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帝暗自吐息一轮,这才道:鲁国公御前失仪,官降一品,罚奉三年。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要他狗命。
南氏闻言,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一颗心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回到了腹中。还没来的及高兴,却听皇帝继续说道。
至于皇后南氏,擅自做主妄求圣恩,凤仪宫中禁闭三月,抄女戒三遍。后宫大权暂交文妃掌管,除夕之宴也便不用来了,安心在宫里反省吧。
南氏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子,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表情有些破碎。
皇后可听明白了?祈帝尾音加重,重新问了一遍,神色之间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南氏见他满脸的嫌弃与厌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颤抖着身子缓缓扣首:臣妾代兄长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妾遵旨。
一滴泪缓缓划过脸颊,南氏闭上了眼,任由那滴泪滴落在地板上。
她知道,南氏完了
等她一瘸一拐地勉强踏出大殿,南氏才再也支撑不住地摔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一旁的宫娥无不焦急地上前扶起她,却见她满脸泪痕地说道:你们快去告诉三殿下,不要进京,好好留在封地,万不可因为本宫和兄长贸然进京。
说完,她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黑黝黝的大殿凄然一笑:皇上你当真狠得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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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八年期
京郊的一处院子里,小屋古朴老旧,处处散发着一种老旧的气息。庭院里的青苔小路被积雪覆盖,只露出斑斑驳驳的几点绿痕。看上去早就已经荒败了。
风过无痕,一声清越的鸣叫响起,就见一只浑身乌黑的长羽鸟飞过小院正上方,再一头栽进了这方小院,落到了一个红衣小公子的肩头。
红衣少年伸手从黑鸟的腿上取下信筒里的纸条,再轻轻摸了摸小家伙光溜溜的毛发,然后一扬手臂,黑鱼鸟啼叫一声展翅飞走了。少年这才收敛心神,转身挑开珠帘,钻进暖意融融的屋内。
主人,有宫中传来的消息。
那人毕恭毕敬地将手心的纸条递给面前的华服公子。对方倚在矮几上,闻言随手接过纸条,展开草草扫视一眼,就见上书八个字:皇后失势,陆峥必死。
只听一声极为轻快的笑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屋内,无处不散发着一种诡异。
小公子支楞着脑袋,轻轻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和下巴,只留下一双带笑的眉眼。他挑了挑眉,慢悠悠道:当真是是沉不住气。
他忽的一转眼珠子,砰地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合好,然后摸了摸下巴:皇后失势,必然会劝告陆峥不要轻而易举地入宫。人在封地,就让我想方设法除掉。当真是有些为难人啊。
红衣少年闻声点了点头,提醒道:主人,那用不用通知姑娘那边,让她早做安排。
锦衣小公子摇了摇手,饶有趣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切忌打草惊蛇。
他坐正了身子,将那把钳壁骨的扇子放在了一边,然后才正色道: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要惊动她。
红衣少年点了点头,不再吱声。微微抬头,就见对方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小心翼翼地写下每一个字,再将信纸裁剪好,抬手交给了自己。
将这个想办法递进宫里,让姑娘务必按照我这上面说的做,其余的莫要管。那锦衣小公子想了想,末了又认真叮嘱了一遍:你务必告诉她,按照我说的做,不许节外生枝,若是事情败露,一定要先护好自己,其他的事情等她出宫我们再做打算。
红衣小公子点头称是,这才默默地走了出来,并轻轻带上了门,将屋外呼啸的喧嚣隔绝在了门板之外。
而另一边的红泥小筑,陆邈一身紧身的黑色夜行衣,长剑在侧,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双手双脚撑地,背部平直,用手掌和足尖支撑起全身的重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胳膊开始不断地轻微颤抖,因为太过用力,面部表情狰狞中透露着一股子不认输的劲头,挣得额头的青筋都在不断跳动。
一个眨眼之间,少年的胳膊因为失力微微打了个折,身边随即响起了一声冷冷的声音:集中精力,胳膊使力。
陆赋稳了稳心神,一咬牙又缓缓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任由额头的汗顺着面部轮廓不住下淌。他像是急着要证明自己,猛地咬紧嘴唇,登时口中就是一口血腥味。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多谢前辈指点,赋儿可以。
一边说着,他慢慢抬起自己的身体,满面通红,却那么固执地完成着这项堪称折磨的训练。
陆邈闻言,时神色未变,甚至连个头都没有点。等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才缓缓回头,一眼看过去,竟然是陆绥。
只是今日的世子殿下不大对劲
往日里世子殿下干什么事都会带上世子妃,简直恨不得长在世子妃身上,一刻也分不开。今天怎么是他自己一个人来了。
陆邈的心思辗转了不过瞬间,他敛了敛神色,缓缓走上前,仍是恭敬地作揖道:属下见过殿下。
陆绥轻轻咳嗽了一声,刚想抬手扶他起来,手伸到一半又犹豫了一下,缓缓放了下来。然后眼神轻呼呼一瞟,瞥见了一旁脸色通红满头大汗的陆赋,突然心里一惊,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邈看向一旁,淡淡答道:是小殿下请属下教授他武功,属下只好听命行事。
陆绥微微低垂眉眼,半晌才抬头问道:陆赋这样坚持多久了?
回禀殿下,已经一刻钟了。
一刻钟?!陆绥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突然之间变得不太好。
陆赋看到陆绥这幅反应,生怕他会因此责罚陆邈,自此以后不再让前辈教授自己武功,顶着全身的难受,开口道:小叔叔,此事不怪前辈
他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开口说话分了心,胳膊上的疼痛和酸涩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胳膊战栗得不成样子,好像下一秒他整个人就会摔下来一样。
可是陆赋只是缓了缓气,依旧咬牙坚持着:是赋儿求前辈教我武功小叔叔要怪,就怪我。
胡闹!陆绥一扫衣袖,皱了皱眉头,转身说道:陆赋,你先起来。
他顿了顿,呼出一口气后转眼看向陆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察觉到陆邈冷若冰块的面容上竟然隐隐藏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冬日的暖阳下,映衬着满地的雪色以及天边的青灰,那刀削斧劈一般的冷峻轮廓都变成了温柔的曲线。
陆绥心神乱颤,尽管面上勉力维持住应有的冷静,实则内心早已慌成一条老狗,不断地搜肠刮肚,猜想着陆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花小楼这时的心情怎能用复杂两字来形容,一面希望陆邈不要认出他,好让他继续借着陆绥的脸多陪陪他,毕竟陆邈谁的话都不听,只对陆绥的话言听计从。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希望陆邈能够认出他,不用他提点,透过这张陆绥的脸认出他花小楼。至少这样自己可以知道,陆邈是真的记住他,在乎他了、
他将脑袋扬向一边,不自在地向别处瞥,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方才训练陆赋的,可是你以前当暗卫时经历过的?
gu903();花小楼说完这句话,眼神一点一点往外移,将将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时才发觉对方竟然也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