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被他压在墙上会脸红,这段时间自己对她产生的所有莫名的悸动,现在全部显得没那么怪异了。那一幕幕再想起来,全都变了一番感觉和模样。
季琛眉梢嘴角都挂着掩不住的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荡漾。
心里郁结不通的部分都想通了,一时间眼里的天更蓝了,耳边的风也更软了,心里的小鸟儿更是唱起歌来了。
至于孟梨在开学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为什么每天中午都会出学校去,这会儿自然也全想明白了——她那是为了不暴露性别,跑出去上厕所去了。
季琛这样躺在小竹林里想了一中午,想到后来便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孟梨是女生的这个秘密直接向她挑开。可如果选择挑开的话,又怎么挑开呢?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在卫生室伸手进孟梨衣领里摸的那一把,季琛霎时又红了耳根。
他从石板椅子上坐起来,屏住气又想——如果被孟离知道了,她会不会气血上头,直接动手和他拼命?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在意这个的。
想到最后,季琛拍一下大腿从石板椅上站起来。
算了,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踩着上课铃声到教室,出去溜了一圈的孟梨已经回来了。
她和平时一样坐在课桌边,看也不看他一眼。
季琛从坐到课桌边开始就心不在焉,不时用余光朝孟梨瞥两眼。
孟梨因为在认真看书,倒也没注意季琛在干什么。
和平时一样,孟梨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一直相安无事到最后一节自习课,孟梨在埋头看书的时候,面前突然落了一张纸。
她目光往纸上聚一下,只见上面写着季琛的字:【放学后等我】
看完后微微懵怔,孟梨默默转头看了季琛一眼。
四目相对,季琛脸上挂着“友好”的笑意。
孟梨:“!!”
什么意思???
她忽闪着把目光收回来,压住面前的纸,下意识就想——这又是想干什么?难道中午请他吃了午饭还不够?这是又想了什么招要坑她?
孟梨没有回纸条,她把纸条抽了塞进卓肚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看自己的书。等到快要下课的时候她开始掐表,早早就偷摸把书包装好,等到下课铃声一响,背起书包就跑。
季琛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
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他把自己的书胡乱往书包里一塞,拎起书包就追了出去。追到校门外左右看看没看到人,又继续追去公交站点那。
结果刚一追到公交站点约莫五六十米的地方,正好看到孟梨上了车。
等他再追到站点,公交车已经开走了,只留了他在原地大喘气。
***
公交车离开了站点,孟梨坐在座位上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赶得早,这班车上没什么人,空座倒是多。
孟梨抬手擦了把汗,把旁边的车窗拉开,吹着傍晚的风长舒了一口气。
之后便是吹了一路的风,到站点下车。
从站点走回芝麻胡同,胡同空空的没什么人。
等她进了四合院到北屋门前,发现平时这个点在做晚饭的程奶奶不在家,糖圆儿也不在。
到了正门上看一下,两扇门板间上了锁,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人都上哪去了,孟梨只好在门前的阶矶坐下来等。
没等几分钟,只见东屋的董婶儿端了盆接水。
她看到孟梨坐在北屋前,笑着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孟离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孟梨客气地回笑一下,“今天运气好,赶上了早一班的车。”
董婶儿还是笑着,放下饭盆伸手到口袋里摸一会,从里头摸出一把钥匙来,捏着钥匙走到孟梨面前,“你奶奶给你留的,说家里有馒头,叫你自己热了吃。”
孟梨从阶矶上站起来,接下董婶儿手里的钥匙,“她和糖圆儿去哪儿了?”
董婶儿满脸喜庆的样子,“你还不知道呢,你妈今天肚子疼生了,你奶奶带着糖圆儿收拾东西去医院了。这晚上怕是回不来了,你自己弄点吃的。”
孟梨捏着钥匙愣了愣,“生了?”
董婶儿又应,“是生了,不知道这一胎是男娃还是女娃……”
说着便转身到水槽边拿起饭盆接水去,一脸喜气洋洋那样,好像是她们家的喜事一样。
孟梨和这些邻里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大好,她们都是和顾慧娟一个鼻孔出气的,所以都不大都喜欢她,孟梨也就没跟董婶儿再继续说下去。
照理说亲妈生孩子,她这个当闺女的怎么也该去看看的。可连邻居都知道她和顾慧娟之间不好的母女关系,给钥匙的时候都不让她去看看,传达的其实就是顾慧娟的意思。
顾慧娟拿她当外人,不想她过去看,孟梨自己也不想去。她拿着钥匙转身开门,进屋后放下书包,然后琢磨着给自己捣鼓了点吃的,吃饱后便安心看书去了。
看到夜色深起来,拿着盆子出去接水进屋梳洗,躺下睡觉。
她睡得熟,半夜程春良带着糖圆儿回来,她都不知道。
早上起来看到程春良,能看出他脸色疲累,但眼底却有掩藏不住的喜意,孟梨也没开口关心顾慧娟生孩子的事,只管自己梳洗吃了点东西,背起书包便上学去了。
到了学校,一切都与平常一样。
要非说出些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季琛又破天荒地来上了早读课。
虽然觉得一切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可孟梨今天的情绪还是有点不大好。大约就是整个四合院的人都觉得喜庆,所以才越发衬出她的孤独可怜来。
她也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想要爸爸疼妈妈爱,想要和和美美的家庭,身后永远有人给她依靠,做她坚实的后盾。可自从穿越后,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个世界里,她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亲生母亲并不喜欢她,打心底里讨厌她。现在生了三胎,以后会更没有好脸给她。
她倒不是想要顾慧娟的好脸,她自己也讨厌顾慧娟。
她只是,又开始想她自己的爸妈了。
一整个上午孟梨都在走神,没有平时看书那么专心。
她自己没注意,季琛倒是全部看在了眼里。
都坐半学期的同桌了,对彼此不想了解也了解了。孟梨今天有点蔫蔫的,没事就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发呆,这么明显的情绪低落,季琛当然看得出来。
虽然都看出来了,但季琛也没有多问什么。
两人在教室里坐着,仍是谁也不搭理谁。
孟梨情绪一直不高,自然也没多余的心情管别的。她把上午的课熬过去,中午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吃完饭还是去学校附近的居民楼上厕所,然后到小公园里午休。
自从天气一点点变热以后,孟梨午休就换了地点。
之前冷的时候躺在长椅上晒太阳取暖,现在就找树荫繁茂的地方。
在树荫下的石头上坐着,后背靠着石块合上眼睛刚眯一会,忽然被人轻踢了一下脚。
孟梨疑惑地睁开眼睛,刚一睁开,打眼就看到季琛站在她面前。
她蓦地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季琛从身后变出了两团棉花糖。他捏着小棍棍把棉花糖送到她面前,问她:“要粉色的,还是白色的?”
孟梨懵着表情,眨巴眨巴眼睛。
季琛无视她脸上的懵呆,直接把白色的塞她手里,“大老爷们儿,吃白色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夜璀璨小仙女投的地雷,爱你(づ ̄3 ̄)づ
☆、【029】
还没等孟梨反应过来,季琛已经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了。
树梢间的风从耳畔吹过去,吹散发尖上带来的暑气。
又愣了会,孟梨拿着棉花糖转头看向季琛,开口道出第一个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她在这个小公园呆了将近半学期,从来没见别人来过。
季琛在自己手里的棉花糖上咬了一口,语气闲闲散散的,“学校附近就这一个公园,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公园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孟梨觉得他这问题回答得完全不对,但又没想到怎么更恰当地问回去,于是直接道出了第二个疑惑,“哪来的这个棉花糖?干嘛给我这个?”
季琛的注意力貌似都在他自己的棉花糖上,“学校外头看到的,随手就买了。看你丫今天心情好像不好,所以多买了一根……”
说着看向孟梨,“说说吧,今儿怎么不高兴?”
孟梨被他弄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弄清楚他怎么会来这个小公园找她,又为什么会给她送根棉花糖,这就直接说到她为什么不高兴了?
他怎么会知道她不高兴呢?
还有,她和他又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好像也说不着吧?
孟梨看看自己手里的棉花糖,又看看他,想着还是别惹他好了,于是开口道:“也没有不高兴,就是身体还没好,有点不舒服,打不起精神来。”
季琛当然看出了孟梨在敷衍他,不过看她不想说,他也就没再多问。
他顺话说:“实在不行,请假回家休息好了。”
孟梨哪里想回家,比起呆在程家,她更愿意呆在学校。
她摇一下头,把棉花糖送到嘴边咬一口,“只是打不起精神,不用请假。”
季琛看着她咬了棉花糖,心里顿时溢出难抑的甜意,笑意溢出嘴角忙又压回去。
他清一下嗓子,装着平平常常,起身道:“没事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孟梨坐着没起来,握着棉花糖看着他走远。
眨巴眨巴眼,脑门上顶着三个问号。
等季琛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孟梨收回目光看了看手里的棉花糖。
一边脑袋里装满疑惑,一边把棉花糖送到嘴边又咬了一口。
孟梨吃完手里的棉花糖,靠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回学校去了。
到学校的时候路过公告栏,看到几个学生站在那小声议论。
孟梨好奇,便过去看了两眼。
人家一看她过来,默契地都散了去。
她一人站在公告栏前,抬眼就看到了学校对体育老师做出的处罚决定。
看体育老师已经被开除,孟梨下意识松了口气。
她当然是满意这样的结果的,如果只是其他普通的惩罚,还留他在学校,那她和季琛算是和他结下梁子了,以后更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件事算是翻篇了,孟梨不再去多想,迈开步子转身回教室。
到教室坐下没两分钟,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或许是被季琛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正好调节了她的心情。下午孟梨精神好了许多,不再蔫蔫巴巴的,自然又开始看书做题。
看书做题,背书写字。
仿佛这成了她现在最大的兴趣爱好。
季琛为了期中考试临时抱佛脚,一整个下午也都在认真看书。
这样互不干扰到最后一节课快放学的时候,他又给孟梨递了张纸条。
纸条内容和昨天一样——【放学后等我】
孟梨看看纸条再看看季琛,心里自然又冒出一串问号。
她搞不懂季琛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心里毛毛的。
于是到了放学的时候,孟梨也和昨天一样,掐准了点,背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冲。
而这次季琛也是眼疾动作快,拎起书包就追了出去。
前排不知内情的学生都往后看了一眼,看这两人风一样蹿了,而且季琛很明显是去追孟梨去的,于是他们转头就凑到一起八卦了起来。
八卦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亮光,贼兴奋——
“什么情况,这终于是要干起来了嘛?”
“昨天互帮互助的,还以为要做兄弟了呢。”
“大院子弟和胡同子弟做兄弟?你说梦话呢?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做兄弟的……”
……
孟梨和季琛哪管教室里的人八卦他们什么,他们一个跑一个追。孟梨平时的时候倒是能跑得过季琛,可现在她身上不舒服,根本跑不起来,不过到学校大门外就被他逮住了。
季琛揪着她的衣领子,喘得厉害,“你丫属兔子的?这么喜欢跑?”
孟梨也喘得厉害,“咱俩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为了防止她再撒丫子跑起来,季琛揪着孟梨的衣领子不松手,“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我那是跟我手下的兄弟说,让他们不要惹你的人,可没答应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孟梨平着气息,“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琛没那么喘了,“也不想怎么样,就是一个人回家怪没劲的,找你陪我一起。”
孟梨左右转头看看,“你那些兄弟呢?”
季琛松开她的衣领子,落手往她胳膊上一握,一边拉着她往公交站点那去,一边说:“他们知道我下周要期中考试,这几天都不会来找我了。”
孟梨有些无语,心想这孙子找谁不好,找她干什么?
没有肖建国那几个,不是还有四班的余思甜么,那姑娘满眼都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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