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一九七八 !
放松……
这是李默此时心中的感受。
整整九年多的时间,他整像一辆高速奔驰的列车,一刻也没有停息下来。终于发现有这么一天,不用写暑假作业,不用温习功课,也不用抢着写小说……
也不能说他就到了休息的时候,未来还是要学习的,未来还是要写作的,未来还有更多的事务要处理。不过在这一刻,他能做到真正地喘上一口气。
汽车在孙村前面停下。
刚下了一场雨,李默脱下球鞋,将鞋放在包里,赤着脚往家里走。
过了孙村,李默正要抄到小路上……因为小路上有草,不泥泞,忽然感到脚心一痛,他抬起脚,弯起脚面,看到一块碎玻璃刺中了他的脚底,扎得不深,不过也流出血了。
其实他小时候被刺过很多回,不是玻璃片,有石子的尖角,有各种植物的棘刺,如槐树的树刺,菱角的尖刺,一些长刺的野草……然后喊家里人用针将刺剔出来。
他拿着这个玻璃片,心想,还好,因为这块玻璃片很细长,若是扎个正着,能捅到脚心里面,那可糟糕了。
李默没有乱扔,扔到稻草里,人家也会赤脚干活的,扔到沟塘里,人家也会赤脚下去捉鱼的,扔在田埂上更不行,许多人赤脚走路的。于是忍着痛,拿着这块玻璃片,来到沟塘边,将它镶在一块陡峭的塘埂侧面里。
还在流血,李默有些吃痛地往回走,心想,该修路了。
代购那件事让他有些闹心,不过这里终是他的家乡,不提造福别人吧,也造福了自己,自己家里的人。
不过想修路,还要等上几个月,那时他才能抽出更多的资金。
李默来到家,先在水跳(在水边铺架的用来洗衣淘米洗菜的石阶石板)洗干净脚,小妹讨好地拿来创口贴。
“小妹,你有点骨气好不好?”李默好笑地说,但他嘴上虽这样说着,还是从衣兜里拿出了几张十块钱,偷偷地塞到小妹手心。李默小妹开心地将它们放在自己小腰包里,然后抱着李默带回来的礼物,不是小黄人,家里已经有了一大堆小黄人,它们又是另一个卡通形像——辛巴!
李默将两张创可贴按在伤口上,重新穿上球鞋,走进家里,看到了一个人……“舅舅,”李默喊了一声。
也算是舅舅吧,与他的亲舅隔了一代,同一个爷爷,若是将这些舅舅也算上,理论上他有五六个舅舅。
然后看着李九月,也就是他抱回家的那个弃婴。
当时李默取名小宝,李默父母不同意,非要取名小弃,也就是被父母丢掉的孩子。
父母的意愿,李默敢反对么?再说农村还有很多更难听的小名字,小猫小狗小猪的,都有,不但他们这些普通人,汉武帝的小名字也叫小彘,什么叫彘,就是猪。汉武帝是猪吗?
还要上户口,就得替她取大名了,李默也懒得烦恼,随口说,叫李艺,艺人的艺。
李默父母沉吟,李默老妈说,唱戏的也是艺人了?
是啊。
那不行,小名得贱,大名则得要贵,这孩子大约是九月出生的,就叫李九月。
李默委屈地想要哭,大名得贵,可我的小名是默,大名还是默!
不过李默老妈做了一件让李默肃然起敬的事,她将糨褓一起换下来,然后扔到灶膛里,全部烧掉了,又说,这孩子父母不像话,那么这些东西一起也不要留下,让小弃与过去永远告别。
李九月到来,还带来一门好处,李默说服他母亲,说了好几次都没有说服。不过抱回来李九月后,过年时,李默居然做通了他母亲的思想工作。当然,李默也不是为这个目的才抱回李九月,若那样,他早在巢市找回来一个弃婴了。这只能说是一种缘分……
他抱起李九月,亲了一口,说:“小弃,你长得蛮快的,能爬了。”
李九月也听不懂,只是咯咯地乐。
“妈,这孩子好,不认生。”
“她比你聪明,你抱回来的,过年又回过家,大约还能记得你,别人抱她才不同意呢,一个劲的哭。”
“小弃有这么强的记忆力,她才多大,妈,你说得有些邪乎了吧?”
“你七岁写小说,就不带她有这么强的记性?”
那能一样吗?
李默放下包,准备从包里拿签证……不知道是省里隐约已经听到了一些消息,还是从现在起,出国手续渐渐好办了,郝立克拿了护照后,仅是两天时间,就将李家一家人的出国签证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