爱们赐个收藏鼓励一下呀~
架得非常空,甜暖轻松~
女主小国公主,因为特殊原因,会穿成男主太子身边的飞禽走兽(各种各样,野生和家养)很好玩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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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
投手榴弹的宝贝:小裤衩、柠檬君x1
投地雷的宝贝们:小裤衩x15;舰长,星辰大海要吗x7;鱼美人、微语、夏芒、柠檬君、阿梨Joy、木昜、薄荷糖、许乘月x1
谢谢大家的呵护(╯3╰)
☆、第二章
春夜轻风乍暖还寒,摇曳画案前幢幢灯影,为晴容素净娇颜漫上三分暖意。
她以侧锋蘸墨,挥洒于生宣上,毫尖随心尖微颤,点破千思万绪。
忽闻细碎脚步声混着药香飘进,她不动声色拖过几张纸片覆在上方,嘟囔着抱怨:“菀柳,你说我怎那么倒霉呢?平时病痛绕道走,关键时刻缠上我!现今既嫁不出去,又无家可归,闷得快长蘑菇了!”
“也许……天定之人未归?”侍女菀柳笑劝,意有所指,“汤药稍烫,您慢点儿喝。”
晴容苦着脸吹了几下:“丫头,你老实告诉我,是否从别处听过什么闲言碎语?”
菀柳摇头:“那倒没有,可赵王前年出使过赤月国,大伙儿都夸他骑射了得,是位英武非凡的皇子。您常年在神山清修祈福,想必不知外头言论?”
晴容曾听人言,大宣国诸位皇子样貌出众,能文能武,嫁给任何一位皆是不可多得的良配。由不得自己的事,多想无益,她没往心里去。
饮尽汤药,她低声吩咐:“你亲去探听婚事风向,问明乐云公主与哪位皇子交好……并查清嘉月公主所说的……因何而起。”
“是。”菀柳如常从多宝格上取下朱色瓷瓶,倒出一颗丁沉煎丸。
晴容将香药丸噙在口中,话语含混不清:“先去忙活,我再画上一阵。”
菀柳知她不喜人旁观,识趣掩门退下。
晴容拨开遮挡的纸张,以淡墨勾勒,后略微设色,兼工带写。
笔墨所至,梦中雅洁庭院、错落花树跃然纸上,如有万千晴光潋滟;反复思量,又往花林深处添加一古朴石案,和一名素衣画师。
她固然记得他的朗目疏眉、挺鼻薄唇,却无着墨细化的胆量,最终选择在似与不似之间描绘其神采气韵,为留住卧病岁月偶然窥见的清新。
幽幽其院,美人在望;皓如圭璧,颀长修扬。
···
浮思抵不过汹涌睡意,晴容闭上倦目没多久,隐约觉察空气中的花香愈发浓烈,细碎虫鸣变得响亮,就连夜风拂身的感觉亦无比真切。
她迷迷糊糊,心道:哪来的风?行馆塌了?
谨慎半睁眼,惊觉脑袋不知何故扭向后方,且正以单足姿势站立在高处!
又做梦了?再度变成鸟?
鉴于白日梦中从树枝上坠落的真实感太过可怕,这次她平缓、僵硬地转头,慢吞吞、悄咪咪地放下缩起的脚,下意识低头,只看见羽毛蓬松、胖嘟嘟的……胸?
她呆呆地抓牢粗枝,尚未想好如何适应这个古怪且逼真的梦,依稀捕捉到远处飘来一轻且醇的男嗓。
“窗课不写,跟着本……我溜达做什么?”
严肃中渗透着无奈,又明显夹杂了几丝宠溺,嗓音如幽谷风清,颇为耳熟。
晴容极目四顾,不见人影,唯有夜幕低垂,春林疏落,寺庙檐角,宝铃晃动,融于一片黑白世界之内。
好一阵过后,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现身于林间小道。
蹦蹦跳跳的总角孩童未满十岁,脸蛋清秀,手里拿着一包豆子,边走边撒边张望;另一人素白长袍,二十岁上下,容颜俊雅,仪姿挺秀,正是她午间所梦、适才所绘的青年!
那句“乖,别动”依旧轻柔地萦绕耳边,如一道定身术,令她呼吸如凝。
病中闲出了新的病?不光傻,还花痴,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