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在他心里,陆绥虽然小他两岁,但一直以来却是处处护着他,虽然有些小孩子气,不过在他看来,这也正是陆绥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他的夫君,从来都是威武非凡,有勇有谋。战场上可以是催命罗刹,一招吓喝蛮族,退敌千里。朝堂中也可以以一当十,撑起汝阳王府的一片天。

嫁给他,是他的福,亦是他的运。

陆绥见自家媳妇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一手牵起他的手,一手扣住他的腰身,将人拉进自己的怀抱,在他耳边勾唇低语。

我大不大珩萧,你不是最清楚吗?

说完,陆绥不怀好意地轻声笑了一声,热气喷洒在温庭弈的脖颈之间,引来一阵酥麻。

温庭弈身形僵住,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陆绥话中的大小是指的哪里,顿时一张脸红成了天边的火烧云。

殿下!温庭弈羞得不知如何开口,索性闭上了眼,转过了身子。

陆绥一看自己玩过了火,连忙把人拉过来,心道自家媳妇脸皮还是太薄,不得兴不得兴,连忙哄道:为夫的错,为夫赔罪!

温庭弈自己缓了缓,回过神剜了一眼毫无悔改之意,一副敷衍像的陆小世子,半晌憋了一句:白日宣银

好了好了,我小,为夫甚小!这样总行了吧

温庭弈闻言,好不容易稳下的心神瞬间就乱了,陆绥不说还好,这样的妥协让他瞬间就想到些不该出现的画面,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开口。

陆绥很是费解,怎的他承认自己幼稚了,珩萧还是不看他?

陆绥抱着人蹭了蹭,这才开口道:小孩也挺好的,珩萧喜欢小孩。

温庭弈愣了愣,缓缓勾了勾唇,一手抚上陆绥的脑袋,轻轻按了按他乌黑的墨发:臣喜欢小孩子,但臣更喜欢殿下。

他顿了顿,才异常珍重地开口:

其他人是臣的珍惜,而殿下却是臣的唯一。

恰这时,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丫鬟焦急的喊叫声:小姐,你慢点,你别乱跑啊

一声过后,轻快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温庭弈注意到他和陆绥的姿势颇为不合礼数,轻声咳嗽了一声,陆绥也连忙松手,两人安安分分地各自坐会原位。

吱得一声,红木房门轻轻被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圆咕噜噜的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转了一圈,见了温庭弈这才咧嘴一笑。

阿楠摇摇晃晃地抬脚跨过门槛,她已经有十三四岁了,可是因为痴傻,记忆永远停留在了三四岁的时候,行为举止也会不由自主地学习当时的模样。

眼看着小姑娘离他越来越近,温庭弈慢慢伸手,张开双臂,接住了阿楠的软软的小身体,摸摸她的小脑袋:阿楠,有没有好好吃饭?

几个小丫鬟紧跟着来到房间外,却被陆绥示意离开,再三看了几眼,这才如释重负地逃之夭夭。

阿楠窝在温庭弈怀中什么也不说,只是傻傻地笑,笑了一会突然低头,缓缓拉起了温庭弈的手,看到温庭弈手上的牙印,一张小脸皱起,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温庭弈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柔声道:没事的,不疼,你别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温庭弈的错觉,他竟然觉得阿楠可以听懂他的话语,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阿楠突然捧起他的手,轻轻地吹了起来。

不疼了吹吹就不疼

这是温庭弈第一次近距离听清楚阿楠说的话,她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许是因为不经常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温庭弈揉揉她的脑袋,刚打算问她有没有乖乖用膳,就听见她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响声,不禁低垂眉眼,对着陆绥道:看来殿下,阿楠这丫头也不乖。

那阿楠,可有想吃的,我带你去吃。

阿楠擎着脑袋笑了一会,突然拽着温庭弈的衣袖,把人往外带。温庭弈没拒绝,跟着她慢慢走,陆绥则跟在他们身后。

阿楠领着他们一直到了郡守府临街的一个馄饨铺前,咽了咽口水。

大概是生意的确不好,老板娘也没有闲钱收拾店铺,任店铺破破烂烂地摆在街边。他们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在收拾桌凳,俨然一副关门的模样。

陆绥连忙上前:老板娘,等等。

女人闻声回头,先是不解地看了陆绥两眼,一转头看见了温庭弈和他牵着的阿楠,突然恍然大悟,拿抹布麻利地擦了擦桌椅板凳。

你们请先坐。

女人话不多说,撂下一句话后就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

温庭弈一直注意着阿楠,看她弯弯眉眼乖乖等吃,在桌子上敲着筷子,很是期待。

不一会三碗香喷喷的、冒着腾腾热气的混沌就端了上来,小巧的圆滚滚的混沌沉在汤汁中,上面覆盖着金黄的蛋丝,碧绿的香菜,飘着几片紫菜丝,香气扑鼻。

阿楠的眼睛亮了亮,端起桌上的小碗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敢问如何称呼您?温庭弈问向一旁的女人。

女人用抹布擦了擦手,甩手将其挂到了肩膀,道:我姓林。

温庭弈微微一笑,温声道:林姑娘。

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但是做派豪爽,声音雄浑有力。

按照先前那个老人家的话,郡里的青年壮丁消失无踪,妇女小孩背井离乡,那么这个林姑娘缘何不走,要继续呆在广泽,守着这么一个馄饨摊。

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为何不打算离开广泽,去别处另谋胜率。

女人反问道:我为何要走?嫁到了广泽,我就是这里的人,我男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一下,把温庭弈噎住了。

抱歉,是在下唐突。

女人摆摆手,毫不在意:无事,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

温庭弈轻轻点了点头,才道:那在下能否请问姑娘,广泽如今的境况。

还不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男人死光了,能走的走光了。她淡淡道。

广泽从三年前就已经变成了一座鬼城,里面的人过得水深火热,可是长安城却半点动静也没有,怎么如今知道派人前来了?

陆绥和温庭弈都一愣,虽然身份被眼前的女人识破了,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正在两人琢磨如何开口时,一旁的阿楠砸吧砸吧嘴,将一碗馄饨喝的连汤也不剩。

温庭弈将自己面前的一眼推到她面前,却见女人将面前的粽子糖推到了阿楠面前,而阿楠却接过了粽子糖,熟练地扒开了糖纸,一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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