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无后而终的世子》TXT全集下载_21(1 / 2)

“当然是你。”萧易成一打横将她抱起来。

凝霜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叫。从她怀孕到现在也有四个月了,两人偶尔虽有情难自已的时候,可也只是草草抒发了了事,从未做到最后一步,可是瞧萧易成此刻的模样,大概是想认认真真来一回——鱼这个字的意象,本来就容易让人联想起男女情爱,鱼水之欢。

凝霜虽也有些心痒,绝不能让他轻易得逞,故意问道:“二爷怎么突然就想了呢?”

萧易成定定的看着她,“怕你忘了我的模样,想让你真真切切记住。”

这人说起情话的时候也是毫不逊色的。凝霜看在他足够坦诚的份上,也就宽宏大量答允了他的请求,但到最后萧易成也还是意存怜惜,只在她腿间纾解了事,怕伤及她的身子。

厢房内,萧易成轻轻抚摸她汗湿的鬓发,嘱咐道:“霜霜,我走之后,你最好少往别处去,纵要外出,也须多叫几个人相陪,若你不爱惜自身,我在外头是不会心安的。”

凝霜轻咬着唇,“那你呢?”

她欣赏男子汉悍不畏死的勇气,但,当事情落到自家人身上时,她只要他好好活着。她爱惜他的生命,远甚于名誉及其他。

萧易成郑重点头,“我不会死。”

他以额头抵着凝霜的额头,深深望进她眼中,“我会活着回来见你,一定。”

四月上旬,圣旨终于颁下,太子亲自领兵出征,朝中士气高涨,有人为之欢喜,庆幸东宫一系从此该扶摇直上;也有人为之着急,担心太子这一去,朝野会尽数落入步贵妃及二皇子手中,一时间,人人心潮起伏,不知这京城今后会是个什么局面。

凝霜不管这些,她仅仅倚在门稍,静静凝望夫君远去的背影——其实什么也瞧不见。

萧易成叮嘱她不必到城门相送,考虑到今日城中必将人潮汹涌,凝霜怀有身孕,也的确不宜到人多的地方,免得推搡,于是答应下来。不过萧易成也告诉她,出发时会让淮安点一支焰火,作为离别的讯号。

甘珠素日与淮安虽有些不对付,可这次见他自告奋勇陪世子出征,心内亦有些焦灼,喃喃道:“那傻子可真傻,会几招花拳绣腿的功夫,就以为自己能上阵杀敌了?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姑爷,我看是姑爷保护他才对!”

凝霜觑她一眼,笑道:“焉知他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

淮安读书不成,做生意也没脑子,对着甘珠这等世族出来的女婢都感自惭形秽。若这次能稍稍出点力,最好沾些军功,也就能堂堂正正求世子爷将甘珠指给他了。

甘珠闹了个大红脸,朝地上啐道:“谁要他逞意气了?”

其实这时候倘淮安当面向她提亲,她一定会答应的——人总是如此,唯到害怕失去的时候,才会格外珍惜。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跟凝霜是一样的,都只愿所爱的人平安归来。

凝霜抬头望向天际,一支小小的礼炮正冲天而起,炸出不大的烟花。因是晴明白昼,那点光彩并不醒目,但,凝霜却露出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来,这是独属于她的、一份珍贵的离别礼物。

她在心中默默念道:

萧易成,你要回来。

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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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帝后

萧易成去后,家中一切如旧,与走前并未有太大变化。凝霜亦收拾好心情,准备好好度过这几个月,只当小别胜新婚,给日后的夫妻生活增添情趣。

凝霜原以为萧夫人会因儿子离去而多愁善感,准备好好安慰婆母,可谁知萧夫人反过来劝导她,让她不必太过挂牵,保养身子才是正理。

凝霜算是瞧出来了,萧夫人其实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当然也不错,似萧夫人这种世家出来的女子,自小被教导以家族利益为先,纵使萧易成当真牺牲在战场上,那也是为国捐躯,萧夫人当时会伤心一阵,过后也就算了。

她将全部希望放在凝霜的肚子上,这个,才是她今后的依托与重心。

凝霜能理解公婆的想法,但,她绝不会抱哪怕半点悲观的念头,既然萧易成答允她会平安过来,他就一定会做到——他信她,那么,她也该信他。

因着月份渐大,凝霜举动有些吃力,加之天气渐热,每日只在家中安胎,除了早起会沿着庭院散步几圈,基本不往别处去,就连阮氏邀请她回家休养都被她给婉拒。公婆刚走了独子,若这时候她提出搬回家去,旁人心中难免会有疙瘩。

好在众人也都很能体谅,一般的请帖都被萧夫人能推则推了,比起宴会,当然还是儿媳妇更重要。除此之外,便是宫中来过几封帖子,萧夫人能拒则拒,不能拒的,则由她代替凝霜前去——太子和易成刚走,步贵妃就送来请帖,焉知安的什么心?

重华宫中,步贵妃倒茶送走萧夫人,回来就狠狠摔了一个青玉笔洗,冷笑道:“本宫好心请傅凝霜来宫中静养安胎,她倒好,派一个婆子来回话,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么?”

一旁的宫婢听她将堂堂承恩公夫人比作婆子,只好默默翻了个白眼,闷不做声。

二皇子琢磨半日不得其法,咦道,“母亲,您为何要请她进宫?”

虽说他从前对傅凝霜的确有几分好感,可人家如今都有身孕了,挺着个大肚子,想来模样也不好看——他母亲这回,实在体贴过分了些。

步贵妃瞅着儿子着实恨铁不成钢,“蠢材!萧家就这一根独苗,若不将她抓在手里,你指望萧易成平安回来么?”

尽管暗里已与北戎王有了约定,可蛮人性情本就反复无常,保不齐就会反咬一口,若能将傅凝霜捏在手里,以此相胁,将来不至于毫无退路。

想到此处步贵妃便有些恨恨,她让傅凝婉给萧家递帖子,可谁知傅凝婉不肯,说自己正在吃药调理,怕过了病气给人——她有什么好调理的?小产了好几个月,如今还在这矫情吗?

白得了一个皇子妃的名位,她瞧傅凝婉的尾巴该翘上天了,倒会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

二皇子到底有些内疚,劝道:“她失了孩子,心中难免芥蒂,您就别与她计较,由她去罢。”

步贵妃嗤之以鼻,傅凝婉有什么可芥蒂的?当初本该用这胎扳倒皇后,结果却被其反咬一口,她才该耿耿于怀呢!

当了皇子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步贵妃恨恨告诫儿子,“等日后你登了基,立刻将她废掉,另立新后,我可不想要这种儿媳妇。”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话,现在提这个还太早了点吧?二皇子颇觉汗颜,为了掩饰尴尬,忙岔开话题道:“北戎王当真会助我们除掉太子吗?”

“……应该会吧,”步贵妃深吸一口长气,“要知道,我们许以他二十座城池。”

二十座城池来换一条性命,这交易傻子才不肯做。

二皇子有些慌乱,“那……到时候当真要给他吗?”

一个割城赔地的君王,不管放到哪朝都难免遭人耻笑。二皇子本就担心自己得位不正,一想到会遭天下人口诛笔伐,白汗便从额上滚滚下来。

步贵妃轻蔑地看他一眼,嗤道:“等你成了天子,自然该他俯首帖耳前来朝贺,怕什么?”

话都是由人来说,又不曾立下字据,反悔亦是情理之中。

二皇子想到日后恐怕兵戎相见,难免又是一阵慌乱。

步贵妃也懒得再管他,只嘱咐他这段日子盯紧朝中之事,不求立功,但求不出错就行:一个聪明能干的储君,反而不及一个事事中庸的储君让人放心,这也正是泰安帝许久以来拉拔二皇子打压太子的原因。

说完,步贵妃抬脚欲走。

二皇子诧道:“您往哪儿去?”

“自然是去看望陛下。”步贵妃启齿嫣然,眸中却有冷芒一闪而过。

好不容易说服皇帝命太子亲自率兵出征,若不趁这时候让他修改遗诏,另立储君,更待何时?

步贵妃袅袅婷婷来到养心殿外,冷不防却与萧皇后打了个照面,美目微微眯起,“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说罢浅浅施礼,屈膝的弧度却近乎没有。

她礼数粗疏,萧皇后也懒与她计较,只冷冷道:“本宫来看望陛下,有何不可?”

“当然没有,”步贵妃懒懒起身,“只是陛下交代过,不愿见到娘娘您,娘娘总不愿让臣妾为难吧?”

眼神里不无一种恶意的挑衅。

萧皇后自从上次解了禁足之后,地位早就大不如前,皇帝除了供她衣食无缺外,平时几乎从未召见过她。明眼人都看得出,堂堂皇后过得比妃妾都不如,于是宫中日益以步贵妃为尊,她又怎肯让萧氏轻易见到陛下?

萧皇后听见这些话也不生气,反而容色浅淡,“若陛下病中连我都不见,你猜群臣会怎么想?”

步贵妃瞳孔微微凝聚,她当然知晓里头的轻重。皇帝生病不稀奇,可若连皇后都不得宣召,恐怕朝臣们就该猜测皇帝这病有多严重了,继而便是储位之争——比起尚未足够壮大的二皇子,他们自然更愿意站位中宫,毕竟多了个嫡字。

在皇帝正式下达废立太子的诏书之前,步贵妃还不想与这帮敌人正面冲突,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出一条道来。

萧皇后轻理裙摆,正要进入,蓦地转身道:“拿来。”

“什么?”步贵妃愣住。

萧皇后指了指她手里的食盒,“我来探望陛下,总不能空手而入吧?”

那你不会用自己的东西?步贵妃没好气道:“我还以为娘娘有多关心陛下,原来不过如此。”

连为生病的丈夫做几道菜置几杯酒都不肯,这便是臣民交口称赞的贤妻?步贵妃深感外头人瞎了眼。

萧皇后淡淡道:“纵使我有所准备,你又肯放心让我捎进去么?”

这话倒是,步贵妃虽认为她不会谋害陛下,可保不齐会使些别的诡计——如催情酒一类,这般即算去了太子,可若萧皇后又生出个嫡子来,地位依旧稳若泰山。

萧家的人,惯会外表装模作样,骨子里却保不准是什么货色。

步贵妃想了想,倒是用自己的东西更好些,遂放心将食盒递过去。

萧皇后抬手接过,略微颔首,“多谢。”

步贵妃眼睁睁看她进殿,心中仍是狐疑,皇后这时候前来做什么,几十年不见她争宠,怎么如今倒着急起来了?莫非真是为了嫡子?

难怪都说人不可貌相,看来她也知道太子此行危险重重,宁可弃车保帅,再造一个出来。

不要脸的东西。

步贵妃重重朝地上啐了口,大步转身离去。

养心殿内,萧皇后一袭玄色深衣,先郑重的拜了拜,方走到榻前,“臣妾参见陛下。”

泰安帝见她过来却没多少惊奇,他清楚萧皇后的脾气——儿子走了,做母亲的总要来问一问。毕竟讨伐北戎这件事他只同贵妃商量过,却没告诉萧氏。

自然,皇后有她自己打听消息的途径,可因泰安帝对宫人的嘱咐,一直被瞒到现在,太子已走了两个多月快三月了。

萧皇后且不提来意,先将食盒打开,取出一碗汤药,一碟蜜饯。

汤药晾过已经半温,正适宜入口,萧皇后喂泰安帝喝了半碗,又素手微抬,捻了一颗蜜饯递到他唇边。

泰安帝看着那色泽浓深的渍海棠果子,哂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他记得萧皇后颇善庖厨,制造蜜饯花糕亦有些好手艺——但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自她做了皇后,她便再未亲自下过厨,哪怕是为他。

萧皇后淡淡道:“不是,此乃贵妃心意。”

泰安帝轻轻一笑,就着她的手将那枚蜜饯吃了,嚼也不嚼便吞下去,“就知道你没这般热心。”

萧皇后依旧神情无波,“陛下不担心里头被人做了手脚么?”

这种吃食,按理是该请掌事太监来验一验的。

“下毒?”泰安帝嗤道,“她连杀只鸡的胆量都没有。”

步氏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自然清楚其心意。她也许贪婪,也许不逊,可有一点,她的胆量不足以支撑她的野心,当初连在射杀太子的箭镞上涂毒都不敢,反被人加以利用,更不用说她会谋害天子。

也唯有这样的人,泰安帝才会放心得以利用,这些年借着她对抗皇后,一点点削弱萧家,削弱太子一党,自然不是因为她多么聪明,只因为她蠢得恰到好处。

萧皇后默然,“那陛下可曾知道,她与北戎王勾结,欲害我儿?”

脸上肌肉纠结,隐隐有咬牙之意。

泰安帝敏感注意到这一称谓,“他也是我儿子,”皇帝轻轻伸手出去,想抚摸萧皇后的脸颊,却被皇后避开。

泰安帝的声音微微冷下,“若他连这点危机都应付不了,如何配做一国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