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来的痛快。

接着他又抓了兔子、抓猪猪侠、抓青蛙、抓长颈鹿等等等等，程陆已经试图将箱子里的动物们临幸了个遍，但是没一个让他得偿所愿的。

口袋里游戏币越来越少，他觉得应该去临幸点别的，不能死扣着这一个。于是开始玩单机，打怪，玩射击，骑摩托，跳音符，滋水枪——

等程陆将这里能够临幸的游戏都临幸个遍的时候，转脸看了看外边，发现天都已经快黑了。于是准备抽身离开，但是在走过抓娃娃机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摸了一下口袋，发现刚好还剩两个币，于是投了进去。

移动把手，找目标，拍按键，钩子下沉，抓娃娃，抓——抓——没抓住——

程陆扭头便走了出去。

玩了半天发现肚子又饿了。想着程襄也不知道在家干什么，做的什么饭，但是又一想她那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厨艺，还是算了吧，自己在外边吃点，然后再给她带回去得了。

天很黑，程陆走在街上像是当年上高中时候刚下来晚自习一样。

程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老街，那条有着各种小吃，依旧充满烤串香气的老街。

很多学生光顾。

以前是。

程陆看着眼前一个一个穿着自己熟悉的校服的学生来回穿插其中。

好像现在也是。

程陆向前走了几步，有烤凉皮，凉面，有炸鸡，还有烤串——

吃什么呢？

程陆左右环顾一圈下来，停在了一家烤串摊位旁边。浓浓的碳火飘来扑了他一脸。

“小伙子站远点，熏着你。”老板好心的提醒道。“想吃点什么？”

“给我来六串羊肉串，六串鸡心串，再来两串土豆，两串鱼丸，再烤个辣椒。”程陆顿了一下，“先这些吧。”

“好咧，那边有座位，过去前边先坐吧。很快的。”老板提醒道。

“没事，我在这等着就行。”程陆两眼盯着碳火迸出的余烟袅袅，一点都不怕熏的样子。

老板看劝不动，也就没再吭声。又加上几根羊肉串，开始烤着。

因为本来就有烤的快熟了的，老板看着他站在这里不动，就拿过一根烤好了的，撒了点孜然和胡椒辣椒面送到了程陆面前说：“诺，先吃着。”

“谢谢老板！”程陆接过去，咬了一口，有点腻，还是以前的味道，没变。

连站的位置都没变，就是少了一个人。

很快老板这边的土豆片和鱼丸辣椒之类的都烤好了，于是盛进了一个盘子里递给了程陆：“来，先吃着，这边马上好。”

程陆端着一个盘子立在那，看上去有点傻，于是四周看了一眼，终于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又要了一瓶啤酒，这是标配。

老板这边动作很利索，在程陆刚吃完一串土豆片的时候，这边的羊肉串和鸡心也都烤好了，然后撒上调料就端了过去。

旁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拼桌的，有斗酒猜拳的。程陆看了一圈，继续埋头吃自己的东西。街灯很暗，虽然有店家私扯的线路安了照明灯亮着，但是光线依旧很暗。人来人往的，坐在路边上很容易被挡光。也正因为这样程陆才敢心无旁骛的坐在这里吃。

头顶的灯光又被挡住了，接着身影挪了过去，灯光被放了出来。程陆继续吃，一口羊肉嚼在嘴里，滋了一口的油。真的有点腻。

“好吃吗？”对面坐了人。

“不好吃，太腻，会拉肚子。”程陆话刚说完，拿着烤串的那只手就顿了一下。眼睛开始有点热，有点涨，而这个声音，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程陆艰难的将堵在嗓子眼的那口肉吞了下去，慢慢的低着头又咬了一口。

“知道这家吃了会拉肚子，还吃。”对面人继续说。声音很轻。

“那几家……都没了。”此刻就连鼻间也泛起了一丝酸涩，程陆再次将梗在喉间的肉，艰难的吞下了肚。然后将手中的烤串继续送到了嘴边——

“宝宝，别吃了——”衡星手心拦上了他的手背。

作者有话要说：要大结局了，还有两章……

第88章正文完

程陆撑开衡星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放下手中的烤串，眼睛都没抬，直接起身走到了老板的炭炉旁边,扫了扫码，给了钱。然后转身向一边走去。

衡星就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相距一步之遥。一前一后的走着。

前面的街道有点偏，街灯很暗,两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

不知不觉间，这条路,他们也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

而两人似乎都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一直沉默着。

……

“星，我们分手吧。”程陆首先开了口。他觉得除了这个，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挽救现在的局面。

尽管已经酝酿了好多天，可说出来的声音依旧像是从远古传来，听上去似真似幻。

“宝宝——”衡星低低的喊了一声。

“我……我等下会将你的手机还你,想想你当初说的分期付款，我都还没开始还。真是不好意思……还有那块手表,你的一些东西,都在我家放着，等下一起拿给你。”程陆低着头,盯着前面被街灯拉到变形的影子。当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他认为这件事他要做就做的干脆利落，不能拖泥带水。不然后续将会更加的麻烦。衡星不会提，他来提。

“……”衡星勾了勾嘴角，没有作声。

“其它的……《破晓》的稿酬我拿的不多,再加上你前前后后的照顾，我会折成一笔钱，然后清算给你。”程陆继续说，跟交代后事一样。

“宝宝，你最近是断网了吗？”

衡星竟然和程襄一样，问了他同一个问题。

虽然他的确是自我断网了没错！

“我知道，这样也可能弥补不了你的损失。但是，我会竭尽所能。”程陆微低着头，两根大拇指分别勾着两侧的外套口袋，以至于两双手垂不下来。看上去像个小孩子，情绪十分低落的样子。没有理会衡星的问题，继续说。

“宝宝，我今天一天都还没吃饭，赶了一天的路。我觉得我有点低血糖，我需要缓一会儿……”衡星说着说着停下脚步蹲下了身。

连被街灯拉长的影子，此刻都缩成了一团。

程陆停住脚步，眼神略显慌张的转过身。他此刻才看清楚，衡星穿着一件蓝色的运动休闲上衣，可能是灯光的缘故，反正那件衣服被照的特别鲜亮。此刻正扶着额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程陆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了衡星的身边蹲下身：“你没事吧？”

“……”衡星没有吭声。

“你、要不别动，我去给你买块巧克力，那东西糖分多。”程陆说的有点急，慌张的情绪似乎隐藏的没有那么好。

衡星的头低的更低了，像是马上要晕倒的样子。

程陆禁不住也压低了头，上了手，一边捧起衡星的脸一边说：“星，你不要晕啊！”

程陆捧在衡星两边脸颊上的手，很快被人双双攥在了手心里，衡星轻轻的抬起头，接着程陆被往前一带，那蹲着的身子立身不稳，直接扑进了衡星的怀里……

衡星借机凑到他的嘴角边轻啄了一下：“不用巧克力，你比它糖分多。”

多日未接触，一个吻，就像是一股强烈的电流一样，瞬间将程陆的思维中断。

但是很快他又知道，自己被骗了。

“……”程陆一句话没说直接从衡星的怀里挣脱站起来，接着转身就要走——

但是没走掉。

被衡星更快的动作给捞了回来。

然后按进了怀里。

然后——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拉近，开始抵死纠缠——

鼻息交错。

程陆被衡星抱在怀里亲的有点透不过气，而且他知道这是在大街上——

这可是在大街上——

意识到这一点，脑中像是过了一道闪电！

“星，这是在大街上。你快点放开。”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程陆也终于趁着机会赶紧挤出了几个字。声音都透着一股，被带动情潮后的粗涩。

衡星从程陆后耳根处移开，在嘴角落了一个吻后说：“那咱们回家好不好？”

“好。”程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是突然发现不对，他们可是要分手的：“不、不好。”

衡星嘴角噙着笑，扣在程陆腰间的手，和环在他后背上的手并没有松开，闻言将脸凑近就又准备要亲——

程陆连忙侧过脸：“好、好、回家。”不管怎样，先回家。“你先放开我。”

程陆这一路走的心惊胆战。

因为衡星的手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腰间，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他恨不得赶紧长翅膀赶紧飞回去，本来事情就已经够遭了，这家伙怎么还愈发大胆了。

大街上都敢搂着亲，虽然那个感觉吧——啧！

想到这里，程陆内心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不，他们是要分手的，对。

而衡星则为他的关心则乱有点忍俊不禁。

没错，在他看来，程陆的确是关心则乱。

两人走回了程陆家，一推开门就看到程襄一脸的笑逐颜开，就立在鞋柜门口，看到程陆身后的衡星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程陆则在奇怪这丫头立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也不知道喊人，真是没礼貌。

“两位哥哥，爸爸今晚在单位过夜，不回来了！”程襄扯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让程陆听上去感觉十分的别扭，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哦。”程陆走到鞋柜旁边，换了拖鞋，想着刚好，他可以过去老爸卧室睡去。

程陆换过拖鞋，又给衡星拿出来一双新的，放到了他的脚边。

衡星默不作声的开始换。

看到了程襄程陆突然想起一件事：“程襄，你吃饭没有？本来想着给你带回来的，结果有事情给忘了，你点外卖吧！”

“我早吃过了！指望你想起我，还不得饿死。”程襄翻了个白眼转身向自己卧室里去了。

什么意思？他这个哥哥有那么差劲儿吗？真的是。

程陆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衡星，然后蹦出来几个字：“我去给你拿东西。”

“……”衡星露出一个苦笑，敢情这是要连夜将自己赶走啊！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先睡觉。”衡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行，那就先收拾收拾。”程陆说完向卧室走去，推开门刚进去就闻到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连忙捂上了鼻子又退了出来，然后就退到了衡星的身上。

衡星两手扶着程陆两侧的肩，有点疑惑的问：“怎么，你屋里藏人啦？”说着就要磨过身前的程陆进去。

但是被程陆拦下说：“你、你等一下，我给你打扫打扫。”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打扫打扫？衡星有点想笑，他印象中他的宝宝是很爱干净的才是。然后在程陆拿着拖把赶来的路上衡星就已经推门进去了。

然后也被熏到了，什么味儿？

很快看到了椅子上倒着的啤酒罐子，还有流了一地的酸臭，还有地上扔的吃过的方便面的塑料袋，薯片袋子，还有桌子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还有一床像是刚被猪拱过的被子，整个一个颓废现场……

那群人真坏！把他家宝宝都祸害成什么样了！

程陆拿着拖把，拿着扫帚赶过来了，着急麻慌的开始扫。

程陆扫着，衡星这边给他整理着书桌上被他扔的乱七八糟的书籍。

被子也展了，地也扫了，也拖了，也喷了空气清新剂了。整个流程下来花了半个小时。

然后程陆开始找盒子，装东西，将衡星之前在高中时候的东西开始整理，还有手机，还有手表，然后统统装进了一个盒子里。

衡星洗漱回来，他依然在收拾。

不知道的，还以为衡星的整个家都在他这里呢。其实，还真没多少东西。

“宝宝，我们先洗洗睡觉好不好？”衡星躺在了床上，看着程陆忙来忙去。

“我马上就收拾好了，等下我去我爸屋里睡，你先睡吧。”程陆说完继续倒腾东西。

“……”衡星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看着他。

程陆倒腾完之后开始洗漱，洗漱完之后又过来屋子里转来转去，翻翻这本书，翻翻那本书，磨磨唧唧的摸摸这里，看看那里，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反正是不走。

已经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就在他翻着自己的一摞子书的时候，衡星的下巴颏放在了他的肩头，悠悠的问道：“找什么呢？”

“我、我找本书，你睡吧。”突然的靠近，程陆心砰砰跳的仿佛要灵魂出窍。

“可是你在这里晃得我睡不着。”衡星口气听上去似乎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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