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抿唇轻笑:臣妾自然记下了。不过身子要紧,陛下这般年轻定然无事。朝中也不用担心,自有巡儿帮陛下打理,巡儿做事,陛下尽管放心。
祈帝点了点头:巡儿像你,细心。
文妃笑着应他,转眼想到一件事,同祈帝讲道:陛下让内务府查的事情臣妾盯着呢,有问题的臣妾也会处理掉,陛下放心。
倒是西北异族犯境,兵部的人几次三番来问,巡儿不敢自作主张,还是要问问陛下的意思。
祈帝晃了晃神,盯着金黄色的锦帐看了会,眼珠子转到文妃身上,问道:爱妃觉得,天鹰营的令牌朕还敢不敢交到汝阳王府手上?
文妃愣了愣,缓缓开口:陛下倒是为难臣妾了,后宫中人不论朝政,不过既然陛下问,臣妾斗胆说上一句。
汝阳王世子的确是此次挂帅出征的不二人选,不过臣妾猜,便是陛下现在要陆小世子挂帅,他也必定是不肯的。
祈帝鼻孔呼出一口气:朕让他出征,他岂敢不从?
文妃以手掩面,轻轻浅浅笑了:陛下还莫说,温庭弈因为此次在大理寺受了苦,陆小世子怎么还会心甘情愿帮陛下镇守西北,舍得和世子妃分离?
况且天鹰营在他们一脉手中这么多年,有没有那块令牌,又有什么区别?
祈帝静默了半晌,道:他不去,朕也自然有办法,逼他去。
此刻的殿外,内务府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赶往金龙殿,手里捧着一份文书。
路过一处的时候,突然从阴暗处走出一人拦住了他的路,小太监脚下一停,等看清的来人的脸,才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公公好。
宁山点了点头,朝他伸了伸手:拿出来吧。
小太监一愣:公公,这此事事关重大,小的需要完完整整地交到陛下手中。
宁山也不和这个人废话,直接夺走了文书,展开一看,果然看见了卷宗上躺着自己要找的东西。
宁山挥了挥手,从黑暗中涌出几人将这个小太监直接拖走了。
殿外的动静传不到殿内,又因为下雨的原因,本就嘈嘈杂杂,更加听不真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山挥了挥身上的雨滴,这才走到殿中,朝皇上递上了另一份文书。
文妃伸手给皇帝递过去,皇帝大致扫了一眼,闭眼道:处理干净些便是。
宁山一动不动,半晌磕头道:启禀陛下,内务府中查出了有关宜嫔娘娘的事情。
祈帝挑了挑眉,真不知道这个宜嫔还有什么好事,是他不知道的。
说罢。
宁山领命开口:启禀陛下,宜嫔娘娘当年是蜀王殿下保荐入宫,这才躲过了内务府的严查。
皇帝猛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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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西北帅
郊外的清静小院,锦衣的小公子呆呆坐在雕花太师椅上,两眼空空。
身边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婢子上前打算帮他换掉凉掉的茶水,刚一抬脚靠近,就见小公子勃然大怒,一个茶盅直直飞过来,吓得小姑娘连忙退下。
半晌过后,屋子内又重归平静。
红衣男子轻轻扣了扣门,这才抬脚进了房中。
锦衣小公子身边没了可以砸的东西,反而安静了许多,闻声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底一片猩红,像是一只红了眼的兔子。
少主
锦衣小公子朝他眨了眨眼,突然蹙眉道:姑娘死了。
本是一句好好的话,说出来才知道多么诛心,一滴眼泪猛然坠出眼眶,砸到冰凉的地板上。
我分明叫你们吩咐过她,叫她万事再急也要保全自己,她是听不懂我说什么吗?他顿了顿,不自在地抽了抽鼻子,说出的话声音有些喑哑,谁叫她自作主张,平白丢了一条性命!
红衣男子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缓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柔声道:少主莫要伤心,姑娘兴许只是想帮少主铲除障碍罢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猛然攥紧,那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在他耳边低声道:她费尽心力拉下陆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我自然之道她的苦心。
我绝对不会让姑娘白白牺牲,皇后用自己一条贱命保全陆峥的皇子之位,我自有办法要他命丧西北。
他缓了缓才又坐直身子,再一看去,哪里还有方才那副脆弱不堪的模样。眉眼之间都是精明和算计,让人无端感觉背后一寒:此次西北挂帅无论如何必须推陆绥上去,负责我们就白谋划了。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缓缓应了下来。
你可觉得我太过狠心?他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到:若无我从中插手,温庭弈和陆绥本不至于此,是我卷他们入局,如今更是要害死他们。
红衣男子摇了摇头,只看向他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缓缓道:我知道,你意不在此。你不想害任何人,我知道。
等到报完了仇,我便一直陪着少主,陪少主慢慢忘掉这些。
这一日,红泥小筑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一身劲装,三千发丝都被束成高高的马尾,妆容淡雅,眉宇之间都是一种久经沙场而练就的英气。
陆姌骑了骏马一路从宫中驰奔到红泥小筑中,进屋的时候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气喘吁吁的,气都还没理顺,直接冲着陆绥吼道:陆绥,你今日怎么没有上朝?
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传进了所有人耳朵里。
陆姌一脚踏进屋子里,陆绥还在陪温庭弈用餐,两个人挨得很近。陆绥正端着一个小瓷碗,碗里还有小半碗的黑漆漆的药汁。
陆姌停下脚步,愣了两秒后恍然转过身子,声音带着揶揄:咳咳,你们继续。
陆绥和温庭弈无奈一笑,陆绥开口道:行了,转过来吧。他顿了顿,继续道:朝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姌这才记起大事,微微正色道这些时日西北边关不安定,整个朝堂上下都在猜测谁领兵挂帅,你没有得到消息?
陆绥翘起一脚二郎腿,缓缓勾唇笑了:皇表姐既然说了此次西北之行不用我带兵,我又何须费心去蹚那趟浑水,朝堂中人心思不定,且由他们胡闹吧。
这些时日他专门递了折子避免了早朝和皇帝碰面两厢尴尬,也正巧碰上皇帝着了风寒,一连罢朝了数日。
陆姌气急败坏道:让你推辞不是让你漠不关心,你可知晓今天早上皇帝下旨让谁领兵?
莫不成是我?
陆姌定定看着他,半晌以后才严肃道:蜀王,叶宝璋。
陆绥神色一凛,怀疑自己听错了,笑道:皇姐是不是在同我开玩笑?领兵西北向来都是武将,蜀王虽曾承兵权,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也是上一代蜀王的事。
陆姌蹙了蹙眉:你我都能想清楚的事,父皇怎么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