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2 / 2)

gu903();互相审视过中,二人眼底添了几分惶惑与震悚,既不可思议,又无限怀疑。

容非似有所了悟,眼神回避。

秦茉善于察言观色,捕捉他们的玄妙变化后,一连串疑问占据心头。

这两大男人……眉来眼去做什么?之前不已见过了吗?

姚师傅浓眉蹙了蹙,对秦茉略一点头:“姑娘,如无别的事,我先行一步。”

因容非在侧,秦茉已无法再向姚师傅套话,当下礼貌致谢,笑言相送。

她如春花盛放的双颊沾染薄薄胭脂色,明眸皓齿,在容非眼中如亮丽华彩,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

这位被她称作“姚师傅”的青年,竟也来纠缠她?是倾慕于她,还是为“风影手”之事?从对方惊讶的目光可判断,他对容非或多或少留有印象。

诚然,他们仅在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几乎没作交谈,谁曾想过,会在这水乡小镇重见?且各自以迥然相异的身份露面……

容非提着一颗心,竖起耳朵倾听,不知是疑神疑鬼,或是确有其事,总感觉在那人离开后,暗处有人影飞速掠过。

他反常的谨慎,惹来秦茉饶有趣味的打量。她水眸流转,挑笑道:“不许说那些‘无心扰了姑娘与人亲热密会’的鬼话,否则我打断你另一条手臂。”

容非被她昳丽笑靥一晃,心如飘到云中,化成软绵绵的一团。他讪笑道:“岂敢?只是……这位点心师傅,何以时常来寻姑娘?”

“秘密。”秦茉朝他做了个鬼脸。

容非心绪霎时复杂难宁,她极少流露这般俏皮可爱的情态,闹得他心麻酥酥的;偏生她与那人有“秘密”,揪得他心肝乱颤。

“你们竟然……?”他没忍住,冲口而出。

“什么乱七八糟?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招蜂引蝶的浪荡|女子?”她话音暗藏薄怒。

遭她劈头盖脸撒火,容非却松了口气,前行几步,小声道:“这人……来头……这人不单纯,得小心为妙。”

秦茉仔细回想二人方才反应,心中已有答案:“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猜的,”容非怕惹祸上身,又不得不提醒秦茉,“反正……少与他来往。”

秦茉抬眸凝视他的眉目,关切之情不似作伪。顷刻间,一个玄之又玄的念头飘落在她心湖中,激起久久未平的涟漪,拨乱了心跳。

静立片晌,唯有绵长沉默萦绕,秦茉不自在地挪了挪步子,悄声道:“你刚出门了?”

“嗯,到外头转转。姑娘要上哪儿去?”

秦茉陡然想起她原是打算前往东苑探望“好像不太高兴”的他,幽幽答道:“找你。”

“……”容非被从天而降的糖砸得瞠目结舌,定了定神,疑心她在逗自己,正色道,“姑娘有何事需容某分忧?”

秦茉觉着他硬邦邦全无情意,不像存有绮念,安心之余,滋生出极隐约的落空感。她暗扬柳眉,语气隐含质问:“我让慕儿协助你,为何不留下?”

容非眼光蓦地一冷,“谢姑娘美意,容某无需他人伺候。”

“算我好管闲事。”秦茉感受到他的疏离与怨怼,自觉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甘示弱回应了一句,而后盈盈福身,领着翎儿与慕儿自行回主院。

她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婀娜,比甲上的捻金织花在阳光下柔柔闪着光,容非只看了片刻,抬步行至东苑侧门,敲开了木门。

他为“姚师傅”的现身而惊疑不定,亦对其纡尊追捧秦茉而震撼,相较之下,先前的酸涩味儿已微不足道。

黄昏,容非无心觅食,取出午后在饼铺子买的葱油饼,沏上壶雨前龙井,将就着吃了。

入夜风凉,竹叶声声掩盖了异常轻巧的翻墙落地细响。倘若平日,容非绝不会留心,但今日情况特殊,他凝神静听,取下笼纱灯罩,以铜针挑亮了灯火,又把铁铸水壶放到风炉上烧煮。

一沸过后,他提壶冲净两只斗彩茶碗,因仅有右手能活动,动作极其缓慢。加入茶叶后,他淡笑道:“尊驾到访,请恕容某招待不周,请进来喝口粗茶。”

注水声中,窗外一低沉嗓音传入:“叨扰了。”话音刚落,一黑影从窗台跃进。

来者身穿黑衣,身材高大健硕,戴着面罩,只露出如电双目,肤色黝黑,脚步轻捷而有力,看上去约三十多岁。

那人大步迈至案前,虎虎生风,抱拳作揖,容非还了一礼,示意对方落座。

黑衣男子驻足不前,瞥向碗中清茶,眸间飞过一抹疑虑。

“是容某冒昧了,”容非摇头笑叹,“贵上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黑衣男子递上一张纸条:“请过目,阅后即毁。”

容非收敛笑容,谨慎打开,纸上只写了个“無”字,墨迹初干,笔走龙蛇,又透着圆融之气。

“容某明白了,定当保密,绝不干扰贵上的……‘雅好’。”容非顺手点燃了纸条,丢进一瓷盘中,眼看白纸化成灰烬,袅袅黑烟消散,心却蒙了烟雾。

那人笑道:“公子颖悟绝伦,快人快语,不愧为望族家主。”

“大人谬赞了。”既然对方揭穿了他的来历,他便改了口。

“告辞。”黑衣男子不再多言,也不作任何停留,闪身从窗户飞出。

待长夜重新陷入无声时,容非方长舒一口气。

“無”字,既表示对方想让他当作一切没发生,也以一个形似蒸笼与火烧的字,表达其为做点心而来的目的。

容非失笑,原来,传闻是真的。

据说二皇子越王平易近人,毫无天潢贵胄的架子,且幼时在京,经常亲手做点心孝敬皇帝与姚皇后,没想到就藩数年,仍有此爱好。

可为何选择冒充一点心师傅?还偏偏在长宁镇?并对秦家人殷勤备至?当中又有什么阴谋?难不成亲自来查青脊之案?

“风影手”当年做了何事?以致十八年后的今日,尚有各路人马跑来长宁镇?

容非深觉自身已不慎回到漩涡中,暗生退避之意。

若他先行撤退,留下孤立无援的秦茉,又该如何是好?

窗外正对的主院书斋一片昏暗,如他此际的心情,无半点亮光。他虽恼她硬塞一丫鬟来服侍,又与别的男子言笑晏晏,仍禁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喝掉凉茶,他深感腹中饥饿,横竖无事,干脆下楼,想着到东苑小厨房,弄点吃的。

今夜无月,廊下琉璃灯与花园中各处石灯已点亮,容非无意欣赏浓烈夜色,匆忙疾行。

左前方花丛依稀有传出微响,乍一听,似是猫在窜动。

东苑闲散养着两只黄猫,一胖一瘦,其中胖猫对容非甚是亲热,没事便会蹭得他一袍子的毛。

容非只道是猫饿了,意欲招它去厨房,遂捏着嗓子,学猫“喵喵”叫了几声。

……?没反应?

他顿时起疑。

若要取他性命灭口,早已下手,现下鬼鬼祟祟,应是顾虑重重;假设越王不放心,派人盯紧他,也是常理,但那暗卫回去复命,盯梢之人这么快露了马脚?

容非心中狐疑,又喵了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喃喃自语:“今儿不出来陪我玩么?”说罢转身步往厨房,两耳则留神背后动静。

踏上台阶,顺着长廊拐了个弯,他听出那人放轻步子跟随在后,怒火顿生。

把他当什么人了?用得着时刻盯住不放?他就无半晌自由和隐私?容非轻手轻脚折返至拐角处,屏息静待。

对方悄声追上来,冷不防容非突然跃出!

那人大惊,正要逃开,被容非快如闪电拎住领口,用力推向一侧,背脊抵在长廊的赤色圆柱上。

容非左手不能动,仓猝间长腿逼进,以身体压牢犹自挣扎的家伙,厉声低喝:“有完没完?”

暗色斗篷的帽子因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而滑落,似有一物随之掉入花丛中,发出沉闷声响。

让容非无比惊诧的是,右手所锢之人比他矮半头,身量纤细,柔若无骨,绝非练武之人,更不是男子。

他触手之处丰盈温软,隐隐有剧烈心跳,连那微弱的颤栗也分外熟悉。

灯影映照下,芙蓉秀脸低垂,惊悚羞怒交集,睫毛抖动,眸光潋滟,鼻梁小巧,嫣唇若果,玉肌生香,气如兰雾,不是秦茉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不怪我,她自动送上门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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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二十章

月暗无光,点点灯影洒落东苑各处。廊柱边,一高一矮的暗影紧密贴合,各自微颤。风竹声混合浑浊呼吸声,拔刃张弩之势无端染上暧昧情愫。

真是奇耻大辱!竟被容非这“独臂”弱男子一招制住!

秦茉震惊中生出怒意,低声催促:“放手!”

“秦姑娘,”容非不依不饶,“你大晚上披着黑色斗篷,跟在容某身后,所为何事?”

“谁、谁说我跟着你了?秦家东苑……我爱来便来!”秦茉强词夺理,胸口受力,略带喘息。

容非皱眉凝视她闪躲的神色,嘴角轻勾:“心虚了?”

男子特有的刚阳气围困着她,似曾相识的亲密教她瘫软无力,她嗫嗫嚅嚅:“手拿开。”

容非经她一提,霎时间两颊滚烫。

二人相距不过半尺,四目相对,气息缠绕,月季甜芳仿佛源自她的香腮,又像散发于她丰润的樱唇,温软缠绵的诱惑,使他呼吸凌乱。

若非残存一丝警醒,他会如梦里那般,俯首贴近。

最终,他抵住引诱,缓缓松手,人却不动如山。

秦茉几乎跌进旖旎与迷离中,暗自揣测,这人……肯定是故意的!用得着这般提防她这柔弱女子?

一咬牙,她以鞋头踢向他的脚,愠道:“腿挪开!”

力度骤然消失,她腿脚发软,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不由自主拽住他的手。

欲拒还迎?容非差点伸臂搂她入怀,无奈左臂伤后无力。

秦茉倚柱轻喘,蹙眉嗔怨道:“你弄疼我了!”她未经人事,殊不知这话靡丽不堪。

容非忆及狐朋狗友的诨言,登时无地自容,心中忿然——姑娘家偷偷跟踪他,非但不承认,还调戏他!

清了清嗓子,他沉嗓语带挑衅,又隐约蕴含调笑:“容某不曾料到,姑娘有夜间披连帽斗篷、于男租客所在院落孤身闲逛的癖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幸好……”

秦茉气得不轻,瞪眼道:“幸好什么!”

“幸好容某这回穿了衣裳。”

“你!”

难道他认定她是个偷窥狂?碍于他知道太多秘密,秦茉深吸了口气,淡声道:“我觉察武功高强者潜入东苑,未知是敌是友,才悄然前来探听。”

“为何追着我?怀疑我?”

一语中的。

秦茉咬唇,直言道:“你既已知悉我所为,我不得不留个心眼。”

容非明净如星辉的眼里擦过憾意,笑容弥散浅淡涩味:“再重复一遍,我会为你守密。”

见她默然,他补充道:“若我存心加害,你还能好好的站在此地?”

灯下相对,她颊畔绯云去而复返,悄声道:“适才谁来了?你何以喝问‘有完没完’?”

“……”容非自是不能如实告知,只好硬着头皮瞎编,“是、是我的债主。”

“你欠债了?”

“嗯,”他面露难色,“我来此地,一是为了游玩,二是顺道避债……小生意周转不灵,需等南下船只返回,才能补上漏缺。”

“周转不灵”四字恰恰是秦茉的痛处,怜悯心使她的语气软了几分:“债主……很强势?会否有危险?”

容非从她俏颜中捕获明显的关切,暗悦之余,又强行曲解她的含义,“莫怕,我决不连累姑娘。”

“谁怕了?我担心的是……”撞上他窃喜的目光,她硬生生咽回最后那个“你”字。

灯火下,容非笑得欢畅,如溢满了月季花的甜——她口口声声说怀疑他,实则担心他,唯恐他遭人伤害,不惜夜探东苑……这心口不一的秦姑娘!

秦茉被他莫名的喜悦闹得一头雾水,定住心神,犹自记起被他推撞之际,帽子滑落,似有什么掉到栏外花丛中。她抬手摸了摸发髻,惊觉竹节纹的碧玉发簪失了踪影。

祸不单行!被人逮住,还丢了心爱之物!

她小嘴一撅,闷气顿生,探头张望,然而夜浓如墨,仅凭那微弱灯火,如何透进密密层层的灌木丛?

“怎么了?”

“都是你不好,”她轻哼一声,“我发簪丢了!我娘留给我的玉簪子!”

容非歉然,柔声道:“我去添个灯,帮你找找。”

秦茉生怕引来东苑的仆役,届时传出他俩静夜幽会,恐怕跳进长宁河也洗不清,忙道,“算了,明儿再说。”

事实上,明日她该以何种理由来寻发簪,也是个大问题。

容非明白她的顾虑,淡笑道:“时候不早,我送送姑娘。”

“才不要你送!万一被撞见,鬼知道会有什么传闻……”

“无非是——姑娘趁夜静无人时悄悄来找我。”他洋洋自得地翘起嘴角。

秦茉气炸,不想再搭理他,板着脸,一语不发,步幅比平素大了些,直径从他身旁快速绕过。

容非深知踩到了她的尾巴,笑吟吟地伸手扯住她袖子,意欲挽留,不料夏裳料子薄……“嘶”,他手里多了半截素绢纱。

“你、你……”秦茉虽知此乃无心之失,依旧恼得七窍生烟,抢过那袖口,赶忙以披风捂住裸露的手臂,“找死?”

容非总觉今夜糊里糊涂,数次做出非常之举,不知该如何圆场,顺手折了一枝月季,歉然道:“容某给姑娘赔不是。”

秦茉啐道:“摘我的花给我赔礼?””下回……去别的地方摘。”

还有下回?她斜睨他一眼,避开枝上尖刺,接在手中,眼见粉妆楼月季重重花瓣包裹如团,沾染露水,兼之浓香四溢,甜香入心,她唇角氤氲出一抹笑意:“你别乱逛,小心被人掳走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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