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2 / 2)

gu903();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某非扒的是茉茉的小马甲。

不久的将来,他想扒的是……?嘘!【捂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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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十六章

午后艳阳漏入窗格,空中微尘被染成了万千碎金,翻飞于光影间,忽明忽昧。

屋内二人静默无声,四目相对,眼里均蕴藏复杂情绪。

事实上,面对秦茉那句质问,容非心中并无答案。

到底要怎样?他想更近一步接近她。可这想法,是源自找寻父亲失落的遗物,还是梦中旖旎所致?

持续缄默后,他缓缓开口,嗓音如甘醇浓酒:“姑娘,或许你已惯于时刻防范,但对容某,你大可放心,此秘密,我定会为你守住。”

“为何?”秦茉眼波漾起极隐约的惊讶,瞬间平复,心头似静水下的汹涌澎湃——他必定推断出她是神偷“风影手”的女儿。

眼下各方云集,搜寻所谓的藏宝图,如盲头苍蝇乱撞。此人已发觉端倪,竟守得住秘密?

非亲非故,他何不加以利用?

难道……他企图独占?

自得知父亲隐藏往事的那日起,秦茉的心上不着天,下不临地,时时审慎,对任何来历不明、来意难测的陌生人皆怀有戒备之心,习惯先以恶度人,生怕无意之言折射内心所想,更怕无心之举成为有迹可循的依据。

见容非迟迟没回答,秦茉手里捏了把汗,喉底压着一道气,难吞难吐,半晌后,再度重复了疑问:“为何替我守密?”

容非柔柔抬目,温和得如掺了水,并非男女之情的缠绵温柔,倒像是……兄长看待小妹的诚挚关怀。在她错愕的瞬息间,他有种离经叛道的冲动——想拥她入怀。不涉情爱,只为共同坚守的尘封过往。

他们何其相似!然而他无从坦白。

咬了咬牙,容非将悬在半空的一颗心逐寸拉回实处,唇畔淡笑扬起:“不为别的,姑娘闻名遐迩,容某慕名已久,如今有幸相识,只想交个朋友,姑娘切莫多心。”

他选择了最虚妄的理由,偏生语气透着浓烈诚意。秦茉凝望这双清如明镜的瞳仁,映出她微光勾勒下的素颜,略显怔忪。

他的话有几分真?她要不要赌上一回?又或是,先缓一缓,留意其动向再作决定?

容非无惧她的谛视,尽管他深刻明白,交心的机会,仅有一次,错过便无法重来。

这一刻,他决定,抹掉不为人知的往昔,舍弃渊源,以租客身份,与她和平共处。

受他的泰然自若所感染,秦茉敌意悄然敛起,明眸蒙上了薄薄水雾,清嗓恢复平素的温软:“公子谬赞,我不过一村野孤女,谈何‘闻名’?”

不露锋芒的一句自嘲,隐隐藏匿了心事,寥落之意稍纵即逝,唯有那烟笼水眸,残存三分薄凉。

容非胸腔内泛起酸意,软言道:“我先失怙,再失恃,很能体会姑娘的苦处。”

“容公子,”她睫羽轻颤,悠然凝眸,“你来长宁镇,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二十年前,先父曾在镇上小住。我闲来循迹一游,未作他想。”容非流露神往之色。

这话,确是发自内心。至少在遇上秦茉之前,其目的很单纯。

日影倾斜,院落鸟鸣婉转,声声入耳,秦茉蓦然回想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从何时干涉镇上事务?大抵始于某一回在酒馆中辨识出小偷行迹?

传闻一如既往失实,什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不过学到点皮毛,揭发了十余人罢了,“守护者”三字未免太过夸大……

沉思之际,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抠出一颗颗莲子,不多时,莲蓬只剩小洞。

容非猜不透她的心思,横竖无聊,以帕子拭净浅口碟,忍下伤痛,一丝不苟剥着莲子,将莲心呈花开状放在碟子正中,莲子肉则首尾相接,围了一圈又一圈。

秦茉回过神来,发现莲子全都“趴”着,整整齐齐排成队,没忍住笑了:“容公子,你是要布阵?”

容非骤然见到她笑靥舒展,心已宽了一半,讪笑道:“我这人……有点小癖好,净是爱把诸物摆规整,难以自持。”

经他这么一提,秦茉后知后觉——他居住的环境,不论秦家东苑,还是现下的房间,总给人一种异样的对称感,成双成对的装饰品往往分布在两侧,独一无二之物均置于中央,且大小高矮十分讲究。

对应他伤了左臂,却连右臂也缠上纱布绷带的诡异行为,秦茉啐道:“怪不得,我老觉着你奇奇怪怪的……”

容非正要申辩,被她话中那句“老觉着”而甜到了——她经常想起他?还琢磨他的言行?

先前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缓和,他轻挪碟子,送至她跟前。

秦茉顺手拈起一颗,正要送入嘴边,窥见他微微浅笑的眼神,忽而耳尖发烫。

何时形成“他剥莲子她来吃”的亲密关系了?她不吃,显得心存芥蒂;吃了,又太……暧昧。

她嫣若丹果的唇瓣,被莹白莲子衬托得甚是诱人,容非慌忙转移视线,喉结滚了滚,挑笑道:“姑娘不吃,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要他亲自喂吧?

这调戏之词若出口,估计得挨揍,话到嘴边,容非咽了回去。

秦茉善于察言观色,自是能从他眉宇间捕捉到戏谑之情。妙目一转,她鼓着气,把莲子塞进口中,细嚼慢咽。

唉,何以他剥的更甜一些?

二人默契地保持安静,按照摆放顺序,逐一吃掉整碟莲子,不时对上两眼,各自转移目光,最终没再绕回原来的话题。

直到秦茉起身告辞,小厮才姗姗迟归。秦茉大致猜出秦园众人心里所想。这帮人认定她对这落难的俊俏公子动了心!制造机会让他们独处!真是百口莫辩!

黄昏,秦茉草草结束晚膳,屏退面带奇特笑容的仆侍,心事重重,从酒窖中取了一小坛金露酒,不知不觉已行至后院。

半月初升,温风摇曳架上蔷薇,月华银光宛如含混清芳。花木掩映下,曲水环绕的六角亭内,置有软榻和长案。

无杯无盏,秦茉坐于榻上,直接捧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唇舌见流转辛辣与醇厚,脑海中盘旋着容非所言。

他是敌?是友?

起初,她扑倒他,捂他嘴,事后撒谎逃跑;次日,误会他以云头扣相胁;后来他看到贺祁在书房的举动,产生误解;卧仙桥上的嘲讽,他那句“管的不是闲事”暗藏玄机;后巷相遇,他由着她挑衅,憋红了脸无力反驳;贺祁步步紧逼,容非及时相助,又莫名出语伤人;之后以“道歉”为由,偷偷摸摸追了她一路……

记起危急关头,他强行将她揽入怀中,脱险后,她牵他的手,喂他莲子,还主动揉捏他裸露的手臂……秦茉顿觉一股热流随血液涌上脸颊,快要迸溅而出。

能不能假装已忘得一干二净?

据说这人……还会在秦家东苑住上大半个月。她曾想赶紧撵他走,此际改变主意——就算谣言四起,她也得留他在眼皮底下,不信看不穿他的真面目。

想到此处,秦茉嘴角翘起一抹刁滑的隐笑。

……

夜里,老妈子给容非送来两套崭新的衣袜鞋帽,料子舒适,应是临时购置的。

容非总算摆脱不合身的墨色外裳,梳洗更衣后,见小厮意欲丢弃瓶花下的几个空莲蓬,笑而制止:“别动,放着。”

“公子……全部?”小厮暗忖,被人辣手抠成了花似的莲蓬,干嘛不扔了?

“嗯,有用。”

“公子还不歇息?”小厮见他套了外衫。

“我今儿进秦园,终日在这小院落中,别处还不曾逛过。趁外头月色正好,想出去走走……”容非猛地念及一事,“姑娘不至于将我禁足吧?”

小厮愕然:“啊?怎么会?姑娘只让小的好生伺候。”

“那就好。”容非安心,披上薄披风,大步出门。

回廊下琉璃灯光影幢幢,出了火光照耀范围,月色满襟。

他不由自主记起那夜桥上相逢,月儿清辉洒于她的粉白纱衫,映衬她明艳的笑容如幻亦真,害得他当晚做了个靡丽的梦境。

容非仿佛听见心底掠过一声低叹。经今日之事,他对秦茉好感更盛,甚至冒出不切实际的念头——他与她似乎有了可能。

清醒过后,他暗自摇头。

姑且不谈秦茉对他如何,单单是母亲直至弥留时,仍对秦家耿耿于怀,他只能遵照母亲遗愿,封存过往。

孝期结束,族中长辈着急为他张罗亲事,他厌烦之下,溜出来散心,逛着逛着,竟到了长宁镇。他一步步探听秦家境况,搬进了北苑,巧遇秦茉。

仲夏夜风送来清冽酒香,容非循香而行,晃至后花园,眼见流水荡漾细碎月华,流光包围的六角亭内,软榻上斜斜靠着那熟悉身影。

秦茉闭目静倚,眉眼婉约,眼睫似鸦羽小扇般倾垂。雪肌靡颜,两颊生霞,唇若樱桃,润泽诱人。绸纱袖口露出玉葱手指,懒懒搭在一只开启的酒坛上。

她睡了?还是醉了?

骤风袭来,山园夏夜远比小镇湿凉。

容非吸嗅扑面而来的酒味,只觉熏人欲醉。见秦茉全无反应,他薄唇轻勾,徐徐脱下外裳,缓步入庭,抖了抖披风,轻轻罩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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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十七章

庭院中,花的甜香混合浓郁酒气,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目视秦茉安睡的丽颜,墨发如瀑,雪肤如玉,柳眉羽睫,唇弧柔美,皆被月光拢了层纱,容非有一刹那恍惚。

假若儿时相遇,此等美好画面,会否早就属于他?

披风带着余温,覆在她身上的顷刻间,她唇角陡然舒展,随即眼眸睁开,似明星乍亮。

没、没睡?

容非猝不及防,如像做了亏心事般急急后退,腿正好撞到长案,踉跄仰后。

秦茉一直醒着,听见他靠近,故意装睡,想试探他的反应,倾听他会否自言自语爆出点什么,不料此人二话不说,脱掉外裳给她披上。暖意腾起,她心血来潮,想以恶作剧吓唬他,没想到吓成这样……

记起他受伤不轻,她未及细想,素手前探,猛力一把拽住他的腰带。

容非本来只是没站稳,被她使劲拉扯,重心前移,立足不稳,扑向软榻。他左臂被绷带固定在胸前,仅靠右手支撑,不至于完全压住秦茉,但腹下与大腿已无可避免地相叠。

他有点懵……她、她想做什么?喝多了,要对他……?

半身交叠,两张涨成绯色的脸相对不过半尺,二人呼吸紧闭,生怕一不小心,气息会凌乱交错。

秦茉只不过怕他摔倒,未料到闹成不可言说的尴尬局面。俊脸近在咫尺,眉目清隽,目光随灼热鼻息落在她鼻尖,激起她一阵颤栗。

“容公子……”羞怯嗓音几不可闻。

玉手由抓拉改作轻推,与拽翻他的快狠准劲儿相比,力度全无,柔绵如云,挠得容非心头发痒。

酡颜起落的霞光,是幻还是真?这欲拒还迎的一推,是她有意还是他多情?

只需略一低头,便可吻上她的唇,如梦中那般……

喝酒的明明是秦茉,容非却如醉了一般,鬼迷心窍,往下移了寸许。

秦茉因突然的亲近乱了心跳,朱唇轻翕:“先起来。”抵住他腰腹的力度稍为加重了些。

容非深深吸气,酒的微醺,含混女儿家的淡淡馨香,教他心怀激荡。视线蕴含温度,不经意擦过她半启的朱唇,他自知再耗下去,会闹得不可收拾,当下右臂使上力气,挺直腰杆。

秦茉坐起身来,拨开鬓角碎发,局促不安地把披风递还给他:“你、你怎么没歇息?”

容非接过,清了清嗓子:“睡不着……想散步赏月,方才风……风很大,我怕你受凉。”

秦茉根本没睡,自然知晓风有多“大”。她抿唇而笑,舌底烈酒褪去,无端滋生出清甜,正准备揭穿他的小小谎言,却听他明知故问:“喝酒了?”

“嗯,五十年陈酿,可愿一尝?”她苦于无杯无爵,自行拎起酒坛畅饮,而后蹭了蹭嘴,将酒推向容非。

容非被她的粗旷豪迈惊到了,单手接转,掂量出她已喝了一半,细观她无分毫醉意,不由得暗暗心惊。

“试试呗。”秦茉历来对自家的酒信心十足。

容非无奈,学着她举起酒坛,直接喝了一口。

他不好酒,历来三爵为限,这火辣辣的陈酒入腹,勉强保持脸色温和,笑而交换给她:“酒锐性,以伤身,你也少喝点。”

劝千杯不醉的酒坊东家“少喝”?秦茉嗤笑一声,悠然道:“酒,和血行气,消愁遣兴……你不懂。”

容非犹自忧心她贪杯豪饮,柔声道:“酒的确能胜寒邪,内通诸气,但过则成疾,古人以酒为戒……”

秦茉只想敲他,瞪眼道:“人人像你这样想,屏爵弃卮,焚罍毁榼,我这生意还做不做?”

“是是是,容某失言了。”容非苦笑。

“罚酒。”秦茉隐约猜得出,这家伙酒量极其寻常,又想观其酒德,自顾饮酒的同时,逼他多喝了几大口。

容非见秦茉饮酒像喝水,神志清晰,气血安宁,一切如常,更觉惊讶。他极力控制心神,以免亢奋中胡说八道,干脆闭口不言。

二人以诡异的姿态依傍在长案两端,各有顾虑,全然忘却孤男寡女夜间对饮之举,是何等惊世骇俗。

“容公子,”秦茉心知是时候进一步探虚实,“你来长宁镇,多数在东苑作画……莫非镇上无可入画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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