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臻的配合下,谭俐彻底解除了廖臻脑内的精神屏障。
“现在还不知道实情,欣妍能给这个孩子安全感,所以,顾先生,如果可以的话,得让这个孩子暂时在你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谭医生建议道。
“没问题。”
顾陵川答应下来。
廖臻身份很特殊,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会照顾好廖臻,让廖臻彻底恢复。
廖臻脑内精神屏障很严重,要是没有顾陵川插手,他根本逃不出来。
因为,困住廖臻意识的屏障,是廖永彦和廖天信父子两,同时用精神力构筑成的。
廖臻之所以意识恢复清明,是因为顾陵川在遇到廖永彦后,给廖永彦下了暗示。
廖永彦回到家里后,下意识解除了廖臻精神屏障。
精神屏障解除掉一半,廖臻意识暂时恢复了清明,他才得以逃出来。
顾陵川之所以带着大金毛和顾欣妍在那附近转悠,本就是为了解救出廖臻。
他不知道廖家人到底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廖臻被他们安置在何处,只能在廖永彦一直活动的区域内勘察,等待时机,解救出廖臻。
在顾家三天后,廖臻恢复了不少,他终于能正常的开口说话了。
“我叫廖臻……这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是薛淮。”
面容精致的青年苍白着脸,捂住胸口,压制住恶心呕吐的感觉。
“我是薛家的小儿子,在十五年前被诱拐,十年前被找回去的那个薛淮。”
“准确点说,我才是真正的薛淮。十年前被当做我,带回薛家的孩子,是诱拐了我的人的儿子。”
说了两句,廖臻大口喘息起来,他捂住嘴,差点就呕吐出来。
“大哥哥!”顾欣妍赶紧握住了廖臻的手。
廖臻看一眼顾欣妍,分外感激,顾欣妍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看到顾欣妍,他感觉好受了很多,能继续讲述残酷的事实。
“正是诱拐了我的那个人,廖天信,和他的儿子,特级心理医生廖永彦,封闭了我的意识,让我浑浑噩噩的生活了这么多年。”
说着,真正的薛淮,如今的廖臻,泪流满面。
“我想,回家……”
回家两个字,在被下了精神暗示后,只是心里想起来,他都会感到窒息,会晕倒过去。
即使现在,精神暗示被解除,后遗症依旧存在。
在想到回家,说到这两个字,他都会感到眼前发黑,窒息,有昏厥的感觉。
“大哥哥,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顾欣妍拍拍廖臻的手,她听到薛淮两个字,也有窒息呕吐的感觉,所以很明白廖臻的感受。
顾欣妍的记忆被干扰了一部分,但是大部分的记忆,还是在的,经过谭女士的辅导,顾欣妍已经尝试接受她遭遇过的事情。
薛淮对她进行的诱导,顾欣妍也都明白了,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在谭女士的教导下,她不会再落入那个人渣的陷阱,已经有了抵抗力。
感觉窒息的廖臻心里一暖。
“那,要不要联系你的父母过来?”谭女士建议道。
“不,我还不能回去。”
没想到,仔细思考了几天的廖臻第一时间摇头,否决道。
“我清醒过来后,仔细的思考了很长时间,我觉得,我不能回家。”
廖臻抬起头,眼眶发红,他甚至不愿想起被诱拐后遭遇的一切。
但是他逼迫自己回忆起来,从蛛丝马迹中,捕捉到当年没发现的异常。
“我被诱拐,并不是一个意外。廖天信,他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谭女士道:“无论是廖天信还是廖永彦,我都会上报协会,将他们逮捕归案,按照情节严重程度,他们父子很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但是廖臻还没放松。
“不仅是廖天信,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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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的游戏(九)
廖臻闭住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吐出最后的实情。
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实情。
“还有一个人,帮了廖天信。”
“我哥,薛津。”
“当年,是他亲手,把我送到了廖天信手里,让廖天信带走了我。”
清醒的廖臻吐露的实情,让室内所有人一下子沉默了。
顾陵川也恍然大悟。
怪不得薛津知道薛淮不是他的亲弟弟,对薛淮态度怪异。
原来,从一开始,薛津就知道,那不是他的亲弟弟。
而薛津自己的弟弟,早被他送到了人渣手里,被人渣折磨。
顾陵川不寒而栗。
顾陵川一直以为,廖家人都是渣滓,却没料到,薛津也掺和了进去。
真正的薛淮,现在的廖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廖天信诱拐,更不理解,廖天信要将自己的亲儿子,代替他送到了薛家。
顾陵川看完全文,却知道原因。
一切,都只是人渣的报复。
这件事的根源,还要追溯到很多年前,廖臻的母亲年轻时。
廖臻模样肖似母亲,长得极为精致——这也是为什么廖臻会被一直藏起来的缘故,廖天信怕有人注意到廖臻,猜出廖臻的身份。
廖臻的母亲傅雅,长得格外美丽,年轻时候,吸引了很多追求者。
其中一个追求者,就是廖天信。
那时候的廖天信,也算是青年才俊,他长相英俊,还有精神力,将来注定是出色的心理医生。
所以,廖天信觉得,出身贫寒的傅雅和他在一起,是傅雅攀上了高枝。
刚开始,傅雅的确被廖天信吸引,他们柔情蜜意了一段时间,廖天信暴露了真面目,傅雅无法再忍受廖天信。
概因廖天信此人,自以为天赋卓越,自负自大,而且三观很是危险,竟然试图操控傅雅。
傅雅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发现廖天信有对自己下精神暗示,想彻底操控住她后,就利落的甩了廖天信,和他一刀两断。
傅雅甩了廖天信后,又遇到了风度翩翩的薛父。
薛父尊重傅雅,家世傲人,本人也风度翩翩,富有内涵,彻底吸引住了傅雅。
于是,遇到真命天子的傅雅,很快嫁给了薛父。
但是,傅雅的行为,却触怒了自负又自卑的廖天信。
在廖天信看来,傅雅根本就是嫌贫爱富,拜金,才会甩掉自己,嫁给薛父。
他由此恨上了傅雅。
他去纠缠傅雅,惹怒了傅雅,傅雅一封举报信,廖天信就失去了引以为豪的工作,从精英阶层变成了中产阶级。
廖天信更恨傅雅了。
后来他娶了妻子,却又拿妻子和傅雅作比较,嫌弃妻子不如傅雅美丽,嫌弃妻子不如傅雅善解人意。
这样,廖天信的妻子,在生下小儿子之后,也无法忍受,干脆和廖天信离婚。
廖天信自然又把婚姻的不幸,怪到了傅雅头上。
他觉得,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傅雅带来的,所以,他准备报复傅雅,报复薛家。
他谋划着诱拐薛家的孩子,第一个接触的,就是薛津。
薛津打小就是人精,他看起来天真稚气,但是心思深沉诡秘到让成年人都心惊。
薛津经过短短的接触,就看出了廖天信的意图。
薛津没被廖天信拐走,他却将受到父母宠爱,吸引了父母大部分注意力的弟弟,薛淮带了出来,亲手交给了廖天信。
谁能想到,廖臻遭遇的一切不幸,源头竟是他亲生哥哥的嫉妒心。
薛津将弟弟甩掉后,宛如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回到了家。
“妈妈,弟弟去哪里呢?”
回家之后,薛津天真无邪的问道。
“薛淮没有跟你出去玩耍吗?”
傅雅吃惊道。
“没有啊,妈妈,我是一个人出去的啊。”
薛津是个电脑天才,他早就变更了监控图案,还顺手帮廖天信扫掉了尾巴。
在薛家为找出小儿子天翻地覆之时,薛津也没有透露丝毫消息。
他像是所有关心弟弟的哥哥一样,担忧弟弟,安慰崩溃的双亲,然后如常上学,生活,偶尔忧愁叹息,会显露出担忧思念弟弟的情绪。
所有人都没怀疑薛津。
直到五年过后,在一个端掉的诱拐儿童据点,假的薛淮,被找到了。
薛淮被找到后,他说自己是薛家的小儿子,嚷嚷着要回家,薛家人大喜过望,将之接了回去。
而后,薛淮做了检查,和薛父、傅雅的基因对比。
廖天信那时候就在医院工作,薛淮的检测,正是廖天信的同事做的,廖天信只是给同事施加了一点暗示,就把检查结果全部调换。
薛淮容貌有了变化,薛父和傅雅都以为是孩子长大张开,容貌变了,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们没有再怀疑,反而加倍疼爱薛淮。
而薛津,看到回来的薛淮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
那个想拐走他的男人的儿子。
两人眉眼,是有些微相似的。
如此,薛津也没了任何担忧,分担了父母注意的亲弟弟没有回来,他只当假弟弟是个摆设。
而后,发现假弟弟有点心理疾病,恋童之后,薛津就将薛淮当成了观察对象,看这个小野种能干出什么好玩的事情。
自始至终,薛津都把这一切当成了一种游戏。
亲弟弟的死活,被薛淮盯上的孩子的未来,薛津都不关心,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中,观察着这些正常的、病态的人的生活。
他自命为人类观察学家,冷漠的看着所有人忙碌、焦躁,欢喜,失望。
他天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同理心,更没有丝毫共情能力。
薛津是一个天生的病态人格患者,只是他智商太高了,会模仿正常人的动作,会做出别人喜欢看到的姿态,一直伪装成正常人,才没被发现丝毫异常。
只有傅雅和薛父,隐约察觉到了大儿子的不正常,因此,他们不大亲近讨喜的大儿子,下意识的更喜爱小儿子。
没想到,父母的直觉,却激怒了薛津,让廖臻遭遇了被诱拐、被虐待的不幸。
原文中,薛津一直没暴露,而廖臻,也被廖天信囚禁到死。
天才的游戏(十)
剧情中,原身看到过形容枯槁的廖臻。
那时候,青年已经再没有和傅雅丝毫的相似处,即使被看到,也没人想到,他才是傅雅真正的儿子。
廖永彦对原身提到,廖臻是他的弟弟,因为先天性的自闭症,很是可怜。
他是为了帮助可怜的弟弟,才立志要做最优秀的心理医生的。
原身被廖永彦打动,只觉得主角受善良坚强,他打心眼里敬重廖永彦,根本没料到,廖永彦真情实感的话中,所谓可怜的弟弟,一直指的都只有薛淮。
在廖永彦的帮衬下,薛淮最终掌控了薛家。
而薛津也终于玩够了,感觉这场闹剧再没有吸引他的地方,拍拍屁股,意兴阑珊的走人,去找新的玩具了。
至于被囚禁的亲弟弟,薛津早就将之抛在了脑后。
薛津离开之时,原文中,他对原身说了这么一段话:
“人类所以为的幸福,有时候,可是只是失去的开端。”
“对于不幸的人类而言,死亡,才是解脱。”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你所以为的幸福,背后藏着怎样的黑暗,黑暗中藏着怎样的怪兽,谁能看到呢?”
“有时候,不是看不到,其实,是因为畏惧,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罢了。”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啊,试图征服一切,却又只愿看到他们愿意看到的东西。善良,笑容,幸福,所有暴露在阳光下的东西,真的是你以为的模样吗?”
薛津看了一眼强颜欢笑的顾欣妍,视线顿在鲜红的酒液上。
“祝你的双目永远朝着阳光,看不到纯白之下的黑暗,和红色。”
“但是,对着阳光看久了,人可是会瞎的。”
最后,他朝原身诡秘的微笑,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去。
那是薛津暴露的最彻底的一次。
只是,原身没理解薛津所言,反而觉得薛大少爷莫名其妙。
当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薛津这个自诩为人类观察学家的人,也是黑暗中潜伏的怪兽之一。
得知实情后,谭女士将事情始末整理出来,回去邮寄给心理学家协会。
顾陵川也动用关系,协助谭女士处理这一切。
廖臻不愿回到薛家面对薛津,他希望顾陵川暂时先别把这残酷的一切告诉双亲,等他恢复一点,他会亲自回去,告知家人始末。
廖臻是个坚强的人,即使遭遇了十五年的不幸,他依旧能没放弃希望,在黑暗中摩挲前进的道路。
顾欣妍也找到了同类,她能对廖臻敞开心扉,倾诉所有自己遭遇过的不幸。
一方面,她是想用自己的遭遇鼓舞廖臻走出阴影,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也很是亲近廖臻。
廖臻没有丝毫攻击力,长相也是偏秀美的精致,他成了除顾陵川外,顾欣妍能毫不设防的男性。
“薛大哥,你看,这是我画的画,是不是很棒?”
顾欣妍双手叉腰,很自豪的对廖臻道。
廖臻这个名字,其实是现在的薛淮真正的名字,廖臻的原名才是薛淮。
因为顾欣妍和薛淮相处过,她天然的抵触薛淮,对于薛淮两个字也很排斥,所以,廖臻没有把名字改过来,顾陵川叫他小薛,顾欣妍称呼他为薛大哥。
现在,知道薛大哥被拐的始末,顾欣妍对薛津也十足的厌恶。
在她看来,薛大哥就只会代指眼前的青年。
“妍妍画的很好。”小薛肯定道。
顾欣妍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
画板上,是一副简笔画,一只咬着一片树叶的小鹿,天空是一片黑色,下着大雨,小鹿叼着的树叶也被雨水打湿。
只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尤洒下一线阳光,照在小鹿角上,鹿角上的雨水像是钻石般闪闪发亮。
被小鹿叼住的叶片下,有一只小小的甲虫,在唯一没被雨水打湿的空间,惬意的梳理着触角。
黑色的线条构筑出的图案,看似压抑,却透出俏皮和勃勃生机,就像如今顾欣妍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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