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第9章银湖

陆绥想也不想,顾不得礼数了,直接冲了进去,心里想着要是皇奶奶怪罪,那他就和珩萧一起受罚,皇奶奶最是心疼他,绝对不会为难他们的。

谁想刚一进殿,陆绥就被骇得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他怎么忘了,皇奶奶是什么人,那可是和他爹一样神奇的存在

哈哈哈哈,我真是老了连个碗都抓不稳。大殿内,皇太后坐在饭桌前拉着温庭弈的手笑的花枝简直不能再乱颤。

温庭弈则坐在她身侧重新拿来一个玉碗,打算为她重新盛上一碗鱼汤。有几个丫鬟蹲下身子收拾着地上破碎的玉碗。

殿下?温庭弈很吃惊。

绥儿?皇太后也很吃惊。

两人听见动静齐齐回头,见到陆绥都是一脸的惊恐,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陆绥:

皇奶奶,珩萧,你们在做么?陆绥凌乱了。

皇太后哈哈哈地生硬地笑了两声,叫人搬了个板凳,让陆绥坐在她身边,然后斟酌了一下用词,柔声柔语地向他解释。

于是半柱香后,陆绥掀桌了

奶奶,你竟然吓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诶,奶奶这不是想看看你对这门婚事满不满意嘛,不说惩罚珩萧,怎么知道你这么在意他,你说对吧?乖,快坐下。皇太后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依旧笑眯眯地哄着自家炸毛的孙儿。

可是依照皇奶奶哄了十几年的经验来说,陆绥这种情况大概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刚开始的的气愤。

第二个阶段嘛,大概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幼稚。

而且珩萧都还没有亲手给我做过鱼汤,他竟然不是第一个给我做鱼汤!陆绥幼稚第一句。

竟然也不问我想不想喝,饿不饿,也不让人来唤我过来!接着幼稚第二句。

你们竟然就这么把我晾在那里!你们竟然不要我,你们是觉得我碍事吗!很好,终极幼稚第三句。

温庭弈:

皇奶奶笑的腮帮子都酸了,索性收了收嘴舔舔唇,不知道该怎么哄了。今天这状况比较意外,似乎陆绥除了日常生气之外还泛着一股子酸味这种新情况皇奶奶第一次碰见,也不知道怎么哄。

幸好,陆绥开始幼稚没多久,这第三个阶段很快就来了。

哼,皇奶奶,孙儿再也不见你了。珩萧,我们走!陆绥气呼呼地拽着温庭弈就走,温庭弈还没反应过来陆绥是怎么了就被他拉了过去。

皇奶奶仅仅是很是心痛地目送他们离开后,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丛菊。丛菊对这情景似乎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福至心灵地上前给太后盛了一碗鱼汤。

太后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赞不绝口:真鲜,珩萧那孩子手艺的确不错。

全寿康宫的下人:

如果不出他们的意料,过不了几天世子殿下就又会屁颠屁颠来看皇太后。十几年了,怎么世子殿下胡搅蛮缠的法子都不换上一换。

陆绥拽着温庭弈刚走出寿康宫,迎面就撞上了一位宫妃。陆绥虽说在皇太后面前没个正形,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有点人模狗样的。

宜嫔娘娘安。温庭弈随着陆绥点头致礼。

世子殿下安。一身青霜色宫装的女子敛衽一礼,毕恭毕敬道。她的身旁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粉雕玉砌的,很是可爱。

温庭弈被小孩吸引住,正巧小娃娃抬头也看见了他,弯弯眉眼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向前歪歪走了几步,一双小爪子抓住温庭弈的衣袖不撒手:漂酿。

灏儿!宜嫔花容失色,连忙把孩子抱过来,不好意思道:世子妃见谅,小孩子顽劣,多有冒犯。

温庭弈见小孩子窝在母妃怀中完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依旧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突然心中一片柔软,柔声道:无妨,孩子很可爱,娘娘好福气。

两人随意同宜嫔寒暄了几句,并未多作停留就离开了皇宫,回了王府后,两人简单用了晚膳。陆绥去书房中处理事务,温庭弈则褪去外袍窝在软榻上手捧一卷古书研读,脑子里若有若无地浮现陆灏粉嘟嘟的小脸。

世子妃,银湖公主府派人送来请帖。庄池踩着小步进入屋内,毕恭毕敬地双手捧着一份瓷蓝色的请帖。

温庭弈伸手接下,打开后大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烫金边的瓷蓝请帖上簪花小楷写的灵婉秀气却力透纸背,应该是银湖公主亲自写就,怪不得还烦得上庄池亲自来送一趟。

银湖公主陆姌,年芳二十三,与先太子陆丹均为先后娴皇后所出。不同于其他公主的刁蛮任性,骄纵柔弱,陆姌可是跟从宫中的武学师傅学过武艺,上的过战场的巾帼英雄。

信上所言无非是说公主因路上耽搁没能赶上陆绥的婚礼,心里很是愧疚,特邀陆绥明日于公主府一叙。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明日是他与陆绥成亲第三天,三朝回门是祖宗定下的。明日,陆绥应该是与他一道赶回越州去面见温氏族亲的。况且,若是别人也便算了,偏偏是银湖公主陆姌。

当年陆绥曾于金龙殿上,面对文武百官向皇帝表明心悦银湖公主,不愿另娶他人。两人一度到了谈婚乱嫁的地步,若非那时东南倭乱纵横,陆姌领兵镇守东南,如今的汝阳王世子妃就不是他温庭弈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相守,他以为陆绥是真的接受他了。可是他忘了,陆姌才是陆绥真真切切面对天下人承诺过的心爱之人。而他,只有一纸婚书,还是他,求来的。

陆绥忙完公务回屋后就见温庭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想他一定是累到了,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下巴放在怀中人的颈窝蹭蹭:怎么了,是不是身上难受?

温庭弈不安地动了动,从陆绥怀中挣出,道:没什么,臣一切都好。

陆绥见他神色恹恹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又把人搂住,吻了吻他的眉心,道:珩萧,你心中有事情瞒着我。你我既已成亲,夫妻便是一体,你有心事便应该告诉我。你不说,我只能干着急。

温庭弈却默然不语,只是双眉紧蹙,似是在挣扎踌躇。

陆绥将额头与他相抵,轻叹口气,珩萧这闷葫芦的性子真是能急死他,可是要珩萧立时对他敞开心扉又不太可能。思来想去,陆绥只能怪他自己,他还是可以对珩萧更好一点的。

陆绥低眉做势要吻他,一低头才看见温庭弈手中的瓷蓝请帖,问道:珩萧,这是什么?

银湖公主的请帖,邀请殿下明日去公主府一聚,殿下可是打算前往,若作此打算,臣就命人先去打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