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在这了。楼下的同志也说了，这些资料都已经录入系统了，也给厉鬼们都发了阴民证。”姚婉莹默契地应道，把资料分成三部分，分发给了祝永康和蒋承志，自己留了一部分，哗哗地翻着。

“一张纸，一名厉鬼资料，可算直观的感受到了咱们种花国是厉鬼大国了。”祝永康抹了把脸，说道：“我以为鬼王不会同意将厉鬼纳入合法阴民的系统里来呢。”

“怎么，你对我们鬼族的王有意见？”歪歪斜斜地倚在椅子里，举着小镜补妆的镜女轻飘飘地睨了眼祝永康。

镜女新近撩了个富家的小鲜肉，在和秘密部门的上面打完太极后，也就懒得再挪地，直接约了小鲜肉在和办事处隔了一墙的世宏大厦见面。

吃是不能吃的，但用还是能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祝永康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就是觉得鬼王特别好，特别感激他……”

“行了。”镜女扣上小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的表态我看见了，以后少给我找这种破事，活人的事还要靠着鬼族吗，出息。”

镜女深感他们的鬼王就是被韶妖妃所惑，太好说话了，不行，用完小鲜肉，她就要去跟尊上告状，这群人也太欺负鬼了。

眼见镜女直接消失在了会议室里，众人一时无语，安静了半晌，蒋承志才说道：“阴民证的主意，也是为了在天师世家和秘密部门起冲突的时候，让鬼族和秘密部门两方不至于误伤友军么。”

总不能让局势真的混乱起来，鬼族和秘密部门稳了，天师世家再怎么蹦跶，也不至于收不了场。

“还有挑合作厉鬼同志的事。”祝永康咂了下嘴，说道：“真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鬼族的野鬼现在是种花国的合法阴警，厉鬼是合法阴民，除了他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鬼王教人心里惴惴的，可以说，鬼族在种花国那也都是合法公民了。

早在两族合作的时候，鬼王就下令所有厉鬼不准吸食活人的精气和吞噬活人的血肉来修炼了，鬼族令行禁止，可天师世家呢，就跟失了智一样，愈发猖狂。

原本，在秘密部门调查废弃大楼事件真相的这段时间里，秘密部门成功的说和了几次天师和厉鬼的冲突——这似乎意味着废弃大楼事件有可能是意外，让废弃大楼事件的谜团愈发大了——但在最近几天，一遇上秘密部门就跟疯狗似地咬上来的天师，似乎昭示着短暂的平衡要被彻底打破了。

也因此，秘密部门为了留存实力，不得不彻底放弃了无法掌控的天师世家，不再掺和天师和厉鬼的冲突，尽力避免能人异士和天师的自相残杀。

“天师同盟，还是不肯让秘密部门介入调查叶家的命案吗？”耿真真问道。

“嗯，他们直接在丹霞山的谷底布下了结界，拒绝我们的介入。”负责跟进这件事的蒋承志说道。

“叶家那些因为在春节期间仍在外行走而逃过一劫的天师呢，他们怎么说？”耿真真将手边的厉鬼资料整理成了五等分，规整地放在桌面上。

“他们也直接放话说不需要秘密部门的帮助，甚至怀疑我们想趁机侵夺他们叶家的道法和私产。”

“那他们难道不担心叶家的东西会落进幸、司、韶三家的口袋么。”祝永康摸了摸鼻子，这也不好吐槽叶家的幸存天师是脑子进水了，毕竟，要是有机会，咳，秘密部门肯定是会多了解一些天师世家的嘛。

“这一对比，还是鬼王深明大义。”祝永康又看了眼镜女坐过的位置，浮夸地赞道，仿佛镜女还能听到似的。

也幸好镜女没有听到，否则，她大概要用暴力教祝永康明白一个道理：活人没资格评判鬼王，鬼王的大义也从来和活人无关。

“假了，说什么深明大义，还不如说，鬼王有任性的实力，看似秘密部门和鬼族之间是秘密部门占了上风，但其实，一直处在上风的都是鬼族，不然，咱们上面也不至于两族合作这么久了，还一直提心吊胆的。近忧天师世家，远虑鬼族，还有得愁呢。”姚婉莹说完，又转而问道：“我合理推测一下，你们觉得，叶家的命案，和南瑶有关系吗？”

“没有。”耿真真淡淡地说道，见大家的目光一齐望了过来，就又解释道：“我打电话问过了，她很生气，觉得被人抢人头挑衅了，所以——”

想到连撒谎都敷衍的南瑶，耿真真眼底浮出浅浅笑意，她不觉得南瑶是在故作姿态骗人，又说道：“暂时，不用担心南瑶的问题了。徐家那边，也可以依法处理了。”

姚婉莹抱拳，这番操作真是……简单明了。

“开工吧，尽快挑出十二名厉鬼作为合作的同事。”耿真真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这也是秘密部门人手急缺下的试行办法，而她的小队，就是试验小队了，出于他们和镜女多少有些交情的考虑，试行办法要是不行，也不至于太得罪鬼。

这也是为什么镜女在嗤笑活人的事还要靠着鬼族的时候，他们没法反驳的原因，话又说回来了，鬼族也都是种花国的合法公民了，团结互助也是应该的嘛。

耿真真翻着资料的手一顿，唔，这想法……挺不要脸的，神色淡淡的耿真真弯了弯嘴角，又专心地投入了工作中。

◇◆◇

气鼓鼓的南瑶蹲在叶家族地的一处屋脊上，眼睛随着进出勘查的伊玖转来转去。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会被人抢人头的时候！被骗了，要不是姚婉莹笑得好看骗她答应了让他们表现一回，她怎么会让不知名的凶手抢先踏平叶家，她要加债务利息，必须加！

在叶家族地转了一圈的伊玖站在院中，收起了画符折鹤追踪的打算，仰头看向南瑶，无奈地说道：“南瑶，我们来晚了，叶家的族地被清理得太干净了，追踪不到凶手。”

“垃圾融合世界，混蛋主神，限制来限制去的太碍事了。”南瑶站起身，从屋脊轻跃了下来，又不高兴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了。”

南瑶带着伊玖照例搭乘鬼域牌顺风车回到了小巷的住处，日渐沉迷言情小说的玉姬向南瑶安利了‘霸道鬼王的宠妃带球跑’的新设定。

南瑶总觉得玉姬虽然没有像B＋级厉鬼世界的原世界那样入世变成天真小可爱，但也在慢慢地掉智商——垃圾融合世界——算了，反正被折腾的是韶师人。

融合世界：……在下还是个宝宝，骂在下的时候良心不痛吗。

“所以，你最近在忙着想办法让韶师人怀球？”南瑶一脸淡定地问道。

“嗯。”玉姬羞涩地点了点头，期待地望着南瑶：“尊上，你有办法吗？”

“没有。”南瑶真诚的建议道：“你可以上网搜索找找办法。”

送走玉姬，南瑶看向一分钟推了七八次眼镜的伊玖，笑得恶劣：“怎么，担心我也让你怀球啊？”

伊玖稳住了差点崩成颜艺的表情，别的不说，系统商城里能让雄性怀孕的道具可不少，南瑶真想对他下此毒手——他是真逃不掉。

“你喜欢的话，我……”化出妖狐分神的伊玖偏头垂下眼睫，脸颊染上浅浅的绯色，一点点的，魅惑人。

以退为进，外加美色贿赂的伊玖成功的让南瑶忘了上一秒说过的话。

南瑶把狐狸按进沙发里一顿欺负，心情又好了起来，抱着被蹂｜躏成小白狐的伊玖，拿着手机骚扰主神。

然而，主神表示他很忙，并没有时间关注这些小事，还单方面宣布了他是位正直的主神，开后门剧透这种事不符合他的人设。

擅逃混沌荒海还活蹦乱跳的伊玖：？？？

南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主神。

最终还是放过了主神，南瑶又戳进了任务app，待完成任务仍旧没有动静，南瑶又无聊地退了出来，说道：“明明离任务完成就差一点点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南瑶举起小白狐，懒懒地拉长调子说道：“好无聊。”

颇有些生无可恋的伊玖只想摊成狐狸饼，振作着甩了甩尾巴，出主意：“我们去逛杀手公会吧，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一定会让你接到单的。”

“哦，那你去吧。”南瑶躺进沙发，显然已经丧失了对杀手职业的积极性。

分神消散，伊玖莫名有几分委靡地拿出笔记本电脑登录了杀手公会，在公告栏里认认真真地挑选委托。

不管南瑶能列举出多少条不满意委托的理由，伊玖都发现了南瑶挑选委托其实就是看眼缘——也就是说，目标人物长得和南瑶合眼缘，她才愿意接委托干掉目标人物。

伊玖没忍住逆推了一下，在现世能围在南瑶身边的人肯定都是合南瑶眼缘的，那如果有一天白瑜荣登了抹杀名单，南瑶在抹杀白瑜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更愉悦呢？

南瑶目光诡异地看着周身气息飘忽不定的伊玖，问道：“你在想什么？”

伊玖推了推眼镜，露出担忧的神色：“看着杀手公会的公告栏，我就想到了时之城的抹杀名单，要是以后白瑜上了抹杀名单怎么办，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下不了手。”

“……”南瑶肯定了伊玖的智商和系统能力一起被制约了，用满是关爱小傻子的温柔声音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会很失望，以及，你们系统内部论坛上的说法是错误的，抹杀名单的任务，我只负责猎杀同类调律者的部分。剩下的抹杀协从者、任务者、系统的部分都还不到需要我出手的程度。”

“哦，对了，关于我到底是不是主神饲养的最强人形兵器，我会在打败主神后，问问他的。”南瑶用食指点了点下巴，自言自语：“如果他还敢说他是我爸爸，呵呵。”

——论名为南瑶的调律者和名为伊玖的系统生灵之间的脑回路的区别。

作为一名从来不在系统内部论坛上发言的大佬，伊玖表示他是无辜的，又推了推眼镜，伊玖默默地低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继续挑选委托。

杀手公会的任务清单上是没有委托人的任何信息的，只有针对目标人物的基础信息和要求，但伊玖会同步调查委托背后的详细资料，作为南瑶的杀手经纪人，他怎么可以对南瑶所接的委托一无所知呢。

“南瑶，我查到了一个委托人是苏和风的委托，你有兴趣吗？”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伊玖将笔记本电脑放到了茶几上。

自认还是很宠狐狸的南瑶配合地看向电脑屏幕，随口问道：“苏和风是谁？”

“……他是E＋级异能世界的支柱之一，差点死在镜女手里的原世界主角。”伊玖悄悄计算着以南瑶的忘性，她会在多久以后忘掉白瑜她们——至于以此类推，在离开混沌荒海之后，如果不是他主动找到南瑶，南瑶是不是已经彻底忘记了他的可能，伊玖表示拒绝思考。

“哦。”南瑶恍然，看了眼任务清单，问道：“他的仇人？”

“不是，他和目标人物没有交集。”伊玖解释道：“苏和风算是在为他的女朋友报仇，他的女朋友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在目标人物的情感操控下自杀了，法律没有证据定不了目标人物的罪名，自杀的女孩子连野鬼也作不了，毕竟，心有不甘的鬼魂才会滞留在人间，而在目标人物的情感操控下的女孩子，都深信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恨不得自己能彻底消失。”

就算人类社会的阴影处有鬼族秘密义警，却也终究会有像目标人物这种表面上不露破绽，不属于盯梢范围的存在。

南瑶拿过鼠标点着伊玖收集到的资料，有着过分英俊容貌的目标人物的财富在用情感操控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后，渐渐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他已然踏着女孩子们的尸骨步入了成功人士的行列。

苏和风的女朋友，也因为双胞胎之间的特殊感应，不断地痛苦着，杀手委托是苏和风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差点被镜女吓破胆的苏和风，对女朋友不一定深情，却学会了专一，为了女朋友，已经是青年杰出企业家的苏和风并不吝啬钱财。

南瑶看着一千万的佣金，坚定道：“接了！”

佣金千万起跳、上不封顶的杀手界金字塔塔尖的风云人物——未来的——南瑶一身黑色衣裤，黑色短靴，黑色风衣，过肩的黑色长发散在身后，大步迈出了杀手职业生涯的第一步。

伊·小白狐·玖随行在手机里，充当助手。

拉开铁门走到小巷，南瑶被寒风一扑，已经长长的头发就糊了她一脸。

好气！

这根本和想象里自带bgm的帅气出场完全不一样！

迎面而来的镜女沉默地看完了全场，微颤着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不能笑！忍住！

胡乱地把头发抓起来绑好马尾，南瑶似笑非笑地盯着镜女，求生欲让镜女乖巧无比，上前问好。

南瑶也没有赶镜女，一路懒闲闲地听着镜女告状。

第40章

告状的镜女很是不专心，不时偏头看向南瑶，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黑色穿得这么漂亮。

南瑶的头发随性自然地束在脑后，一身黑色的装扮和白皙的肤色形成了一种极具韵味的强烈反差，略显冷酷的气质，隐隐带着几分压迫感，漂亮又冷硬，是浓墨重彩的天然风流。

镜女一时看得入迷，全然忘了南瑶先前犯傻气时的好笑模样，仿佛又听到了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镜女抬手扇了扇风，驱散了心口莫名的燥意。

南瑶垂眸瞥了眼身侧凤眸水光盈盈，媚态横生，妖荡风情的镜女，勾唇笑了笑，这就是为什么她愿意耐心听镜女告状的原因了。

——赏心悦目的美人连告状都是娓娓动听的。

走出小巷，能看见东绍市的街头又恢复了热闹和拥挤。镜女拉着南瑶坐上了她的跑车，娇嗔道：“尊上走在路上太引人注目了，你想去哪儿，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