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察并没有怀疑神色惊惧的白瑜什么，要是昨天才见过犯罪现场的女孩，今天就能面色如常的和他们交谈那才奇怪。

“嗯，是我的朋友。”白瑜回头求助地望向南瑶，她昨晚和系统聊天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南瑶对雅园小区的案件完全不感兴趣，毕竟，从头到尾南瑶也就问了一句她做笔录的事。

南瑶朝白瑜点了点头，她闲着也无事，又接不到工作，刚好配合调查还能用来打发时间，挺好的。

◇◆◇

在警局耗费了小半上午的时间，尽了公民的义务，白瑜拉着南瑶急忙忙地赶回家，接上六月就直奔幸福家了。

天塌下来都阻挡不了她按时去灌溉小树苗决心。

[南瑶，荆宏朗让人在查你了。]

南瑶正窝在沙发里玩电脑，闻言瞥了眼放在茶几上、系统在用的备用手机，说道：“是那个叫‘荆队’的人？”

[对，就是他，他觉得你在配合调查时的表现——]系统委婉地说道：[冷漠的太异于常人了，他们倒不是怀疑你和雅园小区的案件有关系，就是顺手查一下。]

“哦，没事儿。”仓库事件和丽景公寓事件一早就结案了，自觉清清白白（？）的南瑶完全不虚。

[好吧。]系统无声叹气，决定多操点心，盯着点儿。

南瑶和白瑜提供的线索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谁会记得半个多月前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呢？系统觉得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员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想了想自家蠢萌胆小的白瑜，系统决定帮忙，为尽快把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出一份力。

第19章

系统说做就做，受限于融合世界的规则，他不能使用系统的特殊能力，只能使用C＋级科技世界为上限的顶尖黑客的技术，谁让B＋级犯罪世界和B＋级厉鬼世界的科技连他和白瑜所在的原世界C-级科技世界的水平都不如呢。

也不知道在有其他非科技世界拖后腿的情况下，稳定下来的融合世界的科技还能不能保持C＋级科技世界的水准。

侵入网络世界的系统忙碌了起来。

客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暖融融的。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

轰隆——！

窝在沙发里玩电脑的南瑶抬眸：“系统你干什么了？”

[我我我就是找到了雅园小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想通知南涉分局。]系统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任务守则被你吃了？”收回视线的南瑶看着电脑，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错了，对不起。]系统老老实实的认错。

任务守则之一：‘除了和协从者、任务者结契的委托人本身的因果的以外，调律者、协从者、任务者以及系统皆不得使用任何委托人本身才能之外的能力直接干涉融合世界的因果’。

‘任何委托人本身才能之外的能力’、‘直接干涉’，标明重点的潜台词显然有漏洞可钻的，比如，他可以迂回暗示白瑜，再由白瑜去向警察提供线索，只不过么，他对白瑜能否听懂他的暗示不抱任何希望，此题无解。

其实这是一条保护他们这些外来者的规矩，以免他们被融合世界当成‘十全大补丸’享用了。

自从有了南瑶的庇护、耳边似有若无的雷鸣声消失了以后，他就有点飘了，系统羞愧的反省检讨了一番，找回了曾经应有的谨言慎行。

如果不是有南瑶的庇护，他就不止是被警告，而是已经被融合世界给直接吞噬了。

系统愈发的无地自容，连声谢都愧疚的说不出口，他和白瑜尽给南瑶添麻烦了，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报答南瑶才好。

“嗯。”南瑶随意地应了一声，不上心。

沉迷网络的南瑶打卡似地登入了杀手公会，无论现实世界处在什么时间，杀手公会永远月不落的夜市都一如既往的热闹。

南瑶在夜市里逛了一圈，正打算退出，就收到了公会通知。

第一次收到公会通知的南瑶，好奇地点开了信封，里面的内容是众筹委托的通知，又一个背负巨额正义的目标‘募集’到了启动狙杀令的金额标准。

闵在孝，高丽国人，五十六岁，卷走二十多个亿的违法超利贷企业家，目前在星条国过着浪荡的奢侈生活，但那些因为闵在孝而葬送了自己和整个家庭的幸福以及未来的苦主显然没有忘记他。

南瑶叹了口气，星条国，太远了，第一单生意还是接种花国的任务更好。

退出了杀手公会，南瑶关了电脑，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

好无聊啊——

电视里重播的新闻正在播放雅园小区案件，一排排受害人的照片看得人触目惊心，南瑶换台的动作一顿，看着照片上一个个年华正好的女孩子，终于想起了她怜惜美人的人设。

找到乐子了。

南瑶起身坐到了餐桌前。

餐桌上放着六月趁她和白瑜出门的时候做好的便当，南瑶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向系统问道：“你刚刚说你找到了雅园小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了？”

系统微怔，又赶忙回答道：[是的，犯罪嫌疑人盯上的被害人，都患有或轻或重的社交恐惧症，我对比了她们在网络上的生活痕迹，发现她们都和同一个IP地址却用着不同的社交帐号的不知名先生网恋了，然后，我就去调查了这位不知名先生，发现他完全符合荆宏朗他们所作的犯罪侧写。]

C＋级科技世界为上限的顶尖黑客的技术，搭配系统无上限的数据处理能力，做到这点儿程度对系统来说易如反掌——虽然有钻融合世界规则空子的嫌疑。

“那他现在人呢？”南瑶问得慢条斯理。

[通过电子眼，我确定他已经进了海桐小区。]即使知道新的被害人可能正在遭受痛苦，系统仍答得不慌不忙，在无意间，系统对白瑜之外生命的冷漠和轻视教人一目了然。

“唔，那我们就帮帮荆队吧。”南瑶思忖着，杀手兼职侦探，有点带感啊。

南瑶打算直接给荆宏朗打个电话，拿起手机，才想起来她忘了荆宏朗给过的手机号码了：“系统，荆宏朗的电话是多少？”

系统报上了荆宏朗的手机号码，差点哭出来，他觉得南瑶真的是太好了，不仅没有责怪他犯蠢，还愿意帮他，南瑶怎么能这么好呢。

主神曾透露过南瑶是特别的，系统觉得南瑶愿意插手这件事，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解决了雅园小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比起鬼怪更害怕变态的白瑜也就应该不会再被噩梦侵扰了吧。

“喂，你好。”荆宏朗的嗓音冷凝低沉。

“荆队长，我是南瑶。”

“是你，有事吗？还是你有新的线索提供？”荆宏朗问得直接。

“我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谁了，他正在海桐小区犯案。”南瑶走到茶几旁拿起备用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字，南瑶念道：“B栋C单元，901室。”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我委托野鬼帮忙找到了目击证鬼。”南瑶一本正经，语气严肃，从今天起，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南·灵异侦探·瑶。

“……”荆宏朗抬眼看着电脑屏幕上收到了有一会儿的南瑶的调查报告，目光落在‘北山精神康复医院’几个大字上，只觉得因为熬夜缺觉开始头痛的脑袋更痛了：“好的，我知道了，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再见。”

北山精神康复医院的张医生对南瑶最后的诊断是自知力恢复，并没有给出南瑶精神症状消失的诊断。

荆宏朗看了眼组里那几个早上见过南瑶的男女组员一边吃着午饭、一边以南瑶为话题中心聊得格外热络的模样，皱了皱眉，也都看过南瑶的调查报告了，怎么都还一副脸红心跳春心荡漾的蠢样。

“不信啊，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马啊。”南瑶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挑了挑眉。

[带上我！带上我！我可以帮忙！]系统激动地喊道。

南瑶想了想，同意了，系统确实能帮得上忙，万一等会儿犯罪嫌疑人就离开了海桐小区，有系统在，她也不用操心会找不着犯罪嫌疑人。

感动得不行的系统跑到白瑜的脑海里说道：[南瑶真的好温柔啊。]

正在给幸福家的小朋友们分饭的白瑜面上仍笑得甜美：[我后悔了，我出门的时候就不应该特地把备用手机放到茶几上！]

[嫉妒使人丑陋哟。]

[啊啊啊——]白瑜在脑海里一通尖叫，才怏怏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系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愧疚说道：[……我觉得，我们真是一对小废物。]

[我好歹能卖萌。]白瑜认真地说道。

系统：[……行叭，我要专心跟着南瑶去抓犯罪嫌疑犯了，你忙。]

[我也想跟南瑶去抓犯罪嫌疑犯人啊啊啊！]

[呵呵，带上你有什么用？]

[那带上你又有什么用？]白瑜犀利的反问。

[最起码我不会拖后腿。]系统的回答更犀利。

白瑜：[……]

为了方便和系统说话，南瑶拿上了耳机，在小巷里散步似地转了一圈，手里的琴线不一会儿就困了不少野鬼。

系统：？？？

不是说要亲自出马吗，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野鬼们被吓得抖成了一滩泥，恨不能再死一次，琴线的主人分明半分威压未泄，可他们怎么就这么怕呢，仿佛看见了狱裂开了大口，要将他们拖入森冷可怖的刑场。

南瑶好脾气的交代了一番野鬼们接下来要干的活计，又温和地问道：“你们听懂了吗？”她对野鬼们的实力没信心，只能拿数量凑了。

野鬼们拼命点头，声音呜咽颤抖：“听懂了，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那就去吧。”南瑶手里的琴线一松开，野鬼们就飞也似地窜了出去。

海桐小区也在南涉区，地理位置和环境不比雅园小区差，且和雅园小区也只隔了两个街区的距离。

半分不敢敷衍的野鬼们径直闯进了901室。

卫浴间里，男人温柔地帮躺在浴缸里的女孩整理好了头发，又亲了亲她。

女孩安静地沉睡着，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蓦地，男人觉得冷得突兀，放下了手里刚拿起来的割刀片，两眼凶光闪闪，四下扫视。

野鬼们的求生直觉在警告他们：琴线主人的命令一定要完成。

有一个算一个，也怕极了恶人的野鬼们硬着头皮往男人身上撞，直撞得男人身上的凶气和生气渐散，使得最后一只野鬼终于附身成功。

其他野鬼抱在一起发出劫后余生的尖嚎，虽然他们的魂体又透明了几分，但好歹保住了一条鬼命，呜呜呜，他们以后再也不去小巷附近溜达了！

附身的野鬼按着南瑶的吩咐，报警打了个自首电话。

系统安静如鸡，全程懵逼，这就是南瑶说的亲自出马？！他想象中的为南瑶提供技术支持的画面碎成了一片渣渣。

心塞。

南瑶又慢悠悠地晃了回来，在楼下碰到了李老爷子。

“下棋嘛？”李老爷子刚摆好矮桌，一抬头就看见了南瑶，心情大好，他才想着等摆好棋盘就朝楼上喊声南瑶呢，人就来了。

“好啊。”南瑶熟门熟路地走进杂货铺，拎了两个小矮凳出来，放好，坐下，开战。

系统在一旁沉默地看了会儿两个菜鸡互啄，跑去和白瑜互相伤害去了。

小巷悠然，夕阳余晖。

荆宏朗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南瑶和一位老爷子一边收拾矮桌凳和象棋，一边都拖着慢吞吞的调子互相指责的画面。

“你先耍赖了，我才悔棋的。”

“你先悔棋了，我才耍赖的。”

“你耍赖。”

“你悔棋。”

荆宏朗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雅园小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自首了，人到了警局门前，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跟押送的警察动手了，还想逃跑，等到他们把人关进了审讯室，更是不配合。

荆宏朗知道了人是哪儿抓的后，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强忍着等到从犯罪嫌疑人的家里搜到了所有被害人的物品、终于撬开了犯罪嫌疑人的嘴后，就跑来找南瑶了。

“南瑶。”荆宏朗适时出声。

“荆队长。”南瑶笑了笑，眼底是明晃晃的嫌弃。

李老爷子抬眼看了荆宏朗一眼，径自转身走进杂货铺里了。

工作能力出类拔萃、前途一片坦荡的荆宏朗身高腿长、年轻英俊，长相是那种带着几分清冷禁欲感的俊秀，他是东绍市整个刑警队里的颜值担当——

南瑶对系统收集的针对荆宏朗的内部评价不以为然，就荆宏朗那副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眼窝跟被揍了似的挂着两圈黑印、乱糟糟油腻腻的短发、皱巴巴的衣服……组合成的尊容，就别糟蹋颜值担当四个字了。

[荆队长和他手底下的队员们已经连轴转了快一个月了啦，连女警都吃住在警局了，被当作牲口用的男警邋遢成这样也正常。]系统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以免南瑶误会了他的业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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