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我魏老四几时怕过?为首那人一掌拍在他小弟身上,捋着胡须道:秦盟主此番发下风云令,定是觉得我魏家庄有此实力,你莫要堕我等威名,涨他人士气。
秦盟主?
北山蘅抬起眸子,正巧林浪也在看他,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知道都想到一处去了。
可听说先前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这秦盟主会不会是投石问路,让我们先替他探探虚实。
是啊大哥,小弟也觉得
你觉得什么觉得!魏老四这一掌拍在了那人头上,听闻那魔头也到了这暨州,兄弟们今日喝干这坛,明日便杀他个头破血流。
他吆喝着举起酒杯,跟左右一一碰过。
碰完,又一人笑道:大哥这话说的不妥,对那老妖不该说头破血流,我们要让他片甲不留!
你这酸秀才,看了两本书有本事啊?敢跟老子抠字眼。魏老四一拍桌。
非也非也,小弟怎敢冒犯大哥。那人压低了声音,语气暧昧,不是说这老南和九郯那蛮夷有一腿,想来是个长得好看的,不如捉来给弟兄们爽一爽。
滚蛋!魏老四推开他,瞪眼,老子对男人没兴趣!就是他脱光了撅起屁/股,老子也不想搞。
林浪闻言将视线移到重九面上,果然就见他在那咬着牙发怒,凶巴巴的还带几分奶气,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北山蘅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微微翘起唇,露出几分兴味。
大哥不吃肉也就算了,好歹给弟兄们留口肉汤喝啊。先说话的那人赔着笑,您有夫人温婉贤良,我们可连个女人都没见过,天天吃素就差去庙里当和尚了。
眼见着后面那桌说话越来越露/骨,重九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睛道:师尊,我去杀了这几个杂种。
北山蘅瞥他一眼,摇头。
林浪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拍了两下,沉声道:别慌,且看看这些狗能吐出什么东西来。
说来我们还没见过那妖男长什么模样,若是摸起来一身硬肉,那也是真的败兴。魏家庄一手下说着,将酱黄瓜嚼得咔嚓响。
你不知道,这酒楼里可是有知道的。隔壁桌有人吹了声口哨,转向门口喝酒的青年,朗声道:光明使,给大伙说说呗,那魔教妖男身段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完颜毓身上。
完颜毓脚支着板凳,一手端酒,一手抓起烤羊排,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块肉,静默不语。
瞧他那样儿,蛮夷就是蛮夷,跟个野人似的。角落里有人嗤道:那魔头好歹也是个朝廷亲封的勋爵,怎么会白白给他操?真当我中土人找姘夫都不挑的么。
酒楼里的一众游侠俱笑起来。
完颜毓啃光了一只羊腿,将骨头放下,两手捧着酒碗喝起来。
喂,九郯人,那些事是真的吗?看客们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他当真人前滥杀狂妄,人后下贱放浪,是个道貌岸然的嗜血妖魔?
绎川的手已经扣到了剑上。
完颜毓自酒碗中抬起头,抹了抹嘴,微微一笑。
是真的。
酒楼里一时安静,完颜毓的声音浑厚有力,回响在大堂之中。
他劫杀凌波宗的楼船,灭了涿州陈氏镖局满门,捉无辜男孩为练功药引,屠戮雁荡水寨上下完颜毓放下酒碗,补充道:都是真的。
那那件事呢?四下里响起暧昧的窃笑,也是真的么?
江湖中人,生如逆旅,来去匆匆。死去的人无关紧要,世人所关注的,只是他们想听到的八卦琐碎。
正如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一般。
是真的。完颜毓嘴角翘起来,给出了所有人想要的答案。
江陵城西小庙中那一夜,他曾脱光了勾引我,我们便在那小庙外的野草丛□□赴云雨,探索天地奥秘。
完颜毓说着,倏地将目光移到某个背对着自己的人身上。
那人一身雪衣,长发如缎,静坐在原地,不动声色饮茶。
宛如一道月光坠入人世。
您说对吗?蘅教主。完颜毓轻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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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又发疯
随着这句称谓落地,堂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方才肆无忌惮讨论的那人就坐在自己身后。顿时所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北山蘅。
那些或心虚、或暧昧、或轻浮、或厌恶的目光,一道又一道,宛若实质,似要将他那身白袍剥开看个明白。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人却端着茶杯,岿然不动。
完颜毓紧紧地盯着那道清隽背影,很想知道,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会怎样处理。
半晌,北山蘅喝完茶,缓缓抬头。
光明使,好久不见。他沉静的眸子望过来,碧蓝似水,平静无波,说好的只是露水姻缘,怎么光明使大人好像念念不忘?真不知道一盏茶时间就说自己不行的经历有什么可回味的。
完颜毓中州话说得不好,在心里重复了两遍,才搞明白他的意思,险些将刚咽下去的那口酒笑喷出来。
重九愕然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一般,讷讷道:师尊
北山蘅恍若未闻,讽道:若早知道光明使大人是个绣花枕头,本教就不找你了。伺候得不好不说,回头了还要在外头胡言乱语,没得扰人清静。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瓷器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教主既然不满意,那今晚再来一次如何?完颜毓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目光戏谑,今晚,保证让教主满意。
一次都不行,就别来第二次了。
北山蘅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向着二楼的客房走去。
师尊!重九追上去,起身时衣摆带倒了一排板凳。
林浪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俯身将凳子扶起来,突然对他充满了同情这傻孩子,不会是当真了吧?
刚才跑掉的那个,是被魔头抓去当药引的吗?
有人回过神来,轻声询问。
谁知道是药引还是别的什么,你没看那男的表情怪怪的,指不定晚上还要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骤然落下,横到说话之人面前。冰冷剑锋穿透瓷碗刺入木质的桌面,碎瓷中酒水洒了一桌。
绎川握着剑,冷眼瞧着那人,如看着一只蝼蚁,我月神教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杂碎来议论了?狗若是还没学会说人话,就趁早滚去你狗窝里呆着,别爬出来丢人现眼。
那人想是魏家庄的手下,魏老四将他往身后拉了一把,沉声道:小弟有眼无珠得罪了人,可一码归一码,还望祭司长大人慎言。
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绎川嗤笑一声,你跟那巧伪趋利的秦盟主一样,都是只望得见他人瓦上霜,瞧不见自家阴沟暗渠里蛆虫的杂种。
魏老四脸涨得通红,手按上了腰间的长刀,祭司长,你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我魏家庄无人不成?
gu903();若非你今日在此狂吠,我还真没听过什么魏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