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安用惯了刀片,这长剑反而使得不自在,几次攻击落空后,他终于没了耐心,扔了长剑指夹刀片就冲就近的一人虚晃一招突袭过去,快如幻影,闪其身后,收起刀落,挑人手筋割人喉咙,直接快狠准的解决了一个。
轩辕礼和魏延祯也解决了两个,只听轩辕礼道:“留个活口!”
“知道!”夫夫两一口同声,不过片刻,黑衣人就倒下大半。
既然说了留活口,荆长安也就不往死里收割人头,一包药粉出去,剩下的也全给放倒了。
这操作,一时间令大伙儿面面相觑。
轩辕礼更是挑眉:“这是?”
荆长安咳了一声:“刀剑无眼,有备无患,陛下既然说留活口,那草民就偷了个懒。”
魏延祯好笑地瞥了荆长安一眼,没有废话,不等轩辕礼吩咐,就下令让人将这些刺客给绑了起来。
“检查一下,嘴里有没有含毒。”荆长安提醒道。
大伙儿一听,当即检查,居然还真给发现了。一一取出后,轩辕礼摆了摆手,让人一并带了下去。
追击放暗箭的士兵也回来了,拖了几具尸体,同样是黑衣蒙面刺客。
轩辕礼扯下其中一人面巾,打量着那与大晋人差不多的骨骼长相,冷笑着眯了眯眼。
“大晋人?”魏延祯挑眉。
轩辕礼点点头,随即笑了一声:“有意思。”
闻言,魏延祯跟荆长安面面相觑,不禁都蹙起了眉头。
但眼下一堆后续要处理,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左右留了活口,人在那跑不掉,当即便先放在一边,指挥众人忙活清理起来。但几人也并没有一直呆在这边,交代好事宜,便先行回了驻营。
“陛下……”
刚到驻营,就有将领过来询问轩辕礼,才一开口就被打断:“先把尸体清理了,另外传令下去,不可强杀欺凌百姓,违者斩。”
“是!”那将领当即抱拳领命。
轩辕礼交代完脚步不停:“带回来的那些刺客在何处?”
“回陛下,在主帐那边。”那将领应道。
轩辕礼点点头,便带着魏延祯夫夫直奔而去。
那将领没敢耽搁,掉头便去执行命令去了。
三人快步赶到主帐这边,被捆绑扔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经悠悠转醒,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咬毒自尽,发现没有后,才集体变了脸色。
“谁派你们来的?”轩辕礼没跟他们磨叽,居高临下地审讯起来。
但这些人个个硬骨头,居然无惧眼下处境,装聋作哑一声不吭。
轩辕礼刚要下令动刑,荆长安就慢悠悠又掏出一包东西来。瞥到他的动作,轩辕礼到嘴的话便打住了,狐疑地看了过去。
“我这痒痒粉,一旦服下,烧及肺腑奇痒无比。”荆长安直接掐开一人的嘴灌了下去:“咯咯笑得浑身抽搐,便是再严实的嘴,也得溜出缝儿来。”
果然,药刚服下,那人就突然挣扎扭动了起来,梗着脖子憋的牙齿咯咯满脸血红,都没坚持一会儿,就倒地抽搐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样?滋味儿不好受吧?”荆长安嘴角轻勾:“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就给你个痛快。”
第84章公主交心
是个硬气的,笑死都不松口。
荆长安也不在意,继续挨个灌。这么几个,总有意志不够坚定的。
他想的没错,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确实骨头硬不怕死,但再硬也是血肉之躯,是人,是人就难免有意志强弱。这些人骨头硬不怕死,不怕严刑拷打,但却未必都受得住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这不,荆长安脚边笑滚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年轻偏瘦的男人就受不住了。
“我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我说……求,求求你哈哈哈哈哈……给个痛快哈哈哈……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笑的涕泪肆流,一边打滚一边断断续续地哭笑求饶。
“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也省的受这番罪不是?”荆长安踢开那人拉扯袍摆的手,掀袍蹲了下来,一手掐住那人的下巴,一手快速在他喉间轻轻一摁,那人就抽搐着收住了笑,他收回手拿手帕擦了擦,这才眉头斜挑:“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缓个劲儿来,眼珠滴溜溜直转。
“我劝你别花样,否则,你会很后悔的。”荆长安看在眼里,语气温柔,笑容却像个魔鬼,让人打从心底发寒:“我这人耐心不好,我数到三,你要还是不说,就别怪我出手太销魂。”
那人:“……”
荆长安美眸噙笑:“三。”
“是福王!”那人汗毛直立,眼一闭就脱口喊了出来,完了一顿:“你说数到三……”
“没错啊。”荆长安站起身来:“所以我数三,有问题吗?”
那人……那人憋屈摇头,敢怒不敢言。
没等荆长安再问,一旁的轩辕礼就微微眯起了眼:“福王?”
“是。”反正都这样了,那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眼一闭:“三皇子轩辕墨,我们都是他培养多年的死士,在他入狱之际,本是准备劫狱的,但后来没成,他出狱后,吾等就跟随去了封地,继续在他身边做事,此番正是奉他之命,来刺杀皇上的。”
他话音一落,荆长安便遵守承诺,一刀割喉,给了他个痛快。其余人没有留着的价值,亦是。
轩辕礼让人将尸体拖去处理了,转身就进了营帐。
魏延祯荆长安两人对视一眼,跟了进去。
“陛下……”
“轩辕墨啊轩辕墨,朕应父皇遗愿饶你一命,你为何就不懂珍惜非要找死呢?”冷嗤一声摇了摇头,轩辕礼转身看向二人,脸上并无异样之色,对于这个结果,似乎意料之中,并不意外,他对二人道:“此事,二位怎么看?”
“福王既敢派刺客行刺陛下,就说明已有部署。”魏延祯道:“他封地离西燕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能时机把握这么准,想必……”
魏延祯没有说完,但都心照不宣——轩辕墨,与西燕勾结。
这个也并非无迹可寻,早在之前,就隐隐有一些苗头消息,轩辕墨与西燕这边的线人联系密切,就连少年燕王能顺利继位,都少不了他的暗助,更意图挑起西燕与大晋之间的战争,其实不止西燕,其它几国亦然,只是消息捕风捉影并无实据。轩辕礼刚刚登基不久,正是忙于朝政腾不出手的时候,便暂时没有动他,只放了人盯着,但对方一直没有动作,没想到竟是在这里等着。
“此间西燕已经攻下,后续不急,陛下当早些回朝才是。”魏延祯想了想,道:“至于福王,行刺陛下罪不可赦,未免耽误生事,臣恳请陛下恩准,让臣带人将其拿下!”
轩辕礼闻言点了点头:“福王既生谋逆之心,必然早有准备不会束手就擒,你带一队人马过去,必要时,格杀勿论!”
“臣遵旨!”魏延祯抱拳领旨。
轩辕礼看了看荆长安,再看向魏延祯时,忽而放松一笑:“你俩此番攻打西燕有功,待拿下反贼轩辕墨,也别继续留在冶州了,回京吧。”
“陛下,臣……”
“朕要你回京,并不是不信任你,怕你功高震主要控制你的意思,你魏将军乃雄鹰,当展翅高飞,不该困于幽谷,朕早就想好了,等此间凯旋回朝,就封你为一品镇国公,封长安为顺安侯,赐婚你俩,这样便是瑞王再不甘心,也不再抗旨不遵。”
“赐……赐婚?”
两人别的没在意,就单单抓住赐婚这个重点了,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魏延祯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陛下此话当真?您当真要给我俩赐婚?”
“君无戏言。”轩辕礼含笑点头。
惊喜来得太快,砸地魏延祯晕晕乎乎,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好,涨红着脸看看轩辕礼又看看荆长安,无措地像个愣头青似的。
还是荆长安相对镇定一些,回过神来拉了魏延祯一把,带着他跪下谢恩:“臣(草民)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轩辕礼抬手示意两人起来,看着他俩喜不自禁的样子,含笑摇了摇头。
两人刚站起身来,正要继续说轩辕墨的事,就被突然冲进来的溧阳公主给打断了。
在宫中溧阳公主就没有什么规矩,出来野了这么久,更是风风火火大咧咧的紧,回来连通报都没有,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
“皇兄,听说你们遇到了刺客,没有受伤吧?”溧阳公主一进来就直奔轩辕礼面前,拽着人胳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一通急切打量。
“没受伤。”轩辕礼任由她拽来拽去,让转身就转身,完了笑着摸了摸溧阳公主的头:“出来这么久,还是那么冒失。”
“我这不是听说您遇到刺客,怕您受伤给急的嘛。”溧阳公主见他没有受伤,脸上紧张的表情这次缓和下来,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事,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吓死我了,还以为皇兄受伤了呢,对了,那些刺客人呢?可有审出是谁派来的么?”
轩辕礼没有直接回答,确实挑眉笑问:“溧阳觉着,会是谁?”
溧阳公主还真皱眉想了半天,心里有了猜测,虽然,这个猜测她并不想,但还是如是道:“西燕余孽逃的逃杀的杀,能吓到逃命的,也没那本事刺杀,而且……这个明显是提前布局的,做到这个地步,那就是事先就料定皇兄会在那出现,除了自己人,不作他想。”顿了顿,才将咬在舌尖的那个人说出来:“是……福王,三王兄,对么?皇兄已经知道了?”
“嗯。”轩辕礼看到溧阳公主眼底闪过难看,叹了口气:“溧阳,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中,也就你,把我当兄长看,太子还有皇后的事,你就一点没有恨过皇兄么?”
溧阳公主看着轩辕礼,点点头又摇摇头:“溧阳虽然天真,却也不傻,古往今来,兄弟阋墙,哪朝哪代不是如此?你算计他他算计你,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活着,脸上笑的和善的,心是黑的,面上淡泊一切不争不抢的,心里野心勃勃步步为营,精明算计的未必是聪明人,重情的实乃薄幸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谈不上恨不恨的,就是很难过罢了。”可能是轩辕墨的事情让溧阳公主有些绷不住情绪,难得面对轩辕礼卸掉伪装这么豁出去不管不顾说些真心话:“溧阳也知道,很多事,虽然有皇兄推波助澜,却未必都是皇兄一手铸就,太子也好,母后也罢,还是二皇兄三王兄,都不无辜,他们各为名利,各造各孽,自然各有因果,即便是溧阳,必要时候,也是可以随时牺牲掉的棋子,骨肉亲情,在民间重于一切,在帝王家,确实最不堪一提的东西,要不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你们都各有各的追逐,各有各的所求,可溧阳什么也没有,打从出生起,除了公主的身份,就是家人,父皇母后皇祖母,哥哥姐姐们……”
溧阳公主说到这,眼睛已经红了,她咬着下唇:“可是,溧阳唯一在乎的亲人,他们一个个都因为各种各样的野心,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我而去,我,我已经失去太多,就剩下皇兄一个亲人了,我不想,不想到最后,连皇兄也不要我,把我推开,推到很远很远,从此再不相见。”
“所以你就借口追魏将军,女扮男装跑到这里,参军跟一堆男人混在一起?”轩辕礼心里动容,面上却端着严肃:“什么证明女子不输男子,一样可以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实际上是怕有朝一日,被朕推去与他国和亲,是这个意思么?”
溧阳公主点点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轩辕礼:“其实,也不是借口,臣妹当初确实是千里追夫,想要硬抢驸马来着,只是……只是后来幡然醒悟,发现魏将军长得牛高马大,刻板无趣,凶神恶煞一般好像也没那么非嫁不可,就干脆大方让给荆大夫了,本公主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大美人何患无夫?”
轩辕礼:“……”
魏延祯:“……”
荆长安……荆长安惊呆一瞬,旋即笑了,欣然拱手:“公主如此觉悟,草民佩服,您说的对,像魏将军这样气宇轩昂过头,英俊挺拔过头,文武双绝过头,阳刚过足之人,确实与女子相克,唯有才貌相当的男子,方是绝配,可成就天作之合。”
这下换溧阳公主惊呆了:“你个大男人,居然跟我叫板,还要不要脸了?”
“要的要的。”荆长安道:“说来惭愧,当初,草民还戴着面具,就是靠半张脸迷倒魏将军的,这脸意义重大,自然是得要的。”
“你……”溧阳气鼓鼓的,半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哼,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还真是这样,跟魏将军那样的人待久了,竟是连荆大夫都变得愈发脸皮厚了。”
荆长安恭恭敬敬行礼,含笑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