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两人走了出去,隐隐还能听到唱经声,僧侣们的超度法会还在进行,要是飘得高一些,还能看到那些祈求得到超拔的鬼众。

其实昨天,我还想起你和小瘸驴了,不是在梦里哈,没想到又见面了。兰菏笑哈哈地道,被刚才那一出逗得心情颇好了。

宋浮檀听到他的话,心里就不自觉写起了散文,嗯,他也在想我。

兰菏和他一起一边闲聊,一边往屋顶上飘,只见一个年轻僧人正在院子里,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了。

兰菏看着眼熟,心说这不是那什么思空法师么,据说是觉慧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当家,也就是监寺,方丈的左膀右臂,位置相当重要,加上长得又帅,还在网上红过一阵呢。

据说不止网红,佛法也精深,在业界很有名

此时,又有几个僧人进了这院子,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僧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脸上布着皱纹,但眼神清明,身形高大,穿一身最普通的僧衣走在最前面。

看到思空坐在那里发呆,那老僧问道:思空在做什么?

思空回神,讷讷道:我在想,暑气逼人,如何修禅。

为何不回避?老僧提起拐杖,就往思空身上抽。

别看老头上了年纪,一动起来,袖子挽起,竟是肌肉鼓鼓,而且他比思空还高了半个头呢。

原本安静俊美的思空法师一下跳了起来,脸也吃痛地皱了起来,战战兢兢对老僧一拜。

谁知道老僧又是一下抽了过去,思空再受一棒,龇牙咧嘴地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可硬求心无波澜,我这就去吹着电风扇修禅!

老僧这才把拐杖收了起来,去罢!

他看思空灰溜溜走了,又嘱咐起了身边的僧人。

兰菏目瞪口呆,这是谁啊?

宋浮檀道:这里的方丈,不动法师,也是先前那僧人的师父。

难怪敢打思空,原来是师父加方丈啊,兰菏对这个名字也有点印象,有时会在新闻上看到,很有名的老和尚。但他想象中的不动法师,或者说每个老和尚,应该都是慈眉善目的,这位举棍打人的样子可太凶残了。

兰菏喉咙痒痒,忍不住道:刚刚那是什么意思,说着说着就拿拐棍打人。

宋浮檀:那不是拐棍。

兰菏:啊?是什么?

宋浮檀:是他专门打人用的棍子。

兰菏:???

兰菏震撼地道:年纪这么大了,这方丈还是武僧啊。

宋浮檀被逗得轻笑出声,你听过当头棒喝吗?

兰菏就是不信佛也听过这个成语,当然了,就是突然吓人,让他们领悟道理咦,你的意思是大师刚才也是在当头棒喝?还真直接用棒子打的啊?

这可是临济宗的拿手本事之一,佛学界有临济将军之称。宋浮檀悠悠解释。

其实和尚也很有多种,并非人人都拈花一笑那么温柔,拳来脚去都有。

临济宗这流派的风格就一直很峻烈。

当初临济初祖,义玄法师修行时,那不是被棒喝一次两次啊,是问了三次,三次都被棍子打。德山宣鉴法师更是凶猛,徒弟说话也打三十棒,不说话也要打三十棒。

德山棒,临济喝,正是当头棒喝的起源。

不过人家动棍子,都是为了让人开悟。他们出名后也有人模仿,乱打,乱喝,但是没功力打了也白搭,那就不叫峻烈了,叫鲁莽,反惹嘲笑。

这位不动法师,就非常复古,擅长棒喝弟子,在当今可算是很少见了。就因为颇有古风,还和德山法师一样,精研《金刚经》,他在业界也被称为金刚法师。

而且吧,人家德山法师那棍子打下去,还分类型,有招式的,有让学者归正路的棒,有验证虚实的棒,有勉励性的棒,等等。

最牛逼的一种叫盲加瞎棒,这种棒属于没道理,抬手就打

盲加瞎棒?打你就打你,不挑理由啊。兰菏第一次知道,当头棒喝还这么系统,而且是人家这流派的特殊风格,他咽了口口水,赞叹道:厉害,这才是猛男应该修的佛啊!!

宋浮檀:

这时候,下头那老和尚突然一抬头,眼神清凌凌地看了过来,极为犀利。

兰菏顿时像被北极的风拂面,不过不动法师也只看了一眼,就一笑了之,离开了院子。

兰菏沉默了一会儿,才恢复,他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宋浮檀道:一直能看到。

兰菏囧道:那我刚说他们猛男,岂不是也听到了

宋浮檀刚想安慰,兰菏很快活泼过来了,那应该没事,我夸他们呢!

宋浮檀:

兰菏索性坐在屋顶和宋浮檀聊天,我听说最近京城有些乱,难怪你老是离魂,要小心一点呀。

见他关心自己,宋浮檀点头,我知道。你也很忙吧。连吃饭也没什么时间了。

倒是还好。对了,上回那个给我们使绊子的守门吏,我朋友把他的牙给打掉一颗,哈哈哈哈哈!兰菏给宋浮檀分享起上回一同下黄泉经历的后续。

宋浮檀看他露着笑意的眼睛,忍不住心底不安的跃动,说道:我姓宋

要把名字告诉我?兰菏半是惊讶半是了然,就像他早也在等这一刻。

只是,宋浮檀不过说了两个字,身形竟不受控制地向后移。

这是怎么了?兰菏跳起来。

要回魂了。宋浮檀略带懊恼地刚说罢,已经被不知何处来的清风送走了。

诶!兰菏一愕随即露出笑容,虽然没听到名字,但至少知道对方有这份心了,他跳起来招了招手,轻松地道,算了,下回再说吧!

宋浮檀只觉瞬息之间,天旋地转,自己也回到了身体之中,再次睁开眼时,窦春庭正紧张地趴在床边看他,表哥,你还好吧?我看你又离魂了,赶紧找思空法师把你弄回来,他说幸好你走得不远太可怕了,在寺庙里也能离魂啊。

宋浮檀面无表情地看着窦春庭。

窦春庭:表哥?

宋浮檀站起来开始殴打表弟。

应韶守到快天光大亮,实在困到不行了,还是什么都没出现。

他都郁闷了,是不是耍我呢,还说今晚要我好看,浪费我这么多钱!

师弟们也很郁闷,不但是满腔豪情被消磨光了,主要是花了钱啊,就是,好穷的。

不行,可能是为了麻痹我们,要在最后一刻来。应韶洗了把冷水脸,努力睁大眼睛,这时身体忽然猛地一颤,吓得连个师弟都大叫起来。

师兄,师兄怎么了!

gu903();是不是中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