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新明连忙过来，也是抽出了一张纸，他的手刚是上前，可又是想到了什么，一只手一直都是放在空中，却是没有再动。

“谢谢。”

沐天恩拿过了纸，擦着自己的脸。

“其实我没有那么难受的。”

她反到是过来，还是安慰起了卓新明。

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管她，没人心疼她，所以她就心疼别人，她也是难受别人对她的难受吗？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胃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她竟是感觉自己好的多了，不是那么疼了，不对，不是那么疼，也只是因为，她疼过了更疼的，她痛过了更痛的。

所以，她现在才是没有那么疼。

“有一种新药，你要试吗？”

卓新明等到她坐好，这才是问着。

“好。”

沐天恩什么也没有问，就已经同意了。

“天恩，你不考虑吗，副作用什么的，一点也不考虑吗？”

沐天恩摇头，“我相信你。”

她睁着一双眼睛，玻璃珠般的眼珠子，从来都没有染过别的颜色。

最考验人性的时候，其实就是在这里，她将自己的双手拿了出来，再是握紧，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一目了然，一眼即过。

就连亲生父母都是不管不顾的她，最少还有一位卓医生，她相信，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是在救她。

是可怜也好，是医者父母心也罢，什么后果都是无所谓，她只是知道，他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救她。

救她的命，救她的人。

哪怕她真的感觉，其实自己没有什么可救的？

一无是处，一败涂地，一事无成。

结果我自己负责，她伸出手，也是从卓新明手中拿过文件，也是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子，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的命，她自己决定。

“你还想要什么？”卓新明拉过了被子，盖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指很细，他都是怕，她会将自己的手指折断了。

“我想……”沐天恩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想要顶假发。”

女人总是爱美的，她当然也是一样，虽然说她现在头发都是长了一些，像是男人的寸头那样，可是因为头顶有块地方不长头发，总是感觉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在这里带帽子又很奇怪，里面挺暖的，她嫌热，所以就一顶假发好不好？

“放心，”卓新明还以为是什么呢，“我一定会给你顶最漂亮的。”

“好，”沐天恩再是一笑，眉眼弯弯，笑弧浅浅。

“买最贵的，找他报销，”反正他不是说，要用最好的药，最贵的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死了也都是要用最贵的骨灰盒

不，可能她用不上吧。

她有些微微的难受，因为她不配啊，她就只配被人挫骨扬在为，一丝不剩。

而说着说着，她又是累了，只有不时输入她静脉的，那些一滴又一滴的药。

真不愧是最好的病房，就连打针都是电子的，哪怕是她一个人，都是不用怕，是不是要去喊一句医生，药没了之类的话

所以，她可以安全的睡，安静的睡。

卓新明拉过被子替她盖好，让护士好生照看着，而他自己则是要出去一次。

而他还真的亲手给沐天恩买了一顶十分贵，十分好看的假发，带上的时候还跟真的一样。就连发旋也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