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2)

容非薄唇略勾:“贺少东家出手倒是阔绰,柳家铺子的东西,价值不菲。”

啊?他如何得知是柳家的?秦茉一愣,瞧不出容非一大男人,竟对首饰有所研究?该不会……常为心仪之人置办饰品,因而深谙此道?

容公子是否有婚配?按理说,大多数青年公子到他这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估计他已经……

秦茉的心倏然狂跳。她原本为容非的态度而委屈,毕竟她把钱还给贺祁,围髻便算是她花钱买的。新的疑问蹦出后,关注点全然跑偏。

见她似有抱怨之色,转瞬添了怅然,容非再度记起贺祁的得意炫耀,忆及她前后不同状态,闷声笑道:“呵呵,好一手欲擒故纵!”

这酸溜溜的话好生熟悉!秦茉心里堵得慌,憋了口气,柳眉轻扬,桃花眸潋滟薄怒,朱唇微撅:“我何时何地‘欲擒’了?”

容非最受不了她两瓣樱唇轻张慢合时的娇媚,暗觉体内涌动的热潮去而复返,为免被她诱惑,他刻意转移眼光,忿然答道:“随时,随地。”

“有病!”秦茉斜睨他两颊起落的飞霞,没来由觉得好笑,忍不住低声怼了一句。

容非被她盯得满身不自在。美人,他见过不少,但肆无忌惮直视他的,唯有这处处媚惑人心的秦姑娘。

他烦心之际,只觉她的视线带着温度,所到之处烫得他火辣辣的,怄气道:“你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在撩拨人……撩死人不偿命!”

“你、你胡说!我撩死谁了?”秦茉岂愿平白无故被扣上一顶“撩拨人”的帽子?

他眸光闪躲,喉结滚动,抿唇不语,半晌后,陡然涨红了脸,以右手食指,悄悄指向他自己。

秦茉目瞪口呆,她……何时撩过他了?

她心底骤涌出千丝万缕的难言滋味,惊诧、委屈、愤怒、好笑皆有,纠缠过后,隐隐蔓出诡秘蜜意,逐寸渗透身体发肤。

定了定神,她竭尽全力对抗席卷而来甜恼气息,昂首挺胸,明眸清亮,正色严词:“如有冒犯,那是因你心术不正!我绝无此意,对世上任何一位男子也没有!”

她嗓音清冽,语气笃定,无丝毫愧怯,趁容非错愕,甩袖移步,自顾横穿后巷,踏上主院门前石阶。

“绝无此意”四字如锐刺般扎在容非心头。他没料她理直气壮至斯,且不再多说一字,丢下他便走,霎时间气成绯色河豚,几乎炸了。

秦茉之所以急忙转身,是怕憋不住笑,在他面前露了馅。

亲手掩上大门,她摆手示意让仆役去忙活,而后背靠门板,笑得浑身颤抖。

他居然说……她撩“死”了他?难不成得了臆症?

她不就是……初次见面时扑倒过他?后来,牵过手,喂了半颗莲子;秦园后花园的六角亭中,无意间拽了他一把,导致他压了她一下下……

细究下来,她的无心之举,如两次抓他手验伤,如偶尔展露的挑衅笑意,也许在他眼中成了调戏?

脸上笑容逐渐凝固,她禁不住扶额。

对天发誓,她从无勾引他之心啊!他怎就被撩死了呢?有那么严重?

相处的点滴汇入心湖,掀起澎湃浪潮,冲击她防备的堤岸。

或许自一开始,容非于她而言就是个异数,久而久之,变成独特存在。他盘踞于她心中,使她惊叹、提防、存疑,又被他无声无息吸引了目光。

她一再强调,在婚约有效期前,决不对旁的男子上心,然则有些事,往往由不得她。

正自彷徨失措,背后木门“砰砰砰”狂响,猛地吓她一大跳。

容公子来找她理论?不大像……

秦茉倒退数步,藏到影壁之后,由仆役上前开门。

来者为县衙差役,说是前两日涉嫌诈骗、抢劫、打人的骗子团伙已落网,因报案者为秦家人,特地来传唤相关人员前去确认。

秦茉不愿让大伙儿知晓她曾和容非相伴避险,决定亲自跑一趟。她请衙役稍等片刻,当即命人准备马车,并召集数名仆侍同往。一队人沿着长宁河畔,匆忙出了镇子,赶往县里。

夏日气闷,车中的秦茉挽起纱帘,不经意望向远方,只见九匹马奔腾而近。

马背上各有一名青壮年男子,均身穿墨色行衣,腰悬佩剑,神色严峻。马蹄所至,扬起袅袅烟尘。

因匆匆一瞥,她没来得及逐一看清面目,暗自揣度又惹来一波寻宝者,但瞧这阵势与风度,不似乌合之众,反倒像是权贵的护卫。

看样子……大人物驾临长宁镇。

九匹马与秦家马车擦肩而过,为首者是名十七八岁的秀气少年。抵达镇外树林,他翻身下马,除下外披行衣,露出一身素净长袍。他让余人稍候,领其中二人向西步行。

打听到秦家所在,少年敲开东苑大门。秦家小厮见来者脸生,不住打量,听说来寻容公子,请他们在门外等待。

容非尚未从秦茉泼的冷水中缓过气,自觉颜面丢尽,正磨牙凿齿,听闻有人找他,气鼓鼓地下楼,步往大门方向。

“公子……您的手臂?”门外三人同时惊呼,目带焦灼。

容非一怔:“楚然,你怎么把东杨和西桐带来了?”

唤名“楚然”的少年,是容非的书僮;东杨西桐,则是容非的两名近卫。

容非此行隐蔽,连亲随也不让跟着,事前甚至没对任何人提起去向。孤山别院满院仆从断了他的音讯后急得抓狂,翘首盼他归来。

臂伤后,容非曾写信召楚然来伺候,不料楚然听说公子受伤,顺道把最亲近的八名护卫也带过来了。

容非哭笑不得,行迹泄露,一下子来了九人。

再三考量,他认为眼下暂无危险,只留下楚然,命其他人到镇外候命,无事不得现身。

随楚然来的二人领命而去,容非低声对楚然道:“在此,我的身份不可宣扬,你平日尽量少进出,尤其是长兴酒楼一带,免得被我三表哥一家瞧见。”

楚然对于自家公子行迹诡秘习以为常,却不理解他为何跑到一座小镇,还把自己弄伤了。

二人从小玩到大,名为主仆,感情则更似兄弟。

面对楚然旁敲侧击的打探,容非耳尖泛红,闭口不言。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人知悉,堂堂家主,对一美艳姑娘动了念想,而那姑娘则执意不承认撩拨过他,还取笑他“心术不正”。

这一仗,先压下。秦姑娘,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她拒不承认撩拨过我!

秦小茉:他非要冤枉我撩死他!

作者:人员陆续到位,就等你们互撩了。

特别鸣谢两位赞助商:萌蛋蛋扔了1个地雷,言情扔了1个地雷,羊皮大福扔了1个火箭炮!么么啾~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树荫下,八仙花彩团锦簇,粉紫、浅蓝、水红、荼白……硕大的花球被青绿叶片映衬得柔媚可爱。廊前整片鸢尾开成紫雾,菖蒲粉艳动人,惹来小粉蝶飞舞追逐。

闲坐石桌边,容非没来由记起,上回在竹丛下画小稿时,曾窥见秦家姑娘于花丛间柔指纤纤,随手拈蝶。

那一幕无数次重现脑海,直至这一刻,他猛然惊觉——原来她螓首微垂、分花拂柳而至,也缓步踏入了他的心。

也许自始至终,无关父亲闭目前那“秦家老宅”四字,无关盘结据守他心底十八年的好奇与向往,无关她初遇时扑向他的骇人之举,单凭那惊鸿一瞥,他已缴械投降。

这些年,他拒绝五亲六眷的拉拢作媒,一则因那些如模子印出来闺秀们过于乏味,二则总疑心她们全是冲他的地位。而秦茉,既有远胜于她们的容貌,亦具备寻常闺阁女子所缺乏的飒爽之气,更重要的一点,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却待他很是看重。

容非呆然出神,手边天目茶渐凉,由楚然一声不吭换过,不多时,又凉了。

转目见楚然候立一侧,容非招手道:“你坐下,既对秦家人说是我表弟,哪有表弟傻呆呆站在旁边之理?”

楚然心下不服,他何曾傻呆呆的?“傻呆呆”的分明是公子。

“公子,”楚然再一次询问,“您这伤从何而来?是否该传府医到这儿为您疗伤?”

“首先,这‘公子’的称呼,得改;其次,伤已无大碍,不需劳师动众。”容非眉间恢复往日清隽。

“是。”

“对了,近日可有大事?”

“一切如旧,咱们供给柳家的红宝石已做成首饰,十日前送了几套过来。”

一提这事,容非烦闷之情顿生。秦茉头上佩戴的那一串,美其名曰从柳家铺子购置,实则是贺祁跟管事长辈讨的。那家伙表面光鲜,无奈父母管得严,手里哪来闲钱?

有了结论,容非想打人。

贺祁这臭小子,吃他的、用他的十多年……倒头来趁他不在家,要了他的东西来讨好他相中的姑娘!

楚然见容非突然满面怒容,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多问。

容非念及一事,手指轻敲石桌,“楚然,你改日打听一下,贺老三因何并购秦家酒坊。”

“是,”楚然顿了顿,又道,“明威将军已接下六叔祖老太爷寿宴的帖子,怕是会带孟四小姐赴宴。”

该来的,还是会来。

烦人!他看上的姑娘对他说“绝无此意”,不待见的则三番五次、千里迢迢追寻他。

他连秦茉半夜被神秘中年男子追逐、与贺祁私相授受、接受越王以点心示好等等都既往不咎,她却气壮理直说对他无半分心思。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由着她糟践!

容非以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额角,欲改用左手时抬不起来,干脆低头迁就,随便揉了两下。

“走,吃饭去。”他倏地站起,当先迈步朝侧门走去。

吃饭?辰时刚过……楚然尴尬望着一桌茶具,深觉自家公子这一次“离家出走”,与以往大有不同,不仅神神秘秘,还神经兮兮。

二人离开东苑,从后巷进入青梅酒馆。因时辰尚早,馆子里并无客人。

正在柜台指挥店小二挂画的魏紫转头,见容非领了一名少年入内,笑着招呼:“容公子,请到这边坐。”

容非认得所悬挂之画,乃他亲笔所绘的山水图,笑道:“魏掌柜抬爱,早知如此,容某该画一幅应景的。”

“公子过谦,这位是……”魏紫打量楚然,朝他颔首浅笑。

容非答道:“这是我表弟,姓楚,路过长宁镇,与我同住几日,魏掌柜请勿见怪。”

“自然无妨。”魏紫又问候容非的臂伤。

在秦茉派慕儿去照顾容非时,魏紫已起疑,后闻姑娘亲自带容公子回主院上药,更断定他们二人交情匪浅,再观他身边少年品貌俱佳,她没什么不放心的,听得容非说来用膳,唤厨子提早生火做饭。

容非二人点了一壶青梅酒,随意喝了几杯,草草吃完一顿饭,正要结账离去,门口忽然进来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健壮男子。

此人眉目端方,目光炯然,容非细看后心下震悚,这……不是越王手下那名送信的暗卫吗?

魏紫见了那人,笑道:“您今儿来得好早,请往里坐。”

那人已然觉察容非异样的眼神,略一点头,自行找个角落坐下。

容非掩饰惊骇之色,与楚然穿过后堂,返回东苑。他看得出,这名护卫常来。

看来,酒馆早已被盯上。

秦家藏匿的秘密,真值得朝野上下围追堵截?秦茉本人是否知悉?

容非屡屡按耐要带走秦茉的冲动,尤其她拒认撩了他,他就气得抓狂,夜不能寐。

他自五岁起被捧在手心,即便待人接物时刻意放低姿态,仍偶有流露睥睨苍生的倨傲。他后知后觉发现,在对待秦茉的态度上,他自视过高,误以为只要他对她有意,以她的身份,必定沾沾自喜。

见鬼的沾沾自喜!她、她一脸骄傲,甩手就走!半点情面也不留,过后没来瞅他一眼,亏他辛辛苦苦探手到月季花丛内帮她捡发簪!还费了半夜,仔细给她磨好磕坏的边缘!甚至小心翼翼刻了几片叶子以遮挡瑕疵!更别提之前,他迎难而上、替她挡了一棍子!

……

接下来的大半日,楚然百思不解,眼看容非漠视石桌上的茶点,时而木讷,时而委屈,徘徊于花园各处,摸遍所有廊柱,拔掉上百根竹叶的嫩心。

完了完了,发作了!

他深知容非这人有点小毛病,一是习惯于把东西对称摆设;二是喝多了会老实巴交、絮絮叨叨把心里话一一道尽;三是走神时总忍不住作出重复且无意义的行为。

这无伤大雅的怪癖,容非藏得极好,丝毫无损他当家作主的英明形象,只有最亲近之人才知晓,他私底下到底有多莫名其妙。

瞧这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事缠绵啊!

目下诸事遂顺,除去孟四小姐的江南之行,大概没别的能让他顾虑重重。可他往年没这般彷徨失措……是因为孝期结束,再无理由推拒?

眼见容非折返至石桌前落座,而后将竹叶心摊开,一左一右逐根扎进艾团,硬生生把糯米团子插成了刺猬……楚然汗颜,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不对劲,很不对劲。

暗暗偷笑之余,楚然疑问满心。直到黄昏,他随容非沿秦家主院外的巷陌散步,总算明白主子烦心的源头。

清脆绵软的嗓音含混笑意,从西苑传来,依稀说了句“燕公子的轻功,当真出神入化”。

楚然既不知这柔嗓源自谁家姑娘,更搞不清“燕公子”为何许人也,只觉此言温和如风,霎时驱散盛夏暑气。

他狐疑转望容非,正要询问,却清晰看到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瞬间如被无星无月的寒冬之夜所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

嗯……你们闻到女二号的香粉气息了么?

廊柱表示,别摸我,好吗?

艾团表示,它好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