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伊玖前辈，白瑜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系统下定了决心：[明天过完年，我就会安排白瑜开始学习。]顿了顿，又向白瑜问道：[白瑜，你能明白的吧？]

“我明白。”白瑜点了点头，心下戚戚然，她知道，等过完年，她基本上就没有可能再像现在这样时常和南瑶聚在一起了。可就像伊玖前辈说的，她如果不努力，不仅对南瑶毫无用处，还会拖累系统。

伊玖笑了笑，道：“那，加油，以后有什么问题，系统可以随时来问我，白瑜你安心学习就好，我也会帮系统为你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的。”

顿了顿，伊玖微笑道：“白瑜，希望你能早日完成高级任务，系统，也希望你能早日成为生灵。”

再忍耐一天，白瑜就能理所当然地消失在南瑶的生活里了。伊玖捧着热水，轻抿了一口，笑容愈发温和。

第34章

天色近晚，寒风凛冽，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数。

临近春节，大部分常住人口都回老家过年了，东绍市四处都冷冷清清的，城市一下子就空旷了起来。

白瑜慢慢将车停了下来，在只停有她一辆车的十字路口，耐心地等着红绿灯通行。

[……暂时就先学这些技能吧，基础课程我给你准备好了，年后的老师也有人选了，过年期间就先自学打基础。]系统在白瑜的脑海里勾勾划划，他的偶像伊玖前辈说了，相信他和白瑜之间的默契，也就不插手白瑜的具体学习安排了，一切交由他来定夺。

白瑜更是如此，对他深信不疑。

系统无声地叹了口气，白瑜对他信任，有一部分也是出于太过依赖他了的原因吧，他一直以为只要有他不遗余力的帮助白瑜，他们完全就可以按部就班的直至完成全部的高级任务，现在想来，其实是他限制了白瑜的成长。

“好，没问题。”白瑜启动车子，穿过了十字路口。

[白瑜，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句话该我说，系统，对不起。”白瑜没有嬉皮笑脸的应付，而是认真地说道：“是我自己不求上进，拖累你了。”

顿了顿，白瑜又笑道：“不然，你一系统，怎么也不至于和我一起，自称一对小废物呀。”

系统也想起来了他确实这么说过，不由吐槽道：[你不是说你好歹还能卖萌吗。]

“哈哈哈……”白瑜故意傻笑，见系统不再失落，转开了话题：“我们‘逃离傀儡人生’的任务，还差一个没收拾的家暴男就能收尾了，我们要提前想办法让家暴男身败名裂吗？”

[家暴男还在国外，暂时先不用管他，如果他运气好，在混乱危险的国外活下来了，那就等他回国后再对付他。]系统默契的和白瑜一起翻篇了相互道歉的事儿，他们互为半身，有些事不需要刻意说出来。

“好吧。”白瑜一想也是，受世界融合的影响，除了主场种花国有南瑶和鬼王，其他国家就只能独自挣扎了。

家暴男媚外，白瑜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提前回国，指不定家暴男这会儿子正觉着回国更不安全呢。

“那，我们说好的，买个公司作礼物送给南瑶当总裁玩儿的事呢？”白瑜转着方向盘，上了机场高速。

[伊玖前辈不是说了他要跟着南瑶做事吗，既然他们有正事要做，我们就……别去打扰了。]系统也有些失望，直播工具人白瑜兼职在他的指导下炒股，已经攒好了本钱收购了他们看好的一家公司的不少散股了，再适当操作一下，离把公司当作礼物送给南瑶打发时间玩儿的目标就不远了。

“……这样啊。”白瑜也不觉得为南瑶准备礼物的时间就浪费了，只是有些可惜礼物没送出去：“那，就当是给‘逃离傀儡人生’的任务人攒家底了吧。”

[嗯。]系统对此没意见，说道：[对了，以后，你去幸福家孤儿院的时间，就算作休息时间了。]

“……好的。”

还不知道自己先前无聊到了在篮球场上欺负初中生、抢广场舞大妈领舞位置的事儿让白瑜、系统、六月他们操碎了心的南瑶正躺在差点儿就要装满房间的大白狐身上，舒服的昏昏欲睡。

伊玖展开九尾，轻轻地盖在了南瑶身上。

南瑶又往毛茸茸的极乐世界里埋了埋，含含糊糊地问道：“你的身体扔哪里了？”也不知道伊玖在用现世身份的时候，恨不能跟她离着八丈远是个什么毛病，虽然她是有那么一点儿嫌弃吧，但她不是也已经努力在平常心了吗。

伊玖轻笑：“在隔壁房间。”

“我其实也没多嫌弃你现世身份的长相。”

“嗯，是我自己嫌弃。”伊玖觉得南瑶含含糊糊的话语里像是含了糖，甜进了他的心里。

南瑶有多喜欢美人他是知道的，她对同性的审美有多宽容，就对异性的审美有多苛刻，所以，能得南瑶解释一句，让伊玖觉得他离被南瑶永久性认领的那一天又近了一步呢。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狐狸。”南瑶嘟囔着，安静地睡着了。

◇◆◇

楚念胭和藤原昌平在机场出站厅一前一后的分开走了。

故作不放心楚念胭安全的藤原昌平自是温柔的叮嘱了半晌，才拎着手提箱目送楚念胭先行离开了机场出站厅。

白瑜举着特制的手工名牌，朝机场出站厅张望着，直到楚念胭站到身前，白瑜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头中长黑发披肩的漂亮女孩子就是楚念胭。

“……”她记得南瑶说过楚念胭是扶桑风的洋娃娃，头发染着金色的来着。

藤原昌平目送楚念胭和她的朋友有说有笑地离开后，才转身去中转柜台办理了转机手续，直达千庭市后，随着韶家安排的接机人员上了一辆低调的SUV。

夜深。

镇隍岭的韶家族地灯火通明。

往常用来待客的韶家主殿大堂并未打开，亲自站在正门石阶上迎接藤原昌平的韶家家主直接将藤原昌平领进了书房重地。

“藤原先生，别来无恙。”

“韶先生，久违了。”

等仆役奉了茶，作足了客套，韶家家主才问道：“藤原先生，你的堕母没有随你一道来种花国吗？”

“她来了，只是，这两天她会和她的朋友一起过年。”

“嘶——”韶家家主惊讶道：“藤原先生，你就这么放心让堕母离开你的视线吗？”

“韶先生放心，堕母在三日后，定会来找我。”

“好极，那我们也该趁机准备起来了。”

“先不急。”藤原昌平将手提箱递向韶家家主，说道：“春节这么重要的节日，不应该被其他事情打扰。”

“藤原先生的事，可算不得其他事。”韶家家主笑道，伸手接过了手提箱，掌心元气一吐，手提箱上忽地浮现了一张拟物符，就见原本平平无奇、安检无虞的手提箱变了泛着暗红细纹的黑色不详方盒。

“难为藤原先生亲自带来这一批神降了。”打开方盒细细看了一眼的韶家家主目露满意，客气地朝藤原昌平拱了拱手。

神降，除了四大天师世家的家主和长老，没人知道它是由扶桑国的藤原世家提供的。

扶桑国自古以来就信仰泛灵论，自诩神明八百万，由信仰延伸出来的神格——抑或说，拥有神秘力量的鬼怪不知凡几，而藤原世家，就掌握了将这些‘神明’炼化成纯粹能量的阴阳术。

这，就是神降为何会被称为神降的真相。

种花国的天师世家和扶桑国的阴阳师世家皆自持不沾凡俗之事，合作由来已久，也一直相安无事。

“韶先生，你为何单独要一批神降的理由，我就不问了。”藤原昌平说道：“毕竟，韶先生你才是我的合作伙伴。”

“藤原先生你能体谅我的苦衷真是太好了，既然，藤原先生你说了不急，那就先留在韶家过春节，如何？”

“好，那我就打扰了。”

一轮明月，高悬天上，一片乌云掠过，使得朗照山间的月光瞬间失色。

丹霞山深处便是叶家所在。

也是韶魍的下一处目标，韶魍觉得她最近的效率有些低，特别是在韶家家主识破了她的小诡计之后，她就有些懈怠了。

只到底是亟待自由的渴望占了上风，韶魍便打算先直接拿叶家开刀。

准备直接进山的韶魍沉默地看了眼扯着她黑袍袖口的小厉鬼，叹了口气：“吉莲，又怎么了？”

小厉鬼，也就是吉莲，是个傻的，既不会问她怎么总穿黑袍，也不会好奇她的容貌，听话乖巧，指哪儿打哪儿——除了吉莲在知道了天师世家这个词，又随之忆起了那些关于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偶尔向穷苦老百姓布施的某一小天师世家之后，就不愿意对她记得的、穿着那个小天师世家族服的天师出手以外——所以，哪怕吉莲偶尔会犯犟，她也是讨厌不起来，更不后悔将人带在了身边。

吉莲撅着嘴，认真分辩：“姐姐，我们现在进山了，过年就不热闹了，也不好玩了。”

“你想和人一起过年？”

“不想，我想和姐姐一起过年。”吉莲眨了眨眼睛，板着小脸，严肃地说道。

韶魍怔了怔，和她一起过年吗，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谁一起过过年了，往年这个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寒潭里沉睡的。

伸手捏了捏吉莲的脸，真像，她早逝的妹妹也是这般可爱，韶魍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丹霞山，说道：“只能晚一天进山。”

“好耶！”

看着吉莲高兴地连蹦带跳的模样，韶魍也忍不住笑了笑，又忽地顿住，死在战火纷飞年代里的小厉鬼要是知道了她觉得那些厉害的天师世家的大人物们并没有为种花国的胜利做任何事，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天师世家留手——要试试吗。

她不希望吉莲对人类还抱有期待，太危险了。

第35章

韶魍有恃无恐的带着吉莲在丹霞山附近的小镇上安顿了下来。

小镇上的年味儿十足，吉莲傻乎乎得一路瞎乐，跟着韶魍找了一间无人的老宅住了下来，路遇还能看见她们的小娃娃，吉莲还颠颠儿地上前拜了早年。

韶魍：“……”

丹霞山附近的小镇很是‘干净’，也不见有巡逻的野鬼。韶魍在老宅周边布了结界，就和吉莲一起随意地收拾了一番屋子。

一进的四合院老宅，院落窄小，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东西角一株粗砺的桃树，瞧着就不像是能来年开花的样子。

韶魍在桃树下面挖出了几坛子有些年头的好酒，吉莲见了雀跃道：“姐姐，我们过年有酒喝啦。”

韶魍手里的动作一顿，把酒坛子放在廊下摆好，说道：“小孩子喝什么酒，先休息吧，明天我去置办年货。”既然答应了吉莲一起过年，那就……正经过个年吧。

年三十。

丹霞山附近小镇的年夜饭是从下午三四点左右就开始吃起的，韶魍费了些功夫，把老宅装点的很有过年的氛围后，也置办起了一桌子好菜。

和吉莲对坐桌前，韶魍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吉莲摇头晃脑地说些讨喜的吉祥话，心绪难得的平和安宁。

“新年愿望吗？”听得韶魍问话的吉莲用不太灵光的脑瓜子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道：“想一直和姐姐一起玩儿。”

“傻的。”

吉莲看不见一身黑袍的韶魍的表情，只真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韶魍也莫名地勾起了唇角，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心下有了决断，她没有保护好早逝的妹妹，总要护好吉莲的——不管她以后还在不在吉莲身边。

大年三十，团圆夜。

小巷里张灯结彩，甭管再怎么冷清，东绍市的城市春节形象工程都做得无可挑剔。

“新年快乐！”

南瑶、伊玖、白瑜、六月、玉姬、韶师人、镜女、楚念胭一齐举杯欢呼，热热闹闹地开始吃起来了年夜饭。

只能默默旁观的系统：点烟式寂寞.jpg

客厅里，原先的餐桌被玉姬从鬼域搬来的大圆桌替换了，也没人嫌挤，俱喜笑颜开，凑在一起吃吃喝喝，笑笑闹闹，就连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楚念胭都和众人玩闹到了一起。

六月在鬼域的进修成果，是她能够显形并且拟影了，到底是南瑶家拿安魂符当工资的田螺姑娘，略一点拨，便开窍的很快。

以至于，楚念胭压根没有发现这屋里一起过年的人里，有些就不是人。

伊玖温和浅笑，唇角的弧度像是画上去的，透着一股子的虚情假意，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南瑶身上，除了韶师人多看了几眼伊玖——毕竟在场的，也就他们俩大男人——还真没人发现伊玖的营业笑容。

被众美环绕的南瑶仿佛人生赢家，心情好得飘飘然，有美人端着酒杯来敬酒，南瑶来者不拒，只回敬的时候也恶劣得不许人拒绝。

玉姬轻颤着扶着南瑶的手，眼角水光潋滟，又喝了一杯南瑶亲手喂的酒，忙清咳着退到了韶师人的怀里：“尊上，你欺负人，我敬你一杯，怎的我自己反而要喝三杯？”

韶师人抿了抿嘴，轻轻抚着玉姬的背，眼底的心疼一闪而没，面上却安安静静地，仿佛他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在履行义务。

“我亲手喂你喝的酒，不值得你喝三杯？”南瑶懒洋洋地撑着脸，看着楚楚可怜的玉姬笑得戏谑，又朝镜女问道：“你家鬼王，没少跟你取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