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行了行了,快吃吧。老白懒得听她说那么多。

老白才吭声,兰菏就飞快吸食起来了。

一个没吃饱那么久的演员,蹭过一餐饱饭就够了吗?显然是不够的!

什么香而不腻?什么叫酥烂入味?连白菜都饱含着香浓的汤汁,兰菏虽然是吸食,却丝毫不觉得味道受了影响,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口感。软嫩的肋排入口,让他要美上天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老白和胡大姑娘都看到了,他吃着吃着身体就高了一寸,原是魂魄飘起来了一寸整个人还伏着,手把面具,狼吞虎咽。

老白都看愣了,他就说这次兰菏怎么积极出外勤呢!

胡大姑娘也呆呆道:饿死鬼不是要超度后才够格考鬼差的吗?

老白:

兰菏撑得在桌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起来,齿颊留香啊。

胡大姑娘震撼地道:吃这么多的啊。

老白也啧啧称奇,却不好说出来:比饿死鬼更饿的,就是演员啊。

兰菏露出一个羞羞的笑容,又回到了那个俊秀清丽的少年,露在外头的褐色眼睛中流露出不好意思,对不起,一时忘情。

胡大姑娘被他一看,没事没事,吃就吃吧。

老白道:咱们这孩子还年轻啊,这就吃撑了。要说祭品最好的,我觉得还是觉慧寺,虽然是素斋吧,但那味道吃一次记三年。

兰菏一听就心动了,但觉慧寺的和尚,应该没有应韶那么好糊弄吧,老白你下次去能不能带我一起吃啊?

老白睨着他:你当走无常是什么了,混吃混喝的工具啊。

兰菏:我觉得无常是个很高尚的工种,匡扶阴阳两界的正义,尤其是泰山阴司能有你这样的前辈,托起了阴间的秩序。

老白听得飘飘欲仙,又清楚兰菏是在吹捧:你少给我戴高帽子

兰菏:

老白:

老白面无表情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真诚点。

兰菏对他们道:胡大姑娘,老白,我请你们吃东西吧。

因为是送礼,兰菏也把做的香都捎上了,他拿的时候都没数,剩下的全装上了,想来匀出一些不在话下。

胡大姑娘却是一笑,稍一激动,那樱桃小口的嘴角又咧大了,几乎要到耳根,连忙用手帕遮住:别怪我话说得直,你自个儿都三年没吃的样儿,能有什么好吃的分给我们呢?

老白条件反射地咽了口口水:话不能这么说

第8章哥哥,我不想努力了

兰菏不但会做香,还会搭香山。

三根长长的杆香搭成框架,其他香照着形状靠上去,堆成下面多上面小的塔形所以这也叫香塔,中间是空的便于燃烧。

在兰菏搭香山的时候,胡大姑娘的就觉出味儿来了,盯着他搭香山,眼神逐渐变得直勾勾的。

对啊这个是生无常,他虽好吃,但不一定没有她爱吃的东西,比如这些生魂不爱的香火

搭好之后,兰菏点火燃香,嘭的一声,火焰从底下一直蹿上去,浓浓一股香气飘荡了起来。烧出来的香灰都是白色,尽数掉落香池中,质量一如既往的好。

兰菏看到那烟气化成了两股,分别钻进胡大姑娘和老白鼻子里。

说来有意思,在钻进胡大姑娘窍孔之前,那烟气还先绕成了花朵的形状,才一下被她吸进去。

胡大姑娘咽了一口香火,眼里就冒着绿光,嘴角咧得极大,连吸带吞地吃下那些香火,动作堪称迅猛。舌尖偶尔露出来,长得像能给自己洗个脸。

她刚刚还觉得兰菏太像饿死鬼,没想到轮到自己,竟是比兰菏还要急。

兰菏还是没看习惯胡大姑娘的模样,眼神开始游离,就像每次无视不想见到的鬼魂。他怀疑胡大姑娘是动物化形,老白有时候也做出恐怖的表情,但不会有这样兽类般的情态。

加上胡大姑娘的姓,兰菏怀疑她不是人、鬼,而是狐。

都说南鬼北狐,南方多鬼魅传说,北方则很多动物精灵,尤其是狐类,有无狐魅,不成村的说法。

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里说,人物异类,狐则在人物之间;幽明异路,狐则在幽明之间;仙妖殊途,狐则在仙妖之间。

指的是狐狸亦正亦邪的形象,胡大姑娘既然在这里当差,虽然形象偶尔怪异一点,应当还是正派身份。

兰菏如此推演,也是为了安慰自己,直视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吃罢了香火,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味道真是顶好。

不错,而且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还有纸牛纸马,也是他折的,这可是我们东岳阴司一员猛将呐。老白得意洋洋地夸耀。

他做的?胡大姑娘目露艳羡,虽说大家也算一家,她老板是兰菏大老板的女儿,但终归不同,竟是期期艾艾对兰菏道,你住在何处?我跟你回家吧。

兰菏:

兰菏都慌了,怎么的,为了顿吃的还以身相许啊。

这个,不,不行哈,不好。

养狐狸精?还是算了吧。

胡大姑娘看了看手指甲:是觉得我指甲太长了吗?

长确实是过于长了,而已兰菏求助地看向老白。

为了几根香就折腰,你这是要把娘娘的脸都丢了!老白斥责,看着兰菏认真地道,哥哥,我不想努力了

兰菏:

老白知道兰菏连走无常也想辞掉,怎么会养胡家的,打趣后就为其解围道:大姑娘,你也知道现在什么时节,我们忙得很,带你回去也顾不上。

好罢。胡大姑娘犹惋惜地看了兰菏一眼。

礼也送了,饭也吃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胖娃娃抱着兰菏的腿,哭唧唧不让他走,兰菏把他给抱起来:我以后再来看你啊。

还有我呢。胡大姑娘又笑了,嘴角不经意淌下来两滴口水。

兰菏:好。

老白和兰菏一起下山,自称还有事,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兰菏便独自回城。

我是一个生无常,什么也不配怕。兰菏哼着歌儿往回飘,半道却是到了锣鼓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