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被旁边的年轻妇人听见了,妇人哇的一声,又哭嚎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闻书也抓头发,心里急的快要爆掉,那边一个小姑娘等着救命,这边深更半夜的他要去哪儿找药材啊!
就在这似乎山穷水尽的地步,刀三按住了闻书的肩膀,“这药,什么地方有?”
闻书:“山上有,找来人都没了,城里那家大药铺也有,不过这个时间,怎么找过去?”
刀三把蜡烛往桌上一立,融化的蜡油将蜡烛黏在木桌上,刀三道:“你看着小孩,我去找。”说着三两步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闻依稀看到他跳上了房檐。
闻书这才反应过来,刀三是个杀手,身上还有武功这回事。
闻书的心安定下来,既然刀三出手了,那应该没有问题了。闻书赶忙去稳住小女孩的情况,还有安慰年轻的妇人。
闻书烧起了药炉,就等着刀三把主药带回来。至于刀三怎么找药的,他翻进了城里那家大药铺的掌柜家,将人家从温柔乡里直接拎出来,压着人去取药。然后拿着要踩着无数人房子上的瓦片回来。
救人如救火,刀三的速度跟飞似的,闻书往门外张望了几回后,他就拎着药回来了。闻书脸上顿时漫上惊喜的颜色,赶忙把药拿去煎药,给小姑娘服用下去……
一直熬到天光破晓,闻书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小姑娘的情况恶化。终于,小姑娘的烧退下来,退到了安全范围,闻书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年轻妇人喜极而泣,不住地朝闻书说谢谢。
闻书自然又是一番安抚,然后抓了几包药给年轻妇人带上,让她拿回去一直给小姑娘煎来服用,直到病好。
至于诊费和药钱,自然是不收的。
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背影显得坚强又脆弱。闻书也不知道该不该唏嘘,他穿越的几个任务世界,他的身份都高高在上,根本看不到这等人生百态,辛酸苦楚。
到现在,他已经觉得,医生是多么崇高的一项职业,特别是对于古代这样医疗保障基本没有的时代。
救了一个孩子,闻书心中大石一落,欣慰地往旁边刀三身上一靠,道:“这折腾的,困死了。”
刀三扶住他,抿了抿唇,竟然一把将闻书抱起来,闻书吓了一跳:“干嘛!”
“带你去睡觉。”
闻书好笑:“别闹了,天都亮了,等一会儿也该开门看病了。”
刀三却不为所动:“先睡觉,你状态不好,也不合适看病。”
闻书:做科研的时候,整夜整夜地熬,也不见自己有事,什么歪道理。
但最后闻书还是妥协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叫我起来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也开更了,每日都在猝死边缘煎熬,明天再捉虫。
第69章这个杀手有点冷5
安逸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等闻书都在心里默认,刀三会就此在这一间小医馆里留下,与他水到渠成,相伴余生时,刀三从一只白鸽腿上解下一张纸条。
闻书:……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
刀三是躲着闻书看这份消息的,内容正是组织里命刀三去行刺镇北大将军。
刀三看完内容之后就把字条捏成团揣进衣袖里,准备找时间烧掉。
但是闻书有凌澎这个外挂啊!刀三怎么可能瞒住他。
闻书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必须摊牌,不能再得过且过了。否则明天早上一醒来,指不定人就已经跑喽。
刀三提起轻功一溜儿就没影,让他看着干瞪眼吗?
于是刀三回到堂中,却发现小医馆里没有一个病人。他进来之后,闻书急忙把大门一拴,然后抱着双臂站到他面前,没好气道:“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刀三有些迟疑,他有点儿想,是不是该把那张纸条直接揉碎……
闻书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直接扯着刀三的袖子掏,终于把那张纸条掏出来了。
刀三顿时有点不知所措,闻书不问,他就不讲。他并不能肯定,闻书是不是知不知道又能不能接受他杀手的身份。
刀三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起。
闻书展开皱巴巴的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正是“镇北大将军***”
闻书:“你又要去杀人,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个镇北大将军?”
刀三的眼神突然锐利,沉声道:“你知道。”
闻书才不怕他,刀三在他面前,就算是匹狼,也是收了爪子和尖牙和忠诚的大狗没什么区别的狼。
这种本能已经随着几个世界的相伴刻入彼此的灵魂里了。就算没有之前的记忆也没什么大碍。
闻书好笑道:“我以为你打扮成那样,身上带着明显不对的伤,我也敢把你捡回来。这已经很明显了。”
刀三的声音变得点危险起来:“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救我?”
闻书反问到:“为什么要救你,我以为你知道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刀三,表达出的意思坦荡又暧昧。
刀三突然逼近他,闻书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明明他们躺一张床上时,距离更近,但都没有这一刻给人的感觉强烈。
刀三越来越近,已经完全把闻书纳进了他的领域。
他低下头去,闻书看着他,不闪不避,最后刀三将自己的唇印在闻书的唇上,闻书才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他们结束了这个吻,刀三问他:“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闻书道:“对,所以我说不许你去,你答应吗?”
刀三:“答应。”
闻书立即笑了,当即就把那张纸条给丢进了灶台,晚上生起火,它立即就会变成灰烬了。
夜晚,刀三确定闻书睡熟之后,披上衣服,毫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他越上屋檐,像是黑夜里的一条影子,谁也没办法发现他。
刀三在此处留下了暗号,组织里的接头人今晚会在这儿和他见面。
周围树影婆娑,人迹罕至的废宅落里,刀三从墙上越进来,站定,环视四周。
接头人忽然出现,叫到:“刀三。”
他穿着一身黑衣,和夜晚是一个颜色。
刀三:“这个任务我不接。”
听了这话,接头人发出了一声调笑:“刀三,别开玩笑了。除了你,这个任务谁都接不了,上面指定你接。”
刀三:“谁都没有资格指定我接任务,这个任务,不接!”
刀三说完就往外走,似乎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接头人急了,忙道:“上头说,只要你接,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如何?”
刀三眼中闪现不明的意味,但却并没有转过身去直接面对接头人,他缓慢地抛出了自己的条件:“要我接下这个任务,除非完成之后放我脱离组织,否则免谈。你回去禀报吧。”
抛下这句话之后,刀三立刻使出轻功离开了此地,只留下接头人被他的话冲击得头晕目眩。
不是吧,刀三要退隐江湖?他必须得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一阵杂草晃动,接头人也消失在原地。这座破落的宅院里,就像更本没有人来过一样。
刀三带着一身露水回来,查看闻书还熟睡着,才松了口气。
他用内力将带着凉意的身体变暖,然后才躺进床上,顺道抱住滚到他怀里来的闻书。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子,闻书撑在刀三身上,扬着甜蜜的笑容说:“早啊”
刀三端详了他一会儿,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动作和表情都很正常,于是刀三抚上闻书的头,“早。”
接着闻书从床上跳下来,穿衣打水洗漱,然后生起炊火,吃早饭,开门看病。
一切都非常平静,和之前一模一样。一连几天,刀三终于放下心来,也得到了组织方面传来的他想要的回应。
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晚上,刀三睁开眼,眼睛里没有一丝疲倦。他将躺在自己怀里的闻书轻轻放开,拉过被子给闻书盖好。
闻书身上满是之前欢好留下的痕迹。
刀三穿好衣服,拿出一封信压在桌子上的灯盏下,然后在闻书眉心落下一个吻,最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小医馆。
第二天早上,闻书悠悠转醒,床榻空了一半,凌澎在他脑子里战战兢兢地抛下一句话,都要哭了:“书书,你对象昨晚上走了。”
都怪他不好,昨天晚上被维克约出去了,根本没注意游戏里的事情。
闻书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从床上下来,拿起衣服松散地穿上,想到:果然走了。
顺便安慰凌澎,“不关你的事,别伤心了。”
闻书将桌上的信拿起来,拆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什么:等我,我做完这个任务就金盆洗手,和你在一起。
闻书简直心累,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上一个这么说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好嘛!
“澎澎,帮我看他到什么地方了。还有,我们收拾行李去边关。”
凌澎对闻书的行动感到不解,问道:“书书,你想干什么?”
闻书颇有些咬牙切齿:“当然是去亲自把他逮回来。”
真是能耐大了,竟敢跟他玩不告而别,还拿好话骗他!
闻书背起自己的包裹,揣上银子,锁上小医馆的门,再雇一辆马车,走!
虽然闻书脚程比不上刀三,但因为刀三到达边关之后还要进行长时间的埋伏观察,所以当闻书赶到的时候,他还没下手。
凌澎在闻书脑海里尽职尽责地做播报:“书书,刀三现在正在祥福客栈,我们要直接去找他吗?”
闻书直接拒绝:“不去,这一次拦住了,还有下一次。治标不治本,没用的。”
凌澎发愁了,“那咋办啊?”
闻书一咬牙,“我们直接去镇北大将军府,澎澎,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去?”
……
镇北大将军府一点都不豪华,没有什么假山和娇贵鲜花,倒是养了许多常青树。
家具陈设也很简朴,给人的感觉非常大气朴素。一看就知道镇北大将军真的是一位爱国爱民,恪尽职守的好将军。
这种人,真的不该死。
闻书顺利地进入了大将军府,不过不是以人身进的,而是以狐狸的身体进去的,作为镇北大将军夫人的宠物。
闻书一边守在将军府里,一边命凌澎时刻关注着刀三。
一旦刀三有所行动,立刻告诉闻书。
果真不久,刀三开始行动了。他并不想耽搁太多时间,而是想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回去小医馆,找他的小大夫。
镇北大将军克律自守,除了在军营练兵之外就是在家里陪自己的夫人。身居高位竟然一点都不贪图享乐,也不仗势欺人。
闻书在将军府待了几天,见到镇北大将军的为人之后,觉得这样的人,不管是不是关系到他的任务,都是不该死的。
若是是他死了,恐怕叫苍天没长眼睛。
将军夫人也是个善良的人儿,她养着闻书变化出来的狐狸,却不拘束闻书,任由闻书在将军府到处逛,谁又会防备一只狐狸呢?
故而闻书总是能掌握镇北大将军的行踪。
凌澎告诉他,刀三要动手了!
刀三决定在将军府里动手,因为镇北大将军除了军营就在家里,军营的难度更高。
这最符合闻书的心意了,毕竟现在将军府也算是他的主场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将军府的墙外翻进来来一个蒙面人,而在黑夜中,一只白色的狐狸正蹲在将军府的屋顶。
刀三不愧是顶尖顶尖的杀手,躲避、跳跃、轻功、打晕巡逻的护卫,动作漂亮得无法可说!
如果闻书不是想要阻止他刺杀镇北大将军的话,闻书都想给他鼓个掌。
眼见着刀三往这边来了,手中提着刀,有如黑夜中的修罗。
刀三准备吹迷魂香,闻书往下一跳,正跳在刀三面前。刀三顿时收回迷魂香,瞧着眼前的这只狐狸,心中升起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他好像记得这只狐狸,甚至犹然记得抚摸狐狸时蓬松的触感。
闻书拿滴溜亮的眼睛盯着刀三,他就不信这家伙不心虚,明明说不走了,不去了,任务不接了,到头来却给他玩不告而别,真是本事大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