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太后压下心头的疑惑,以手掩唇轻声咳嗽了两声,成功将兀自针锋相对的两人引了回来。

文妃,哀家同世子还有些体己话要说,你可以退下了。太后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文妃秀眉微蹙,扭头看了看陆绥,虽然心中疑窦云云,但是也知道自己此刻并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她攥紧了衣袖,咬牙道:臣妾明晓,那臣妾告退,就不打扰太后和世子殿下叙旧了。

说罢,她才指挥了殿里的众人回到自己身边,福了福身,脸上的笑意轻轻浅浅,端端透着股浮于表面的假意。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文妃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她停下步子,半晌后蹙眉吩咐道:从今日起,寿康宫加派人手,务必给本宫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她捏紧手中的丝帕,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怪怪的,只是可惜她同陆绥的接触并不多,看太后的反应也找不出哪里有毛病。

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等文妃走后,陆绥才似是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又安安稳稳地落回到了肚子里。

他微微低头,借着身高优势可以清晰地看见温庭弈低垂的眉眼,睫毛一颤一颤地像是合翼的蝶,脆弱而美丽。

自家媳妇这幅乖顺的模样看得陆绥心里痒痒的,两人又是数日不见。温庭弈的死讯刚传来的时候,陆绥并非一瞬间就逼迫自己坚信他没事,他也曾经怀疑过这个消息的真假。

可是午夜梦回之际,珩萧却不愿意进入他的梦乡为他解惑,只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柔软而绵长,情真而意切,隔着缥缈的云雾一般幽幽传来。

似乎是在不断地告诉陆绥,他还在,一直在。

温庭弈也察觉到书房外的文妃一行人估计已经走了,刚打算示意陆绥两人可以出去了,就感觉下巴上一处温温热,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力道牵引着他微微抬头。

温庭弈呼吸一滞。

陆绥的双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下,瞬间带走了他的所有感官,只能将全身的精力集中在两人相触的双唇。

温庭弈双手撑着陆绥的双臂,缓缓闭上眼,温顺地配合着陆绥,予取予求。

等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陆绥才微微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温庭弈被他吻/得有些情/动,脖子根和耳后都染上了一层红霞。

贝齿抵上水润的红唇,眼里也笼着一层湿润润的水雾。他将目光移向一边,轻轻呼出胸腔中堆积的一口热气,这才开口用手指戳了戳陆绥的胸口,催促道:殿下,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陆绥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抱臂倚在书架上,闻声噗地笑了一声。他拉起自家媳妇的手,凑近他的耳边呵气如兰。

珩萧,我好想你。

温庭弈微微一怔,只能感觉到耳后浮动的气流,热气喷洒。

珩萧,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担心吗?陆绥的声音淡淡的,温庭弈这才想起来,经历了这一场巨变,他阿绥也长大了。

明明是刻骨的思念,说出口却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淡的像是冰冷的湖水,表面是一望无尽的平静,暗处也遗失了汹涌和澎湃。

你真的,要了我的命了

温庭弈抬手回抱住了陆绥,小脑袋搭在对方的肩头,柔声道:臣也很想殿下,亦知道臣不在的日子,殿下受苦了。

陆绥埋头在他的脖颈间舒服地蹭了蹭,令温庭弈觉得痒痒的,但是却不排斥。他温和地笑了笑,像是抚摸某种大型犬一样顺了顺他的背,声音不知不觉软得像是一潭春水。

殿下,臣再也不会离开殿下,不会让殿下担心了。

傻瓜,此事不怪你。陆绥轻声道:是我太没用了,竟然让你在我的身边被人劫走,还险些

陆绥顿了顿,轻声叹了一口气,这才和怀里的人微微分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后退了一步道:好了,现在都没事,我们不提这些伤心的,先出去吧。

温庭弈从方才就被陆绥挤在这个狭窄逼仄的角落里,因为两人靠的近,外面的形势又那么严峻。温庭弈大气不敢出,更何况轻举妄动。因此他一直都用一个姿势缩在这里,现下一走动才发现小腿一阵酸痛。

陆绥走了两步就察觉到了自家媳妇腿脚不便,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还顺手掂了掂,确保怀里人不会觉得难受。

两脚刚一离地,温庭弈就瞪大了眼睛,两只爪子都因为惊吓而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无措地放在陆绥的胸口,紧紧地抓他的衣领。

殿下,你快放臣下来,臣自己可以走。

陆绥充耳不闻:怕什么,整个大殿就只有皇奶奶和你我两人。皇奶奶不是外人,不用害羞。

温庭弈:

拗不过陆绥,温庭弈只好乖乖缩在对方怀里。结果刚一走出书房,掀开帷幔一看,除了软塌上的皇太后,还生愣愣地杵着一个人。

陆邈已经卸了脸上的□□,估计是和皇太后解释了什么,太后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陆绥和温庭弈刚进入到两人的视线中,就感觉到三束目光刷刷刷地投射了过来。温庭弈手捏成拳,暗地里悄无声息地在陆绥胸口轻飘飘地落下一拳。

忘了,还有两个人也在殿里。

陆绥把人抱到太后的床边才弯腰把人放在床边的软凳上,温庭弈一经落地,立刻从陆绥的怀里下来,还真是一点温存都没有。

太后看着他们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苍白的脸上都像是罩上了一层红润的霞光。

陆绥扭头去看陆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亏你了。

属下只是做应做之事,殿下谬赞。因为还没有吃解药,陆邈的声音还没有恢复过来,两人这样的对话倒是有趣又滑稽。

太后听他两人说话扭头看向他们,似乎是对陆邈手里的面具来了兴趣,问道:绥儿啊,这小公子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我瞧着他方才戴着这个,竟然变得同你一模一样。皇奶奶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这个啊。陆绥从陆邈手里拿过绘有自己容貌的□□递给皇太后,解释道:这些不过是一些□□,用作易容的。

陆邈,孙儿的贴身暗卫。陆邈指着陆邈道。陆邈微微作揖,算是给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虽然轻薄,但是看着就做工精致,用一句巧夺天工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似有所想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面容冷淡,浑身上下透着股淡漠疏离的味道的陆邈,赞叹道:此物精巧至极,哀家倒是第一次见。

此物的确精巧,但并非属下所制作。他顿了顿,缓缓道:是属下的爱人所做,当今世上也唯独他做的才能这般惟妙惟肖。

太后微微一怔,低眉道:既是如此,便好好珍惜心上人。哀家老了,年轻时的情情爱爱早已看淡,但你们都还年轻,往后余生还很长。

携一人手逍遥山水何不快哉,莫要辜负心上人,将来方悔。

陆邈点头应道,面上神色虽然不变,但是却攥了攥手心,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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