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为自己被颠得撞了几次马车车壁,沈落为了护着老夫人不像她这样,伸手到老夫人的背后去扶,手臂有衣服裹着略好一点,手背就遭了秧。感觉到了疼,老夫人让她伸出手她也没敢。
秀禾看到沈落手背上的伤,忙吩咐了人去打温水过来好帮她清洗伤口,折回来紧着问,“小姐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疼?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
沈落撸起衣袖看了看,有点蹭破皮但不是大问题,她摇头,“不用请大夫了,洗洗伤口擦点药就可以,动作快些,我还要去书房的。”韩将军没留下来,大哥悄悄和她说了一句“书房”,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秀禾秀苗不敢怠慢,细心帮沈落清理过伤口,还好不怎么深,只是先前凝着血又一道道的看起来着实吓人。上过药膏,沈落没让人跟,独自往书房去。
韩玹当真在她的书房等她,大晚上能摸出来便罢,大白天也这么容易?沈落心下想着,只见韩玹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不知怎么的,她就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能是马车里那下被晃昏了头还没有缓过劲。
“韩将军,你今天表现很好啊。”沈落对走到她面前的韩玹轻声说道。韩玹却先嗅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膏味道,直接问,“你受伤了?”
在老夫人面前虽极力掩饰,但在韩玹面前沈落不遮不掩。她将抹过药膏的手递过去给韩玹看,“在马车的车壁上蹭的,韩将军,我觉得我好可怜,要你亲亲才能好。”
韩玹拧眉,不轻不重握住沈落的手腕,察看伤口的情况。确定不怎么严重,他的眉头方松了松。让沈落坐好,韩玹不知道在哪里摸出来伤药与布条。
“伸手。”韩玹说了一声,沈落见他好像是要给自己包扎,便道,“已经上过药了。”韩玹抬眼看她,沈落乖乖将手伸出去。
见沈落把没受伤的那只手伸到他的面前,韩玹无奈道,“换另外那只手。”沈落想要再挣扎一下,可韩玹又看了她一眼,她扛不住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这个伤药应该能比你用的那个好些,忍一忍晚上就不会疼了。”韩玹帮沈落重新上药,又拿干净的布条帮她简单包扎过才收手。
想了想,韩玹仍是认为沈落说不定会为了不被发现而偷偷解开布条。他扫了一圈,就着书房里的笔砚,提笔在沈落左手手掌缠着的布条上画上了只兔子。
韩玹问沈落,“怎么样?”
沈落说,“韩将军画的这只兔子,当真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呼之欲出,让人五体投地、一见倾倒……”
看她还有心情贫嘴,韩玹伸手屈指弹了一下沈落的额头。沈落吃痛,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捂住了被偷袭的脑门,控诉,“我受伤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受伤了还有心情耍嘴皮子?”韩玹反问,没敢继续和他犟嘴,沈落状似垂下眼,盯着手背上的兔子。韩玹反倒是笑,又压下笑意,问,“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说该怎么对你?”
沈落不满道,“我也不想,可总不能让祖母受伤……”她声音低了些,“马车突然颠簸,我几次磕到车壁上都觉得受不住,祖母怎么能受得了?我不过是受小伤,祖母要是有什么,那就真是大事了。”
韩玹说,“原来是我误会了,这样看来,应该惩罚我、奖励你。”
沈落抬头去看韩玹,绷着表情问,“怎么惩罚?怎么奖励?”
韩玹便低头亲了沈落一下,说,“这是给你的奖励。”又连着在沈落的嘴巴上啄了两下,说,“这是给我的惩罚。”
接连被占了三回便宜,反应过来的沈落怒道,“这惩罚和奖励有什么区别?”
韩玹面不改色回答,“自然有区别。我对你,是给你的奖励;你对我,是给我的惩罚。”
沈落:“……”
她认识的韩将军不可能这么无耻!
自知辩不过韩玹强大的逻辑,沈落便想转移话题。她记起今天求签,解签的和尚大师和她说的话,沈落与韩玹说,“韩将军,我今天在隆恩寺求了一支姻缘签……”
她才说到这里,韩玹已打断她,“不要信。”沈落默了默,问,“你不想知道我求到了什么样的签吗?”韩玹垂眼看着她,坚定的说,“不想,总之不必相信那些。”
见韩玹是真的不想听,被连压数局的沈落顿觉找回了场子。她洋洋自得,慢条斯理,脸上满是得逞的意味,“那我一定得说给你听。”
“签是上上签,那位大师也说签文的意思是我会有很好的姻缘。可是韩将军,你猜猜怎么着?”沈落这会儿不气愤了,她悠悠道,“那位所谓的大师,竟然和我说我将来的夫君应该不会太高。”
沈落比划了下韩玹的身高,又在他旁边蹦了蹦,“韩将军,你不高吗?我觉得你很高的啊。你说,那位大师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顿住,没有说下去。
然而沈落没有看到韩玹有不淡定地表情,他依旧镇静,与沈落道,“所以我和你说了,不必信那些,你听我的,准没有错。”
沈落却问,“如果他说的不假呢?”
韩玹看一看沈落,淡淡反问,“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多蹲一蹲?”
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