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冬日的夜晚黑得不成样子,花小楼上屋顶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有些狼狈。一股脑地滚到了陆邈身后,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人。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肌肤,陆邈突然皱著眉头,回身把人抱住:别闹。

花小楼不依不饶,抱着人蹭了蹭,心满意足道:房间不够,我不想和他们在一间屋子里。

花小楼伸出手,拉着陆邈扣在他腰间的手使力,好让对方更紧地搂住自己,道:要抱就抱紧一些,当心我一会带着你一块摔下去。

陆邈鬼使神差地抱紧了他,两个人就这样裹在一床被子里。陆邈面无表情,花小楼心里却乐开了花。

花小楼抬头去看他,见他依旧是一副冰块脸,也不气馁:四哥,若我没记错,汝阳王当年只要你卖命十年吧?

陆邈没什么表情,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了汝阳王府,你要做什么?

陆邈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老实回答:我从未想过要离开汝阳王府。

花小楼怔住了,不敢相信问道:你要一辈子留在汝阳王府?

陆邈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他身世可怜,当年险些死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中,要不是恰巧昏迷在了汝阳王府,又被出门办事的汝阳王捡回去,他早就已经死了。

为了报恩,也为了活下去,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把没有感情的刀,一把只知道效忠王府,效忠王爷,效忠世子的刀。

你知不知道,暗卫根本不可能做一辈子,你的身体本就不适合做暗卫,你一意孤行压榨自己,会要命的。

陆邈没让他说完,直接拿起了杯子将两人一块兜头盖住。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眼前突然一点光亮也没有,花小楼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嘘,早些休息。

花小楼本来不打算就此罢休,可是一想起陆邈已经许久不曾休息,突然心里一阵疼。

他摸了摸陆邈的冰块脸,在黑暗中扯着他的嘴角做了个笑脸:那你笑一笑好不好,你笑一笑,我就陪着你睡觉。

他的语调不知不觉已经带上了一丝哀求的味道了,陆邈突然一怔,缓缓勾起嘴角,在一片黑暗中勾了下唇角。

其实在这一片黑暗中,花小楼是看不见的,可是他就是能够感觉到陆邈依了他,他摸了摸陆邈的脸颊,轻声嘀咕道:四哥,我真怕你有一天,什么都忘了。

陆邈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问道: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花小楼道,四哥可以想一想,日后若是离开了王府,想要去哪。

北方有胡马阴山,江南有柳桥小巷,还有漠北,也有大漠荒烟漠北就算了。

陆绥突然伸手把他揽住,花小楼立刻缩成了一只鹌鹑,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说什么都忘了个干净。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花小楼的心脏砰砰砰地开始乱跳,他感觉自己被风吹得凉嗖嗖的脸正在不断发热变烫。

自己怎么能这么不争气!被他一句话就说蒙了!

花小楼搔了搔后脑勺,支支吾吾开口:好啊,那说好,以后陪我去。

陆邈嗯了一声:我把一切都给了王府

花小楼继续缩成一只鹌鹑,只是一对耳朵却听得异常认真。

但是我的命,是你的。

随着这一声落下的,还有陆邈冰凉的双唇,直到陆邈沉稳的呼吸声轻轻的传入耳中,花小楼还有些不敢相信地摸着自己的眉心。

四哥刚才是不是吻他了?

花小楼翻了个身,特别懊恼自己那个时候怎么被被子盖住脑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花小楼看着身边的陆邈,一直以来的笑脸突然裂了一个口子,他的眉眼之间突然露出浓浓疲惫感。

暗卫的训练程度并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所以每一个暗卫都是万分珍惜的。陆邈愿不愿意离开王府姑且不说,王府愿不愿意放人才是他的忧虑。

陆邈的身体已经不能继续如此下去,暗卫的年龄越大,各种病痛也就显露出来了,陆邈做了近十年的暗卫,不说心理的毛病,身上的毛病就一大堆,数都数不过来。

难道,真的只能等到汝阳王府再无危机,他才能带着陆邈走吗?

子夜清寂,天地默声。

第二日一大早,陆绥就将尚在睡梦中的众人叫醒,等众人啃着馒头喝着清粥的时候,这才蹑手蹑脚回到房里,轻轻摇醒了尚在入眠的自家媳妇。

温庭弈被棉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点边角缝隙也没留下,不禁失笑道:殿下把臣包成这副模样,让臣怎么起身更衣?

陆绥按住他将起的身子,将他露出被子的两条胳膊也塞了回去:你别动,今天为夫服侍你。

他说完,回身端起桌子上的小碗,拿小勺舀起一勺糯米粥,轻轻试了试温才递了过去。温庭弈乖乖张嘴吃了,就听他问: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糯米滑软可口,粥也煮的刚刚好。

陆绥听见媳妇的夸赞,眉梢都带了喜气,嘴角差点咧到后耳根:你若是喜欢,我日后天天煮给你吃。

这是殿下您亲自做的?温庭弈道。

嗯,第一次做。陆绥点了点头,继续喂了他一勺,道:你喜欢吃就好。

温庭弈勾唇一笑,淡淡笑道:殿下做的,臣都喜欢。殿下有心了。

正这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花小楼直接推门而入,正巧看见陆绥喂温庭弈喝粥,僵了一秒,立刻捂住眼睛:你们继续。

说完就捂着眼睛打算溜,被陆绥叫住:别装了,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有什么事?

他将被子拉高,还放下了床上的布帘,这次长了心眼,没在珩萧什么明显的部位留下印子。他起身走到房间里的木头矮桌边坐下。

花小楼什么也没说,直接扔给了他一个袋子,里面的东西硬邦邦的。陆绥低头拆开布袋,见是一枚小小的印章,只可惜印章上的刻字不知为何,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陆绥摩挲着这枚印章,心中一个念想越发清晰。

这个东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还能哪里找到的,你们让我照看的那个好哥们肚子里的。他可是真汉子,竟然把它生吞了下去。花小楼回答道。

他口中的好哥们正是当时密室中服毒自尽的千金坊坊主,当时多亏温庭弈留了个心眼,让陆邈把尸体带回去给花小楼查看一番。

陆绥皱了皱眉:那你是怎么拿到的?

花小楼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扫了他一眼:自然是剖腹,从肚子里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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