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大喜过望,多谢教主。
他连忙唤了一个弟子进来,吩咐人将水拿下去煎药。
彼时,沈心素也给重九看过了脉,从床榻上站起身,走到北山蘅面前。
怎样?北山蘅问道。
沈心素看看重九,又看看北山蘅,迟疑道:教主,可以容贫道探一探你的脉吗?
北山蘅有些犹豫。
脉腕可是习武之人的命门。
或许可救令徒一命。沈心素补充道。
北山蘅立刻将手递过去。
沈心素搭上脉探了探,神色一松,恕贫道冒昧,教主所修内功,可是月神教内秘传的铁马冰河?
是。北山蘅点点头,铁马冰河与月霰流霜兼修。
那就有救了。
沈心素微微笑起来,转身走到书柜上,抬起手翻了翻,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出来,却没有直接递给北山蘅。
贫道有一想法,但是此举极损修为,有可能会掏空教主的内力。沈心素拿着书,神色肃然,教主可想清楚了?
自然。北山蘅毫不犹豫地点头。
沈心素这才将手里的书递给他,缓缓道:那教主不妨看看这个,应当会有所帮助。
北山蘅将书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参同契三字,不由蹙眉。
我要这书来炼丹吗?
自然不是。沈心素莞尔,此书虽与道家经典《参同契》同名,却不是炼丹之书,而是托易象而论药理,以乾坤为炉鼎,以玄精为丹基,阐述阴阳调和之理。
北山蘅翻了翻书,递还给沈心素,道:本教恐没有时间详读,还望沈道长详解。
简单来说,教主所修内功为至阴之力,而令徒所受内伤,乃是受楞严山金刚真气冲击。
沈心素比划着,续道:只要教主以自身内力引导他体内真气流动,为其疏经洗髓,驱散丹田淤积的阳血。介时阴阳相汇,会归於一,便可使金丹共振共鸣,各受裨益。
北山蘅懵懵懂懂地听着,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陆青插嘴道:这不就是双修之法吗?
正解。沈心素一拍手,弯着眉眼笑起来,若是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那就是直接与之与之行床笫之事。
北山蘅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沈道长认真的吗?
沈心素一本正经,自然是认真的,不信的话,教主可以看看此书。
没有别的办法?北山蘅磨牙。
沈心素为难地摇摇头。
可是北山蘅看了看重九,一想到那场景就心里发毛,可是他都这样了,我怎么、怎么下得了手?他还是我徒弟。
不止如此。沈心素顿了顿,轻声道:最重要的,是要将令徒体内的真气导出,运入教主体内,形成一个小周天。依贫道所见,令徒应当还是童子之身,想来此事还需教主慢慢引导。
北山蘅盯着她,嫌弃道:沈道长当真是修道之人?这等事竟也能直接说出口。
贫道只是就事论事。
沈心素眸中隐隐带着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北山蘅盯着重九思忖良久,不知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床边逃开,涨红着脸道:这我做不来,得换个人。
沈心素眨眨眼,令徒体内的真气甚是霸道,除了教主,恐怕无人能担此重任。
陆青在后面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教主面红耳赤的样子,不会是头次听闻这种事吧?
北山蘅一脸窘迫。
他从十二岁进入圣教,镇日里只知习武练功,莫说跟男子寻欢作乐,就是女人的手他也没摸过啊!
若是教主担心做不好,可以拿贫道练习一下。陆青走到北山蘅身边,戏谑道:贫道舍清白陪君子。
北山蘅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青儿,莫要再戏弄人了。沈心素拍了陆青一下,对北山蘅道:教主放心,此事贫道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您若是觉得回到教中不便行事,贫道也可以在山中腾个屋子出来。
北山蘅:
对了,贫道还有一物相赠。沈心素骤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面上露出一丝诡秘笑容,教主且在此稍候,贫道这就去取。
说罢,她匆忙转身向外跑去。
北山蘅转过身坐下,端起茶杯想喝口茶,视线落在重九身上,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场景,又不忍直视地转开脸,转而拿起那本《参同契》翻阅起来。
门口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北山蘅以为是沈心素去而复返,没想到这次进来的却是个男弟子。那人冒冒失失地冲进来,一把抓住陆青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陆师兄,那仙人醒过来了!
陆青骤然从软垫上站起来。
当真?
对,师兄快去看看吧,阁主如今高兴坏了。
陆青连忙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才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对北山蘅道:教主也跟着去看看吧,此人能枯木逢春,还是多亏了教主那一斗天衡海之水。
北山蘅自然点头应是。
他随着阁中弟子离开屋舍,一路向天虞山的主峰走去。沿着生满青藓的小路拾级而上,不出一炷香/功夫,面前便出现一座青瓦白墙的小院。
陆青带着他走进左边那间屋子,屋内坐着一个黑袍道长,同样是三十岁上下的面容,两鬓染着星星白色。
师父。陆青走过去,躬身行了一礼。
男人微一颔首,目光从北山蘅身上一掠而过,指了指身边的软垫,坐吧,今日有远客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栖云峰上不曾备下茶点,若是怠慢了可如何是好?
谢师尊。陆青在旁边坐下,恭声道:这位是弟子的挚友,月神教教主,今日携高徒前来寻医问药。
月神教?中年男人微微一怔,视线转过去,将北山蘅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问道:你是北山蘅?
北山蘅点点头,有些莫名。
你来看看这个人。中年男人从床榻边离开,一手掀起了床帐。
帐中躺了一个身着素衣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长发如雪委地,正睁着一双灰蓝色的眸子静静望着他。
北山蘅神色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20章龙之血
他呆呆地望着榻上之人,愕然良久,方缓缓地俯下身去,在木榻边缘三叩首,颤声唤道: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