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他才清醒过来,一抬头就见陆绥的双唇落在他的额间,他轻轻一动,陆绥察觉到他的动作,低下头关心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温庭弈冷得神志昏昏,却仍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低垂眉眼,睫毛簌簌而动,像是两片小扇子,忽闪忽闪的。
半晌轻轻推开了陆绥:阿绥,我没事了
一句话吐出来,竟是夹杂了若有若无的寒烟。
陆绥不解他,却也不放手,反而手臂一用力就将他更加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不准,不能,不可以。
屋子里的地龙烧的很是旺盛,陆绥的额头上都是被热出来的汗,偏偏怀里的珩萧是个冰坨坨,两厢冰火,于陆绥而言未必不是一场折磨。温庭弈想必是考虑到这个,才打算独自一个人挨过去。
陆绥将温庭弈禁锢好,这才伸手抚上温庭弈的胸口,催动体内的真气帮他引导寒气排出体外。珩萧的全身上下都是凉的,只有胸口的皮肤是那么的炽热。
陆绥的手掌方一触碰上去,突然就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就见珩萧也在抬头看他。两人离得那么近,珩萧的眼睛里好像是溢满了星潮湖海,干净漂亮得不像话。
他突然伸手揽着陆绥的手掌,将他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掌心的跳动炽烈而撼动,陆绥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
阿绥,我的手脚都冷透了温庭弈盯着他,突然轻轻地开口。
陆绥闻言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就听他继续开口:可我的心是热的阿绥,你感受到了吗?
我的手脚都冷透了,唯有心尖一点,热血难凉。
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一抹净土,缘是我的荣幸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温庭弈的体温总算是回归正常,陆绥替他理了一夜的寒气,起身的时候只觉一阵眼黑,险些栽倒在地上。
温庭弈睡得沉,陆绥就缩在床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半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俯身亲了亲温庭弈惨白的唇:珩萧,等我回来。
等出了内室,陆绥的脸色突然就黑了。他不安地坐在书桌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
一声过后,从檐上飞下一个人影,陆绥没仔细看,等看清了才蹙眉问道:怎么是你?
那人闻声抬头,昳丽的容貌就此展现在陆绥的面前,他一身暗红色的暗卫服,恭恭敬敬地跪着。
闻声,却没有回答。
本殿下不是派你去护着蜀王殿下吗,怎生违抗本殿下的命令,私自跑回来了。陆绥撂下这句话,不咸不淡地继续喝了口茶。
红锦低着头,闻声才说道:属下听闻殿下身体有恙,担心殿下这才回来想看看殿下。
陆绥僵了僵身形,没想到自己那段时间毒瘾发作的事连叶宝璋也惊动了。这几日珩萧也总是询问他那日在寿康宫究竟怎么了,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也幸亏这几日他白日忙着肃清前后,等到夜间珩萧又药瘾发作,无法细细盘问他。
他如今只想让珩萧安心养病,能瞒多久就算多久。
我身体无碍,况且有花小楼在身边,也不用过于担心。
他轻轻咳了两声,红锦这才犯上抬头,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膝行两步走到他身前:殿下也应当先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您若是垮了,王府又当如何。
陆绥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些距离,点了点头:本殿下心中有数,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回去吧。
红锦眼中浮起一层落寞,半晌没有回话。
嗯?陆绥见他没有动静,低头看他,见他突然躬身磕了个头,然后才道:属下求殿下不要送走属下,属下只想留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分忧。
陆绥悄无声息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quot;属下知道是属下无能,当年没有保护好王妃,只是属下求殿下不要送走属下,属下愿意受一切责罚。quot;
王妃遇刺的时候,红锦也不过是一个孩子,陆绥从来就没有怪过他,又怎么会责罚他。
红锦对他的心思那么□□毫无掩饰,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只是他心中有了珩萧,待红锦只有手足之情,断无别的心思。
当年香盈袖在蜀州开张,作为汝阳王府安插在繁华蜀都的暗所,负责之人必须是陆绥身边最为亲信之人。陆邈虽然武力高强,但却是个榆木脑袋。红锦心思细腻长袖善舞又兼容貌柔美,陆绥才派他去蜀州经营香盈袖。
刚硬男儿为此放下刀枪,重入暗卫所受训,再次重见天日时,一颦一笑均是无上风情,媚骨天成,当真是让人见了骨头都能酥软了。。
临走的那一日,陆绥亲自去送他,只说让他护好自己,早日归来。
红锦躲在马车里,半晌才问他若是归来之日,可否洗清他一身罪孽。
他心里放不下的终归是当年没有替陆绥守护好王妃,让陆绥受了难。
想到这里,陆绥突然谈了一口气,然后才扶着桌子的边沿,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扶起了蹲在地上的人。
红锦,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同陆邈一样,都是我的好兄弟。
他不再用本殿下,而是用了我,表明意思想要同红锦以兄弟的身份说话,不提尊卑,不论主仆。
红锦不禁一愣,旋即低下了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你当做物品一样送给任何人,你是我汝阳王府的人,生是我门中客,死是我门中鬼。汝阳王府的暗卫,只能忠于王府。
送你去蜀州不是因为你犯了错,而是因为我信你可以经营好。香盈袖放在谁的手里,都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只有放在你手里,我才放心。
多年疑窦瞬间消散,红锦痴痴地愣子原地,突然感觉肩头一重,竟然是陆绥的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他两下。
红锦,多谢你。陆绥缓缓吐出这句话,顿了顿复又开口,多谢你当年用命护我母妃姓名,也多谢你多年忍辱负重经营香盈袖,陆绥何德何能受你们如此拥戴。
殿下
陆绥伸手打住他的话,然后才开口道:今日是我认错,你只管收下。
他说完,用手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开口道:若你想留下,便回到本殿下身边吧。
红锦点了点头,顷刻间正色道:属下遵命。
也恰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小厮通报皇帝宣陆绥进宫。
陆绥冷笑一声:终于找上门了,他不来,本殿下也要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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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故人死
gu903();文妃一连病了数日,祈帝罢了早朝直接住在了栖鸾殿,奏折急报只往栖鸾殿送去,最终堆在前殿的一方小小桌案上,沾了陈旧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