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的匈奴人被绳子捆着,一串串的集中到了一齐,他们的战马,以及他们抢来的财物,现在都成了秦军的战利品.
“爹,谁押这些俘虏回去?”王逍的儿子王剪兴奋地跑到了父亲的面前,看着在秦军的包围之中,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匈奴人,”将他们献俘于咸阳宫前,该是何等壮观的事情啊!”
王逍哈哈一笑,”我哪有人手去押送俘虏?大将军还在等着我们呢!”
“没有人押送他们?”王剪吃了一惊,”那他们怎么办?丢在这里!”
王逍看了一眼儿子,微笑着做了一个割脖子手势,王剪的脸色顿时大变,”都,都杀了?”他惊呼起来.
“杀了!”王逍脸上的笑容消失.
“爹,杀俘不祥啊,而且这么多人,这,这……如果是在战场之上相互搏杀也就罢了,但现在,这样?”王剪结结巴巴地道.
“你是说我如果杀俘,是有损阴德,怕我遭报应是吧?”王逍冷冷地道.
“孩儿不敢!”
“你记着,现在我们需要争分夺秒,每一点时间都是宝贵的,每一点兵力也都是宝贵的,虽然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函谷关的消息,但赵牧肯定在狂攻函谷关,我们兵力空虚,函谷关若破,咸阳便暴露在赵军的面前.为了大秦,便算有报应,那便都算在我王逍头上吧!”王逍呛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高高举起,猝然压下.
栗藉圭尧被绑在第一排,他骇然看到,前方的秦军手中的长弓抬了起来,弓弦之上,闪着寒光的利箭对准的正是他们,霎那之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要将他们全部杀死吗?秦军与匈奴熬战了不知多少年,但从来也没有生过这样的事情,一方投降,另一方只要在事后付出足够的赎金,便能保得性命.
他当然不会知晓,这一战过后,匈奴作为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将再也不复存在,既然他们已经不能再作为一支能影响到天下大势的队伍,秦军又还有什么顾忌?
利箭的呼啸之声响起,投降的匈奴人知道大限即将来到,他们怒吼着,哭喊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地冲向对面的秦军.
一排排的长矛立了起来,一队队的秦军冲了出来,长矛刺出,血光迸现,身后,利箭仍在无休无止地射将出来,将后面的匈奴人成排地射倒在地.
距离霍兰山五十里的一个偏僻的村子里,贺兰雄焦燥不安地在等待着消息,他派出去的哨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贺兰雄没有随着栗藉圭尧的大部队一齐行动,在半路之上,他找了一个由头,离开了大队伍,寻了这个地方躲了起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他们狂奔而回的途中,贺兰雄突然想起了在扶风的时候,他们与胡图部拉托贝的那一战.
眼前的场景与那一战何其相似,只不过规模扩大了上百倍而已.
在贺兰雄的坐立不安之中,哨骑们狂奔而回,他们脸上的苍白与惊慌让贺兰雄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族长,死光了,都死光了!”哨骑翻身下马,却没有站住,而是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全死光了,几万人,全被秦军杀了!”